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聖駐地。
最頂端的一座巨大的宮殿裡。
依稀能看出宮殿昔日的金碧輝煌和恢弘華麗。
隻是如今,卻隻放了一個個蒲團。
簡陋而樸素。
最上首處,天門教教主寧道渙正盤坐在蒲團上,閉目養神。
下方靠近他的位置,幾個蒲團上,也都坐著人。
很快,一道道身影從大殿之外走了進來。
或狷介、或猖狂、或冷肅、或邪淫、或傲然、或正氣凜然……
陸元生也位列其中,排在後方。
這些人紛紛落座。記住網址m.
直至將大殿裡的蒲團全部占滿,寧道渙終於睜開了眼睛。
精光四射。
霎時間,所有人隻覺得大殿似乎有那麼一瞬間,都黯淡了下來。
全都恭敬地低下了頭。
“教主聖安!”
寧道渙坦然受之,環顧眾人,隨即道:
“今日將諸位長老喚來,乃是為了商討近來我教與陳國五宗僵持之事。”
下方卻是一陣沉默。
見下麵無人開口,寧道渙眉頭微皺,目光看向人群的最後:
“元生,你來說說如今情況。”
被點到名字的陸元生連忙起身,抬手先向寧道渙行禮:
“遵教主令。”
隨即他清了清喉嚨,低聲道:
“如諸位所知。自上次禦水城一戰之後,除了東聖宗外,陳國的其他四宗也都不再掩飾對我教的敵意,這幾年來,分彆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封鎖香火道蔓延之勢,堅壁清野,騰空所有凡人和城池,迫使香火道隻能轉向我教的方向。”
“為防五宗實施兌子之策,在雙方金丹不出的情況下,我教在之後迅速開展了對香火道的肅清計劃。”
“然而,這股香火道卻頗為詭異,本來已經快要清完,可幾年前卻不知道從哪又忽然冒出來一群實力頗為凶悍的二階修士,尤其是為首的鄭元化三人,我教築基弟子,除了白師侄和燕師侄外,皆不是敵手。”
說著,陸元生俊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慚色:“這也是元生無能,破關之後臨危受命,卻未能扭轉局勢……”
這時,坐在寧道渙下方前幾位中,一個青年道人卻忽然開口道:
“陸師弟所言,北某倒是不太認同。”
陸元生聞言頓時麵色一滯。
而周圍的長老們也一個個將目光落在了青年道人的身上。
便連寧道渙也雙眸微眯。
青年道人麵不改色:
“陸師弟出關不久,便已經斬獲了不少香火道修士,雖說賊首未除,卻也算是一樁功勞,豈是陸師弟所說的無能?”
“況且,香火道雖麻煩,但此時也不過是疥癬之疾,我教真正之疾,不在這香火道,而在陳國畢竟是大晉屬國,一旦我教真的與五宗全麵開戰,聲勢之大必定被大晉所知,一旦其出麵製止,咱們憑白暴露了實力,也毫無收獲可言。”
“不過,若是能尋得機會,斷其一指,劫其所有,說不定也能震懾其餘人,令其不敢與我教爭鋒。”
“隻是未得機會之前,如今之勢,恰是最好。”
青年道人的話,頓時讓陸元生麵色稍緩,寧道渙也微微頷首。
不過這時,卻有一位老嫗開口道:
“嗬嗬,北師弟此言,莫非是有必勝的把握麼?這陳國和咱們之前在大楚朝拿下的一門一派可不同,大楚三大宗不合,以致下麵的小國宗門也各個心懷鬼胎,貌合神離,隻要咱們小心謹慎,分拆瓦解,自然能夠占據一地,安然休養。”
“可陳國五宗卻與咱們之前所遇到的皆為不同,滅掉東聖宗之前,誰能想到其他四宗會為東聖宗出頭?”
“在咱看來,與其在這和陳國五宗死磕,徒然耗費弟子和資源,不如撤回大楚,另尋小國圖謀!”
“畢竟,咱們都是修士,可不是那些凡人的軍隊,一宗一國之土若是無法給咱們帶來好處,不如丟掉。”
老嫗的話,卻是得到了底下不少長老的點頭。
青年道人則是無奈道:“胡師姐,我可沒這麼說,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嗬。”
老嫗冷哼一聲。
而寧道渙聞言則是不置可否,又抬眼看向陸元生:“你覺得呢?”
陸元生連忙抬手道:“胡師姐和北師兄所言皆有道理,是我著眼太低,隻顧著眼前的香火道了。”
聽到這話,寧道渙搖頭道:“你倒是滑頭,兩邊不得罪。”
陸元生連忙露出了訕笑。
寧道渙也沒有責怪,隻是環顧眾人道:“諸位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底下眾人皆是不語。
寧道渙也不意外,隨即開口道:“我算是聽明白了,北長老的意思是,若是咱們沒有把握一擊而下,那便乾脆維持現狀。”
“胡長老的意思是,與其守著這東聖駐地,不如回大楚,另尋機會。”
“隻是……”
“不謀萬載者不足謀一時!”
“眼下風臨洲局勢已經越發明朗。”
“如胡長老所言,大楚內部三大宗不合,其下諸國也同樣各有齟齬,而東南香火道也不斷侵襲大楚、大齊之地,咱們留在那裡,固然容易,卻也早晚要被香火道的人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