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瀾一行人上了二樓,還想往上走,當即就被安保攔了下來。
“三樓有貴客休息,還請各位太太下樓。”
蔡瀾皺了皺眉頭,作勢要離開,眼睛卻在四處張望。
其實她也不確定溫嵐會在哪裡,隻是男女之間那點事總會發出些異於尋常的動靜,多找找就是了。
此時,房間內神智剛剛清明的張遠,一睜眼,一道鞭子落在了他肚皮上。
火辣辣的疼意從全身各處的骨頭裡滲出來,他當場痛呼出聲。
“啊——”
聽到動靜的蔡瀾就像是蒼蠅聞見了血腥味一般,帶著人快速踹開房門。
渾身赤裸被拷在床上,鮮血淋漓的張遠,以及,正拿著鞭子準備揮下且同樣赤裸的男人,便這般活生生地進入眾人視線。
也不知是哪位太太先尖叫了起來。
隨後,眾人一起尖叫出聲。
參加宴會的其他人聞訊趕來。
來看好戲的張蘇剛擠進人群中,便瞧見二哥這副淒慘模樣,眼圈瞬間泛紅。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張遠的父親遠遠看了一眼,更是負氣甩手走開。
過了今夜,江城的上流圈子都會知道他兒子喜歡男人,還是被壓在身底下那個。
丟人!
丟人啊!!!
張遼顧不上撫慰父親受傷的心,扯了被單給弟弟蓋好身體後,一邊分散客人,一邊驅趕阿黑穿好衣服離開。
可溫家太太像是喝醉了酒,扯著大女兒溫舒雅的手就是不下去,非說她小女兒不見了,一定要親自檢查完房間才走。
見過壞的,沒見過這麼蠢的。
張遠不明白,就算溫嵐真的在房間裡,被眾人發現,對溫家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他怒極反笑,兩手一攤,任由溫家太太檢查房間。
“嵐嵐~嵐嵐~彆怕,媽媽來了~”蔡瀾眼尖地盯向有縫隙的衣櫃,一步一步朝衣櫃走去。
“溫太太,溫嵐怎麼會在這裡呢?我剛剛還在花園看到她呢。”詹青娜一眼看破蔡瀾那點心思,特意當著眾人麵為溫嵐打圓場。
蔡瀾扭頭與她對視,笑得讓人毛骨悚然,“我的女兒我了解。”
“母親了解我什麼呢?”溫嵐扯著裙擺半倚靠在樓梯口,好奇朝內張望。
張蘇轉頭看到溫嵐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眾人麵前,皺緊了眉頭。
那個女服務生到底是怎麼做事的!
真是蠢貨!
她在內心不停咒罵。
蔡瀾和溫舒雅瞧見突然出現的溫嵐,紛紛攥緊了手指。
溫舒雅一雙小鹿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溫嵐,滿是不可置信:明明……明明她都喝下了那杯加料的酒了啊。
溫嵐順手從路過的侍應生手中端起酒杯,遙遙與蔡瀾對視,笑得一派溫柔靜好。
“看來母親還是不夠了解我哦~”
蔡瀾臉色緊繃,卻言不由衷地朝她走來,“你這孩子,在樓下大廳、花園都沒見到你,還以為你在這兒呢!還好……還好……”
“外人知道的,以為你們倆是母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仇人呢。”詹青娜遙遙向溫嵐舉杯,眼中的同情直白易見。
她是溫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兒,從青城詹家嫁來了江城李家。按名分,算是溫嵐的表姑。
她最是看不上自己這位表嫂的德行!
自溫嵐出生,就以身體不好為由,不親近女兒。
現在,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試圖毀自己女兒名聲。
真是夠夠的了。
“表嫂要是養不過兩個女兒,把溫嵐送到李家。我正好缺一個孩子。”實在氣不過,詹青娜又補了一句。
這是溫嵐來到這個小世界後,第一次接觸純粹的善意。
她友好地用嘴型比了“表姑威武”後,上前挽住了溫舒雅的手,善解人意道:“姐姐,母親應該累很了,我們回去吧。”
溫舒雅用力抽開手,冷著臉看她,“妹妹今晚上去哪裡了,讓我們一頓好找。”
溫嵐名聲沒有受損,讓她怎麼辦!
“夠了。”蔡瀾狠狠瞪了溫舒雅一眼。
今晚她已經足夠丟人。
再扯下去,她的心思隻會暴露更多。
溫嵐正愁沒機會扯下蔡瀾的愛女畫皮呢,故作驚訝道:“母親和姐姐找了我很久嗎?我一直在花園都沒看到你們呢。”
這下,看戲的張蘇笑了。
溫家的親母女,竟然勢同水火了嗎?!
下一秒,她便高興不起來了。
“賤人!賤人!”聽見溫嵐聲音的張遠急切地想要扭動身子,卻猛地吐起白沫,而後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溫嵐裝作這才發現張遠的模樣,驚慌失措道:“張遠哥哥怎麼了?他在罵誰呢?”
她的目光在地上浸滿鮮血的帶刺鞭子上流連一瞬,心情多了兩分暢快。
壞人之所以被稱為壞人,就是因為死不悔改。
算計到她頭上,是踢到鐵板了。
“醫生!快叫醫生!”張遼當著眾人麵,凶狠地瞪了阿黑一眼。
弟弟要是有個什麼意外,彆說眼前這個鴨子,就是白雲會所也要被他砸爛。
眼見著要出人命了,張家上下頓時混亂起來。
而此時,燕謙已得到想找的東西,趁亂從張家的書房翻窗離開。
兩個小時後。
張遠神智短暫恢複清明,正準備找溫嵐算賬時,下人來報書房保險箱遭了賊。
保險箱裡,裝的是賬本。上麵明明白白記錄著這些年他給貴客經手的臟事。
要是被有心人拿走……
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去想自己和張家的下場。
他哆哆嗦嗦起身,準備去找貴客商量。
誰成想,他一個倒栽蔥,從床上栽了下來,徹底沒了生氣。
三樓神秘貴客閆騏,知曉張遠死訊,危機感促使他當即回了京都。
同一時間,如果能夠俯瞰江城這座城市,那麼就能發現隱藏其中不為人所知的黑暗秘密。
由於賬本的丟失,張家正緊鑼密鼓地招呼人運走碼頭倉庫裡那些不可見光的東西。
“哥,有必要這麼興師動眾嗎,東西丟了就丟了,找回來就是。”張家堂弟張岩,很是不以為意。
他默默腹誹:說不定是二哥玩太花了,神經錯亂記不住東西藏哪兒了。可惜二哥已經沒了,不然……
“你懂什麼!”張遼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咬著後槽牙惡狠狠警告,“今晚十二點之前,必須把這裡清理乾淨。不然,張家完了你也沒好下場。”
他話音剛落,早布下天羅地網的緝毒警察如天神降臨,將他們團團包圍。
完了。一切都完了。
黑黢黢的槍口齊齊對著,張遼和張岩兩兄弟高舉雙手跪倒在地,不敢作任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