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詩慧以為秦渺要反打她,但秦渺隻是將人按到椅子上坐下,下一秒轉身撲到季嶼川懷裡,抽抽搭搭的控訴。
“阿嶼,我們的婚約是季爺爺定下的,我爺爺還對季爺爺有救命之恩,明明我這麼愛你,你也同樣愛我,可伯母說我傷風敗俗,還說我進不了季家的門,她怎麼能這樣……”
萬詩慧氣到口不擇言:“阿嶼你看看,這才是她的真麵目!我才說了她兩句,她就敢拿水潑我臉!我哪裡說錯了?她一天天到處拋頭露麵,穿的跟破布沒兩樣,不僅傷風敗俗,還不守婦道!就這樣她還想進季家的門?沒門兒!我看你們的婚約就取消了吧!”
季嶼川眸光暗含一絲責怪:“渺渺,媽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潑媽水?快跟媽道個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瞧瞧,母子倆一唱一和。
從前也是這樣。
萬詩慧總是前腳出現把她罵到狗血淋頭,貶低到塵埃裡,在她想反抗時,後腳季嶼川就會出現,口頭各種安撫她。
所以,往往到最後,在季嶼川的忽悠下,她還會主動把臉伸到萬詩慧腳下,讓人再踩上一遍。
以前她想不明白,怎麼就能這麼巧?
現在她明白了。
一切都是這母子倆安排好的。
他們想打斷她的手腳,掰斷她的獠牙,蒙蔽她的思想,讓她成為沒有自我,隻會受他們控製的木偶。
回想原文中季嶼川是怎麼用劣質謊言對她騙財騙心,而她又是怎麼戀愛腦心甘情願奉上全部感情和財產,導致不止自己下場淒慘,還連累了爸爸媽媽的愚蠢舉動。
她不僅想把季嶼川鯊了!
還想把自己鯊了!
憤怒一層層湧上心頭,秦渺直接發瘋。
三分做戲,七分本意。
她一巴掌狠狠扇到季嶼川臉上,哭著道:“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媽這麼說我,還要取消我們的婚約,我都受傷了你也不安慰我,明明錯的是她,你還要我道歉,我要去找季爺爺,讓爺爺來評評理。”
秦渺作勢要往外走。
被扇了巴掌,季嶼川下意識想發怒,但眸光觸及到秦渺額頭上裹的紗布,又聽見秦渺要找季震霆評理,很快反應過來,連忙摟著她的脖子安慰。
但毫無作用。
秦渺仍舊又哭又鬨,掙紮中順道踢了萬詩慧幾腳,撓花了季嶼川臉。
病房裡亂作一團。
不得已,季嶼川隻得按響呼叫鈴叫來醫護人員給秦渺上了鎮定劑。
好一通折騰後,護士在門外破口大罵。
“病人腦震蕩還在觀察期,你們是不是有病啊這時候刺激她?我告訴你們,要真把人弄出事了,你們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殺人犯!萬一沒把人刺激死把人刺激瘋了,精神病殺了你們都是不用坐牢的!”
“都說了觀察期內不準探視,敢偷偷跑進來就算了還鬨這一出!保安呢,保安在哪兒?過來把他們轟出去!”
門外的鬨劇絲毫沒有影響秦渺,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邊想著‘打著愛的旗號,做著傷害的事’的方法既能不崩人設又能實現報複很可行,一邊聽旁邊周言低聲跟經紀人沈佳陽打電話。
“沈姐我發誓,我真的隻是出去打了個電話,離開時病房門我也鎖了的,天知道季太太是怎麼進來的!”
“醫生說鎮定劑的效果最多有兩小時,至於什麼時候出院得看渺姐身體狀況……”
聽到這兒,秦渺微微睜眼,低聲喃喃:“告訴沈姐,我明天一早回劇組錄製,季家那邊的事也不用她操心,我能解決。”
周言吃驚:“這麼快?不多休息兩天嗎?”
隨即又憤憤不平:“渺姐,身體最重要啊!不能因為‘來我家做客’這個項目是季經理投資的,你就這麼不要命。”
不要命?
就是因為要命,她才非去不可。
眼看秦渺一意孤行,周言忍不住跺腳:“渺姐,當戀愛腦是要吃苦頭的!”
戀愛腦?
當初接下這檔綜藝,或許是因為愛。
那時她聽信了季嶼川的甜言蜜語,說什麼綜藝是為她量身定製,等播出後,觀眾們一定會對她一改之前看法,等等……
同時順便利用她的流量給節目炒炒熱度。
從前她信的很。
現在……已經明白一切的秦渺冷笑。
利用她的熱度是真,給她洗白是假。
為她量身定做是假,讓田惜時借綜藝踩她上位才是真!
愛個屁!
戀愛腦,狗都不當!
要不是迫於劇情壓力不能崩人設,她不能主動提出解除婚約,哪還有季嶼川蹦躂的份兒?
秦渺聲音越來越含糊:“你放心,我隻是等不及要去……”
她迫不及待的想見田惜時。
迫不及待的想用事實證明,渣男賤女想踩她上位?
沒那麼容易。
要不是今天發生的事對她打擊實在太大,各種信息撐的頭腦昏沉疼痛,需要時間梳理,她立馬就能爬起來給找到田惜時給她一個大逼兜。
還有,雖然今天沒能給萬詩慧一個大逼兜,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道具已經生效了。
她今天就要告訴季嶼時一個道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力難阻!
被趕出來的母子兩人站在醫院外兩兩相望。
萬詩慧摸了摸季嶼川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心疼的不得了:“秦渺發什麼瘋!以前都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像條哈巴狗一樣,今天居然對你動手了!”
季嶼川厭煩的轉頭避開,眼神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還不是你說錯了話!兔子急了都會咬人,更何況她脾氣本來就暴躁,又那麼愛我,聽見你說要取消我和她的婚約,她能不瘋嗎?”
萬詩慧嘟嚷,越想越不對勁:“可是以前我也說過這些話啊,也不見她有什麼反應,難道是把腦袋摔壞了……”
說完,她又有些害怕:“兒啊,可千萬不能讓你爺爺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你要把她盯住了,千萬彆讓她去向你爺爺告狀。”
季嶼川沉著臉沒吭聲。
心底的燥怒隻多不減。
不論從前秦渺脾氣多差,在他麵前永遠都是溫順的。
但今天她不僅發了脾氣,還對他動了手。
‘馴服秦渺的計劃’出了問題,但問題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