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懲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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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劍濤駐地,便是為了培育出這塊百香蜂蠟?”

王魃輕輕捏住一塊淡黃剔透的蜂蠟,透過陽光,隱約能看到其中的少許雜質。

步蟬點了點頭。

看向王魃的眼神裡,充滿了心疼。

她已經從申服的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

對於王魃的感受,她能夠完全地感同身受。

易地而處,想想王魃若是出了什麼事,她恐怕也難以苟活。

可想而知王魃當時的心情。

自然也更加心疼王魃。

而心疼之餘,她也不免有些後怕。

若非自己之前為了培育出合格的百香蜂蠟,特意去了一趟劍濤駐地,並在那裡盤了一塊合適的地,專門用來飼養百香蜂。

現在的自己,恐怕早已在之前五大宗突襲駐地的時候,化作一抹塵埃了。

聽到王魃的問題,步蟬連忙道:“這是第一批做出來的,等後麵我再篩選篩選花種,質量應該還能更進一步。”

“不,這個就足夠了。”

步蟬沒有出事,王魃的心思也自然重新回到了當下最重要的事情上。

看著手中的百香蜂蠟,他搖頭道:

“不需要再提高品質了,這個品質已經極好,再多一些,便足夠用了。”

步蟬將王魃的話記在心裡,本打算趁著傳送陣還在運行,趕緊回到劍濤駐地培育百香蜂,結果沒想到很快便被駐地這邊的築基修士給征調了。

“這位道兄,可否將她調到在下的麾下?”

王魃摸出了一袋中品靈石,隱蔽地送了過去。

身為築基修士,王魃自然也可以征集煉氣修士,跟著自己做事。

“行,去吧去吧!”

負責調度的築基修士掃了一眼王魃,同為築基修士,他也不願意憑白得罪人,於是便順水推舟,將步蟬分配給了王魃。

王魃也接了一個重建宮殿凝聚土石的任務,隨意糊弄著。

眼下隻要還呆在天門教,就不可能不乾活。

他乾脆便憑借著築基修士的特權,挑了個輕鬆簡單的。

沒多久。

忽然有一尊金丹真人,從上空落了下來。

來人一身紅黑法袍,麵容帶著一絲陰鷙,眼中不時閃過的幽暗和邪異,讓人不寒而栗。

眾修士們也不敢多說話,隻是埋頭乾活。

但這位金丹真人卻開口了。

“吾名‘俞沙’,為玄魂道長老。”

正在乾活的王魃心中一凜。

而周圍的修士們也都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活,目光緊張而忌憚地看向了這位玄魂道長老。

玄魂道在教內地位超然無比。

原因很簡單,此道修士掌握了教內除了金丹真人外,所有修士的神魂氣息。

在教中,便是負責督察每一次強製任務、征召之類時,那些耗光三次機會,卻並沒有參與的左道修士。

一旦查出,便會立刻施以咒殺之術。

但實際上,不光是左道修士,教內絕大部分修士,也都在其督察範圍之內。

隻不過對於教內修士,他們則並沒有生殺大權,必須稟報高層之後,方能執行。

饒是如此,麵對玄魂道時,絕大部分修士,也都頗為忌憚。

不過這個時候,身為金丹真人,不是應該前往中元城,繼續和五大宗、香火道對峙嗎?

王魃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絲疑惑。

而俞沙真人陰鷙的目光掃過眾人,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神色:

“此次我教同時與五大宗、香火道開戰,有人心誌不堅,欲要棄我教而去。”

“未免此等害群之馬給諸位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特奉教主之命,本長老當眾開壇施咒,咒殺這些背叛了我教的叛徒。”

底下的王魃不由得心中一緊。

周圍的修士們也瞬間安靜無比,有些心理素質差的,甚至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天門務令,確定自己並未違反天門教的規則,才頓時鬆了一口氣。

而俞沙說罷,當即一甩衣袖。

一座高台法壇從他的袖中飛出,迎風見漲,旋即重重落在了剛剛修葺好的宮殿前。

激起一道氣浪塵埃。

周圍修士們頓時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目光忌憚地看著這座高台。

俞沙則是一步踏出,落在了高台上。

旋即手掌一張,一道道散發著神魂氣息的竹簽悠然懸浮了起來。

這些竹簽密密麻麻,足有數千根之多!

“是寄靈簽!”

有人低聲道。

王魃目光死死地盯著這一根根竹簽。

在其中,赫然察覺到了自己、步蟬和申服的氣息。

他的眼中,不自覺地生出了一絲想要將之摧毀的衝動!

正是這些東西,令他們不得不和天門教捆綁在一起,同生共死。

然而他的理智卻讓他生生忍住了。

不光是因為眼前寄靈簽的掌控者乃是金丹真人,他就算是想摧毀也完全做不到。

更因為這些寄靈簽其實是一式兩份,另有一份,正是在天門教修為最高的教主寧道渙手中。

哪怕他可以摧毀眼前的,可一旦寧道渙知曉,便必死無疑。

俞沙腳踩類似禹步的步伐,口中念念有詞。

很快,在這密密麻麻的寄靈簽中,陡然飛出了八根竹簽。

在場皆是修士,無不是耳目聰明之輩,立刻便看到了竹簽上刻著的一個個鎏金名字。

“安堂、趙誌金、蘇萬其……”

“他竟然也跑了?難怪回來後沒見著他,還以為他死了呢!”

“蘇萬其?怎麼還會有他?他這人向來溫厚老實,竟有這般的魄力?不會是搞錯了吧?會不會是被困在外麵沒辦法回來?”

“就是啊,張老實不是這樣的人,會不會是搞錯了啊!”

底下看到這些名字,大多數相熟的修士們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顯然是不太相信這裡麵的人,能有這樣的魄力。

唯有一兩個人,相熟之人倒是評價頗為一致,對於其叛離天門教一事絲毫沒有意外。

王魃和步蟬、申服都沒有說話。

這幾人他們都不熟悉。

而俞沙真人聽到了底下修士們的低聲質疑,卻並沒有動怒。

語氣幽冷道:

“想要叛教的人,又豈會將叛教的想法掛在臉上?隻會儘力掩飾,讓所有人都看不出來。”

王魃莫名心裡一虛,總覺得對方就是在說自己。

底下的修士們見俞沙真人開口,也不敢多說什麼,紛紛閉口。

隻是心中怎麼想的,那就唯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俞沙真人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隨即露出了冷笑,猛然張口喝道:

“咄!”

霎時間。

八根寄靈簽上,神魂氣息陡然脫離了寄靈簽,搖曳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第一根寄靈簽旁,一道水鏡驀然升起。

水鏡之中,隱隱能看到一尊麵帶疤痕的煉氣境修士,正在一片雪地中,麵色輕鬆地趕著路。

“是安堂!”

有認識的人忍不住驚呼。

“他是在哪?這裡應該不是陳國吧?”

回答他的,卻是俞沙真人。

他陰冷地笑了笑:

“當然不是陳國了,他往北去了,如今應該是已經到了鄴國境內。”

“嗬嗬,他恐怕還覺得已經逃離了我教,正自得意……”

底下的修士們沒有開口。

因為從水鏡上看,也的確如此。

這個安堂,正愜意地馳騁在雪原上,甚至還有心思從飛行法器上落下來,打殺了幾隻雪兔,看起來似乎是要打打牙祭。

絲毫也沒有叛逃的緊張。

看得周圍的修士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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