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坐在藍澤惠子身邊的刀顏卻完全想通了這整個事件。
山城那邊居然連續用幼虎和石竹的死來掩護自己，更加隱秘的潛伏下去。
對於這一點，刀顏心中萬分愧疚，也不能理解，山城方麵為何要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要知道，幼虎的保密級彆跟自己可是一樣的。
而山城，不止拋出了幼虎，連蘇白都放棄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陳均，跟藍澤惠子說的一樣，她跟陳均共事這麼久，確實沒有發現陳均有什麼問題，更不知道陳均還是軍統的人。
這簡直出乎刀顏的意料，山城這是玩了一手死間計劃狸貓換太子啊！
“咳咳，那個，主任，這裡還有一份文件，是”
不等張三金說完，丁墨群快速起身從他手中奪過文件。
取出文件隻看了一眼，丁墨群就緊張了起來。
穿山甲！
居然是穿山甲送來的情報。
看完情報內容，丁墨群鬆了口氣：
“事情已經確定，陳均就是鳳尾蘭。”
“我在山城的暗子發來電報，鳳尾蘭已經申請撤離，同時告知了山城幼虎已死的消息。”
“另外，山城那邊下令魔都的軍統特工，全力尋找一名從南京跑來的傳教士。”
說到這，丁墨群的目光落在了藍澤惠子身上。
而聽到這個消息的藍澤惠子唰的一下站起身，椅子都被往後推了許遠，二話不說快步上前就搶過了丁墨群手中的文件。
“八嘎！山城是怎麼知道的？”
“抱歉丁主任，現在這件事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還希望丁主任跟我去一趟特高課，課長會當麵跟你說清楚的。”
看著麵色這般焦急的藍澤惠子，丁墨群也不敢耽擱，簡單吩咐了刀顏兩句後，就帶著張三金，陪同藍澤惠子去了特高課。
三人匆匆離開，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刀顏默默地站在窗邊，這一次她沒有將窗簾拉起來，而是透過窗子遠眺長空。
淚水不知不覺已經從刀顏眼眶中滑落。
到現在為止，刀顏都在想，自己何德何能讓這麼多的同僚犧牲以此來掩護自己？
難道就因為丁墨群外甥女這個身份？
眼淚無聲落下，刀顏抬手擦了一把後，深深的吸了口氣，拋開雜念，回到辦公桌前抓起電話撥通出去。
“喂，朱氏成衣店嗎，我送改的禮裙改好了麼？”
“好，那我中午過來取，順便幫我留意一套西裝，對，還是上回的尺碼。”
掛斷電話，刀顏一屁股跌坐到了椅子上。
幼虎的死還好一點，畢竟他們不認識。
可蘇白的死對刀顏打擊有點大。
“學長，你為什麼會選這種代號啊，石竹有什麼好的？”
“刀刀，你都畢業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孩一樣，代號而已，選那麼認真乾什麼？”
“學長，我要出任務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好好乾，說不定我出去一趟回來，職級就比你高了。”
“放心吧，不管在哪裡，你都不可能超過我的，學妹，告訴你一件事，石竹花，是我見過最美的花，她寓意著長久的友誼和新的希望。”
“再見學長！”
刀顏低著腦袋喃喃自語著：
“代表著希望？我嗎？學長，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再見學長”
魔都，福州路。
從江平被革職關押到地牢後，外勤的人就交給了周梅。
此時趙軒正帶著周梅在福州路的一個地攤上吃著午飯，而外勤隊的人則是分散開去搜尋陳均的下落了。
他們這邊可接不到丁墨群的電話，也不知道陳均的去向已經清晰了。
當然，趙軒帶人來了兩三個小時，基本也轉了一圈。
跟周梅他們不同，趙軒來這裡抱著兩個目的。
第一就是搜尋陳均。
之前陳均一直窩在電訊科，趙軒利用伊迪斯的掃描模式掃描了76號大部分的人，但還有一些沒有確認。
陳均就是其中一個。
趙軒是真沒想到，自己漏掉的那麼幾個人裡，居然就有自己的同僚，當然，這隻是一種可能，畢竟趙軒也沒親眼見到。
但這運氣也確實太背了。
到現在，趙軒也明白了蘇白的任務是什麼。
山城這一招死間和狸貓換太子的計劃，雖然很成功，但山城的做法，趙軒不敢苟同，
這是用多少同僚的鮮血堆砌的成功，用多少鮮血將他和鳳尾蘭徹底隱藏起來的！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山城穿山甲！
趙軒知道，自己和鳳尾蘭的潛伏位置和身份都很重要，可沒想到山城方麵比他看的還重。
不過隨著蘇白的犧牲，趙軒回想起柳清歡那晚佩戴的石竹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義。
石竹，代表著希望。
而這樣的代號用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其實就不是什麼希望了，而是犧牲！
用自己的犧牲來換取彆人的希望。
所以，那一晚蘇白跟柳清歡接頭，蘇白在看到柳清歡佩戴的石竹花時，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石竹苦酒。
不是說石竹不需要犧牲，犧牲的就是苦酒。
畢竟這種事，軍統願意，紅黨還不願意呢。
紅黨沒必要為了讓軍統的特工潛伏的環境更加安全而去犧牲自己人，那不是腦子有病嗎。
所以思前想後，趙軒得出的結論就是，當時，軍統跟地下黨有合作。
那麼合作的內容是什麼？
陳均的出現給了趙軒答案。
軍統不太可能在一個電訊科裡放兩個軍統精英特工在裡麵潛伏的。
結合蘇白跟柳清歡那晚在百樂門的接頭，加上如今的分析，軍統跟地下黨有合作。
就不難得出，陳均很可能是紅黨的人。
隻是軍統用了什麼條件，居然能讓紅黨方麵暴露了潛伏在電訊科的陳均，也要幫助軍統完成狸貓換太子的計劃呢？
這一點趙軒就想不明白了，總不可能是為了那批支援華北戰區的物資，紅黨在那還人情吧？
那這個人情也太大了。
第二點，趙軒之所以選擇來福州路搜查，還為了尋找牛師傅交代的任務中提及的傳教士。
一個西洋人從南京跑到魔都來，東瀛人那邊不可能沒有收到消息。
今天一路而來，趙軒就發現各處街麵上的憲兵多了三倍不止，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結合牛師傅給的任務，其實不難猜測，東瀛人也在找那名傳教士。
所以傳教士就不可能頂著一張西洋人的臉在外麵瞎晃。
整個魔都，能最大程度隱藏他的地方，就隻有那麼幾個。
法租界以及福州路這邊的貧民區。
而進入法租界多少會留下痕跡，加上這次是帶著任務出來的，趙軒自然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於是趙軒便直接選擇了帶隊來福州路這邊搜查。
隻是結果有些不儘人意，這邊確實有不少洋人，但他們基本隻出入黑市，不會在這裡逗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