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循聲看去,頓時一愣。
來人容貌平平,卻長髯飄飄,望之有若神仙中人。
竟是成仙會管事,於長春!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天門教修士,於長春。
“王兄弟,我可是找了你一整晚啊,可算是找到了你!”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老夫也是聖教修士!”
於長春見王魃目露震驚地看著自己,頓時捋須笑了起來,和黑臉修士打了聲招呼:
“冉師弟,此人我可否帶走?”
“原來是‘玄傀道’的於師兄,這次你們和血骨道可是立了大功啊!當真是令師弟羨慕!”
黑臉修士在東聖宗弟子麵前耀武揚威,但在於長春這個玄傀道弟子麵前,卻態度十分熱情。
隻是聽到於長春的要求,他還是忍不住皺眉道:
“於師兄,不是師弟我不給您麵子,總管有令,咱們麵前這些東聖宗弟子,不準入教。”
“總管?”
於長春微微皺眉,想到了總管昨夜的赫赫神威,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看向其他人:
“那他們怎麼安排?”
黑臉修士在於長春麵前也不敢隱瞞,當即道:“這些人,天資高的,便帶去血骨道剔骨,製成備用骨源,差一些便是送去玄傀道製成人傀……”
“什麼?!”
原本還滿懷期待著入教之後展開全新生活的東聖宗修士們,瞬間都愣住了!
旋即一個個高聲呐喊、掙紮,卻被不耐煩的天門教修士們直接踹倒在地。
“都老實點!要不是怕傷了伱們的骨頭,現在就殺了你們!”
王魃亦是心中冰冷,原來方才測靈根居然是為了這個目的!
於長春眉頭皺得更深了:“那這位王兄弟呢?”
“他?”
黑臉冉師弟還記得王魃的靈根資質:
“四靈根,煉氣一層……倒是可活。”
“不過,隻可為‘教外左道修士’,不得入教修行。”
於長春聽到‘四靈根’,詫異地看了眼王魃,隨即捋須道:
“這便夠了,總管既然下令,自當照總管之令而行。”
“王兄弟,你沒有什麼想法吧?”
“沒有沒有!”
於長春雖然客氣地問了句,可王魃卻不敢真把客氣當做應該了,連忙點頭道。
心中也頓時鬆了一口氣。
對什麼‘教外左道修士’雖不太了解,可畢竟峰回路轉,也算是保下了一條命。
而原本還同情憐憫王魃的那些東聖宗修士們,此刻看向王魃的眼神裡,卻是充滿了嫉妒和怨恨。
有人忍不住高喊:
“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走!”
“哢嚓!”
一尊天門教修士瞬間閃到了那人的麵前,直接捏碎了他的喉骨。
“嗬,還以為這裡是你們東聖宗,任由你們放肆呢!”
其他人頓時噤若寒蟬,他們此刻法力被鎖,也就是身體條件比凡人好不少,其他壓根沒有什麼區彆。
想要反抗,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
“那冉師弟,這人我就帶走了?”
於長春笑嗬嗬道。
黑臉冉師弟瞥了眼王魃袖子裡露出一角的袋子,不過覺得一個小小煉氣一層,多半也沒什麼油水,遂點了點頭。
“師兄請便,師弟正在執行公務,恕無法遠送了。”
“無妨,且忙。”
於長春心滿意足地帶著王魃,直奔原本東聖宗的外圍區域。
隻是沒走幾步,王魃便看到了一具熟悉的屍體,冷峻的麵容依舊鮮活,卻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
微微頓足,他強忍著去摸對方在他腹肋處留下的東西,也不敢表現出太過悲傷的情緒,跟著於長春往外走去。
四周皆是天門教的修士,一個個都在忙碌著,東聖宗山門剛打下來,還有不少的事情等待處理。
於長春給了王魃一張神行符,自己也同樣以神行符行走。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王兄弟……王道友竟然真的凝聚出靈根來了。”
於長春邊走邊似是無意道。
王魃將神行符催動,聽到這話,頓時心念電轉,摸了摸後腦勺,憨厚地笑道: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正巧去丁九莊的時候,有個姓陶的,說我本來就有靈根,我也不太懂,後來他還教我找了個功法練練……”
他說的,自然便是陶翼。
而如今陶翼已死,死無對證之下,誰也不知道陶翼究竟有沒有乾過這些事。
最主要的是,陶翼的身份是天門教的人,牽扯到對方,更容易得到於長春的信任。
果然,聽到王魃的解釋,於長春也並未懷疑,隻是目露感歎:
“可惜了,陶翼這小子腦子靈活,我還挺看好他的。”
“這次啊,咱們雖說勝了這東聖宗,可底下修士們也確實是損失慘重!”
王魃沒敢搭話,於長春自顧自歎息道:
“之前安排你去丁九莊的那個李芝還記得吧……就是你喊李執事的那個,這家夥得天之幸,竟然悶不吭聲地到了築基修為,結果運道太差,被那個翻明大陣給射死了……”
“李執事竟是築基真修?!”
王魃乍然聽到熟人的消息,頓時目露驚色。
“這家夥,確實天賦極高,不過所謂身死道消,再高的境界,死了也便什麼都沒了……到了。”
正說著,兩人來到了一處王魃頗為熟悉的地方。
正是南湖坊市舊址。
隻是此地原本的坊市已然在昨夜的戰鬥中被摧毀,片瓦不剩。
就連不遠處風景如畫的南湖,如今也變得坑坑窪窪,不複美感。
倒是稍遠點的地方,還有一些原本的屋舍還殘留著。
一些穿著東聖宗弟子服飾的人,正在搬運著石料、木頭,搭著屋子,乾著苦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