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那位傳教士如果在這邊逗留,很可能被盯住。
以他能從南京逃出來的水平和頭腦,應該不至於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所以,趙軒有很大的把握,這個傳教士已經進入了法租界,甚至已經開始尋求辦法,帶著那些膠卷逃離龍國。
留給趙軒的時間不多了。
特高課不是傻子,他們很快也會注意到法租界。
到時候傳教士彆說跑了,特高課的人恐怕還擔心他不動,一旦傳教士選擇離開龍國,就是他被捕的時候。
雖然傳教士也可能知道這些,可逃離龍國是他最後的希望,他不得不鋌而走險。
當然,這也隻是趙軒的猜測。
說不定傳教士就喜歡另辟蹊徑,選擇留在福州路這邊了呢。
要是沒有陳均這檔子事,趙軒還是很自信的,可出了陳均的事後。
趙軒對於掃描模式也不是那麼依賴了,有伊迪斯配合,趙軒現在已經開始強迫自己相信直覺了。
跟著感覺走,然後再加上伊迪斯的技術支持,困難總會迎刃而解的。
嗦完麵,趙軒看了眼周梅,語氣平平的說道:
“一上午沒有什麼結果,等會給主任去個電話問問,畢竟不止是我們在搜查。”
周梅點點頭,這一上午可把她累的不輕。
福州路這邊的環境又複雜,周梅是真不想在這裡待了。
每次出外勤她都是膽戰心驚的,生怕一個運氣不好就碰上軍統的鋤奸隊。
山口組武道會場內。
山雄一夫正向渡邊杏子彙報著調查的結果。
“嗬,不出所料,情報真是從76號內部泄露的,隻是我沒想到丁墨群的安全意識這麼差,電話被裝了竊聽器都沒發現。”
“也罷,對趙軒的甄彆就暫告一段落吧,接下來,就看趙軒願不願意投向我們這邊了。”
山雄一夫低著腦袋應了一聲:
“嗨!”
“不過,會長,丁墨群似乎已經猜到了有人對趙桑在進行甄彆,我們是否要加快進度,早點將趙桑拉入我們的陣營?”
渡邊杏子微笑著擺了擺手: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插手。”
山城軍統總部。
沈醒跟毛術乾了一架後,罵罵咧咧的跑到了戴老板的辦公室。
看著沈醒頂著一隻熊貓眼,戴老板抿嘴笑了笑:
“陳均那邊就交給毛術負責交接了。”
“穿山甲找到了嗎?”
沈醒揉了揉眼睛,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沒找到,這隻鼴鼠隱藏的太好了。”
“不過我們監視到穿山甲的電台活動,不出意外的話,那家夥應該把陳均是鳳尾蘭的事情彙報給了丁墨群。”
戴老板冷笑連連,滿眼戲謔的說道:
“哼,雖然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但是這個陳均必須接回來,過段時間再找理由外派,還給紅黨。”
“我也這麼認為,畢竟不讓穿山甲看到陳均來山城,我擔心丁墨群察覺異常。”
“對了局座,周大河父女的檔案被人調閱過了,可來人是侍從室的,我們也無權繼續調查。”
“可是根據我得到的線報,侍從室的人調閱這份檔案,似乎是受人之托。”
聽完沈醒的話,戴老板嘴角勾起了一抹狐笑:
“等的不就是這個嗎?”
“不過你跟毛術的矛盾也不要繼續激化了,不然等勝利的那天,你們兩個怕是隻能活一個。”
沈醒嘴角微微一抽,確實,要是毛術知道他被狠狠的算計了一把,恐怕會直接提著菜刀來砍自己,對此沈醒覺得,自己還是得小心點。
“多謝局座提醒,卑職有分寸。”
言罷,沈醒一拍額頭,趕忙將一份電報取出遞給了戴老板:
“局座,牛師傅說這是幼虎利用死信箱傳遞的消息。”
“按照幼虎的意思,希望我們多留周梅活一段時間,現在他剛剛就任76號情報科副科長,手下就周梅能力不錯。”
“最近這段時間,幼虎還等著周梅帶領的外勤隊調查福州路和法租界。”
“要是周梅被鏟除了,幼虎手裡還真沒有幾個能用的人了。”
看完情報,戴老板樂了樂:
“哦?為了那個傳教士的線索?”
“也行,給他個麵子吧,不過對於幼虎的甄彆,要重新安排一下了。”
“這小子,不把他甄彆清楚,我是真不放心啊。”
魔都,霞飛路,中午十二點二十分,朱氏成衣店。
穿著一身黑色長裙,踩著高跟鞋進門的刀顏,看著櫃台前的老板娘微微一笑。
這家成衣店的老板娘名為朱質麗,留著短發,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女強人的形象,穿著乾練,麵容精致,臉蛋上有些許雀斑,但卻難掩她的美貌。
正如名字一樣,朱質麗可謂天生麗質難自棄。
隻是身高上有些劣勢,刀顏一米六五的個子,都足足高了朱質麗半個腦袋。
身形玲瓏,身材卻十分曼妙的朱質麗見到刀顏,微笑著便迎了上來:
“刀小姐您來了,您上次送來的禮裙已經改好了,另外您訂做的西裝也準備好了,刀小姐隨我來,先到換衣間試試禮裙合不合身。”
“有勞了。”
跟著朱質麗從門店深處走去,路過一名做衣服的老師傅時,朱質麗衝著他點點頭,便直接將刀顏帶入了換衣間。
不過進了換衣間後,朱質麗按下機關,換衣間後麵又開了一道門。
密室中,朱質麗與刀顏擁抱了一下:
“鳳尾蘭,看來你已經安全了。”
刀顏苦笑一聲,拉著朱質麗走到了沙發前坐下後,才幽幽歎了口氣:
“所以,事情你都知道?”
朱質麗輕輕拍了拍刀顏的後背心,安慰道: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為此,毛秘書都跟沈處長鬨翻了。”
“所以,鳳尾蘭,你可不能辜負大家對你的信任,以及毛秘書對你的期待。”
刀顏低著頭,閉著眼睛緊緊的皺了一下眉頭,紅唇重重地抿了一下,這才眼含淚光的看向朱質麗:
“龍舌蘭,這份信任太沉重了。”
“當我看到學長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我不懂,學長比我優秀那麼多,為什麼要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