當天夜裡,還沒等新聞發酵,張家就被江城上流圈子默契除名。
天還沒亮呢,羈押張遼和張岩的房間就發生爆炸。
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九點半,私人咖啡館。
“你不好奇我去張家書房乾什麼?”戴著鴨舌帽的少年,精致的側臉依然招人眼光。
溫嵐低頭攪了攪杯中的冰塊,語氣平靜,“你乾的事不是顯而易見嗎?”
托他的福,江城首屈一指的張家,現在沒了。
少年笑了起來,漆黑眼睛又亮又狡黠,“我偷走張家走私犯罪的賬本交給警方眼線,也算為民除害了。”
溫嵐移開臉避開少年亮晶晶的吸引人沉淪的眼神,“如果我沒猜錯,張家背後勢力是閆家。你和閆家有仇?”
“我和閆家沒仇。可我的存在大概招了某些人的眼睛。通過閆家來傷我呢。”少年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
眼前這個女孩真是聰明過頭。居然連閆家也猜了出來。
他什麼都不想摻和,所以躲到了江城來。
可躲到江城還不夠啊?
幾波殺手,已讓他膩味至極。
他再躲能躲到哪裡去?
偏遠山村?還是寸草不生的地方?
“我們是盟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隻是,張家毀了,你要當心閆家的報複。”溫嵐抬頭直視少年,神色異常誠懇。
燕謙眼睛微微掃過她的臉,心裡說不出的喜悅像開水冒泡一般湧上頭,說出的話卻很不對味,
“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溫嵐挑了挑眉,剛想反駁他,包廂門被敲響了。
是程見山到了。
溫嵐今天是以和程見山約會的名義出門的,正主既然來了,有些人就該走了。
一個眼風掃過去,燕謙滿是怨念地走向包廂後門。
進門的程見山,目光落在桌子右邊的咖啡杯上,沉默一瞬,才輕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冰美式?”
“我們既然是約會,自然要多了解你一些啊。”溫嵐攪了攪杯子裡消融大半的冰塊,甜甜一笑,謊話張口就來。
站在包廂後門尚沒離開的燕謙差點氣了個仰倒。
敢情他一口沒喝的東西,在她嘴巴裡一轉就變成特意給彆人點的了。
這換哪個男人不迷糊。
富家千金人漂亮性格又好,換程見山也不好意思開口問溫舒雅的事了。
所以,咖啡喝完,溫嵐約他下次又見,他答應後才想起這次前來赴約的初衷。
隻是,佳人已經走遠。
同一時間,遠在京都的閆家二房。
“孽障!你怎麼敢碰這些!你是要把我害死,要把閆家害死!”閻連科隨手把手中的拐杖砸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閆騏被砸了滿腦門的血,血液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淌。
他狠狠一抹,冷情的三白眼壓了又壓,嗚咽道:“父親,難道您忍心看著兒子被人如此算計?!這種事,又不是隻有我在做。其他家族,屁股又能乾淨到哪裡去!”
“很好,你還不認錯。我管不著彆人,可你是我的兒子。”閻連科望著他仍不服氣的臉,氣得連扇他兩耳光,“你知不知道那小小一袋粉末會毒害多少人,毒害多少家庭。這是紅線,是碰不得的。你簡直無可救藥。”
“哼,說一千道一萬,您不想為我出頭罷了。我也指望不上您。張家已經被我擺平,我出國躲段時間,您彆煩我。”閆騏單手抹去嘴角的血痕,轉身朝書房走去。
“你走不了了。國家機器哪容得了你挑釁。”閻連科苦笑連連。
閆騏望向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門口的特警,仰天大笑幾聲,猛地朝黑黢黢的槍口撞去。
刹那間,鮮血從他的胸膛迸濺而出。
閻連科驚得一屁股坐下沙發,整個人瞬間衰老十幾歲,如呆傻一般不停呢喃,“慈母多敗兒。”
拔出蘿卜帶出泥。
當天,閆騏手下的人全被專案組緝拿歸案,無一漏網之魚。
閆家二房,就此敗落。
溫嵐回家不到半小時,溫父敲響了她的房門。
溫國棟今早出差回來,得知張家發生的事,驚出一手的冷汗。
張家是江城圈子裡的大哥。
前不久張家曾神神秘秘的說要拉他入夥一個暴利的行當,好在他當時多了個心眼,以資金不夠周轉的由頭拖延下來。
不然,溫家也要跟著牽扯進去。
溫嵐看清來人,打了個哈欠,低聲道:“我很累。剛和程見山喝咖啡回來,想休息。”
本想發火的溫父,定定瞅了眼前已長開的小女兒兩眼,忽地擠出一抹笑,“既然你累了,就休息吧。飯我會讓下人送上來的。”
兩個女兒,雖然都是親生的,可誰對他最有用,誰就是他最愛的孩子。
現在,張家觸及紅線出局是必然。江城幾大家族中,溫家也該挪挪位置了。
程家好啊,搭上程家,溫家將來說不定還能去京都一展拳腳呢。
至於溫嵐昨晚在張家遭遇了什麼,他可不關心。
他不關心,不代表事情不會主動鬨到他麵前。
這不,他剛從溫嵐房間下來,妻子蔡瀾就哭著和他告狀。
說溫嵐昨晚故意讓她在一眾太太麵前出醜。
溫國棟不是傻子,隻聽了幾句,就抓住了事情重點。
“所以,你們在張遠的房間沒發現溫嵐。溫嵐是在你們鬨起來以後,才現身的?”
蔡瀾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沉默地點了點頭。
巴掌瞬間落在了她的右臉,沒防備下打得她差點一個趔趄摔下去。
“你這個蠢人。溫嵐要真的在張家出了事,程家我們還攀得上嗎?!”
一樓學習插花的溫舒雅,被父親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慌神,不小心剪破了手指。
殷紅鮮血順著手指滴在地上,隨即巨大的悲哀淹沒她的心臟。
原來,在父親心裡,利益始終是第一位的。
溫嵐聽到這巴掌聲就可想見被打臉的蔡瀾有多疼,不過她喜聞樂見,美美翻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