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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行館內。
張周正在進行一次特彆的軍事會議,與會的除了朱鳳、孫上器之外,還有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再就是剛從京師被調過來的太監張永,因為張永本身就是皇後派係的,這次張永也是受命要幫張家兄弟獲取軍功。
幾方就座之後,張永開口問道:“公爺您有何吩咐?”
張周拿出一份從京城傳過來的公函,遞給在場幾人傳閱,也隻有張永還會認真看一下,看完之後他大驚道:“英國公他……”
張周點頭:“沒錯,寧夏花馬池出了一點狀況,英國公因事而被陛下勒令回朝,至於安遠侯則落罪,此番寧夏之地出了變故,隻怕再用不了多久,西北的官場又要變天了。”
“那可真是……”張永望向張家兄弟二人,眼神分明在說,你兄弟二人機會可算是來了。
張鶴齡問道:“張老頭他出事,跟我們何乾?”
張永道:“壽寧侯,您莫要忘了,英國公先前提督京營,若他出了偏差,那下一步……嗬嗬。”
“那意思是,以後京營就歸我們提調了?”張延齡興奮了一下,隨即目光狠狠瞪著張周。
大概的意思是,有張周這個蔡國公在,幾時會輪到他們?
張周道:“寧夏的戰事,與這裡並無關連,但遼東的戰事日緊,楊一清和唐寅二人,分彆領兵於各處,與女真人周旋。接下來,就要看兩位國舅在遼東的表現了。”
“那意思是,我們這就出兵?會不會早了點?”張延齡神色略帶不滿。
張鶴齡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老二,你怕啥?難道還等著他們取得勝利之後,咱上戰場去收拾殘局?那樣軍功也不屬於我們啊!皇後娘娘不都說了,隻要咱去了遼東,鎮守後方,不出變故,這軍功就到手了。蔡國公,是這樣吧?”
張周聽出來,張鶴齡這話就是對他說的。
也是故意在提醒他,告訴他現在皇後是怎麼個意思,讓他照辦而已。
張周微微點頭,算是認同了張鶴齡的話。
他心中明白,這是皇後派係想要通過掌控軍權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張周說道,“張公公,勞煩你去信告知皇後娘娘,就說我已經同意兩位國舅前往遼東,協助楊一清和唐寅二人與女真人周旋。”
張永聽後,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公爺。”
……
……
隨著張永的離開,會議室內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
張周看著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眼神中帶著幾分促狹。
“兩位國舅,此次前往遼東,你們需要密切配合楊一清和唐寅二人,聽從調遣。”張周嚴肅地說道,“記住,你們的任務是鎮守後方,確保糧草供應和軍需物資的安全。隻有在穩定後方的基礎上,我們才能更好地與女真人周旋。”
張延齡道:“我們身為國舅,憑啥聽他們的調遣?”
張鶴齡拉扯了一下弟弟的衣服,道:“你腦子被驢踢了?人家是文臣,一個是遼東巡撫,一個是薊遼總製,敷衍一下會不會?”
“大哥,你這敷衍是夠會敷衍的,能不能回去以後再說,豈不是都被他聽到了?”
張延齡也顯得不服氣,兄弟倆差點爭吵起來。
張周道:“兩位,你們如何敷衍,我不管,我的任務隻是把你們送到遼東,兵馬糧草給你們配備齊備,有戰機的時候會讓你們補上去,到時必定是天賜的良機,讓你們兄弟有建功立業的機會,到時可彆掉鏈子。”
張延齡道:“老子又不是第一次上戰場,還用你來提醒?”
張鶴齡陪笑道:“張先生,彆見怪,我這弟弟說話辦事就是衝動。”
“說誰呢?”張延齡心有不滿,當即反駁。
兄弟倆還沒等出征,就開始內部爭吵起來。
這讓一旁的朱鳳和孫上器看了,也不由汗顏,這是什麼活寶兄弟?
就這樣,皇帝居然還打算讓他們兄弟去前線領兵作戰?這分明是對將士不負責,對大明的軍務不負責。
張周道:“機會擺在麵前,從未有過的機會,立功之後回到京城,你們也該能預料到發生什麼吧?”
張鶴齡笑眯眯道:“意味著,京營歸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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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道:“你腦子才不好使,提督京營的位子就算是空出來,他會讓給我們?這不還有……這個?”
朱鳳發現兄弟倆同時看著自己時,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針對了。
“兩位國舅爺,在下並無競逐之意,還望兩位……不要誤會。”朱鳳趕緊說清楚自己的用意,我就想混吃等死,你們居然把我當成競爭對手?
張周道:“這麼說吧,京營提調之權,我不想競逐,也不能競逐。按大明都督府的規矩,有治軍於西北職責的,不能同時兼任京差,何況我身為兵部尚書,更應該以此為表率。”
“那倒也是。”張鶴齡笑嗬嗬回複。
似乎他早就算到這一點。
張周繼續道:“兩位國舅爺都是皇後娘娘的至親,此次前往遼東,自然會有諸多便利。但戰場之上,刀劍無眼,還需謹慎行事。我與楊一清、唐寅二人素有交情,他們亦會儘力協助你們。記住,我們的目的是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而非個人的恩怨紛爭。”
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聽後,均露出鄭重的神色,他們知道張周這是在敲打他們,提醒他們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張鶴齡道:“公爺放心,我們明白輕重緩急。此次前往遼東,必定全力以赴,不負皇後娘娘和公爺的期望。”
張延齡也收斂了之前的輕浮,認真地點了點頭。
張周見狀,心中稍感欣慰。他知道,這兩兄弟雖然有時行事衝動,且不是什麼好貨色,但至少還能聽得懂人話。隻要他們能夠牢記此次出征的目的,不為個人私利而衝動行事,那麼大明的江山社稷便多了幾分保障。
張周繼續道:“所以,隻要你們兄弟能夠在遼東立下軍功,回朝之後,你們二人中的一位,必定能入主京營,成為新的提督勳臣。”
張延齡嘿嘿笑道:“如此說來,我們倒是要好好表現一番了。”
張鶴齡瞪了弟弟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說廢話。
張周也懶得再跟這兄弟倆多說什麼,隻是淡淡地道:“記住,你們此去遼東,代表的是皇後娘娘,更代表的是大明朝廷。希望兩位能夠齊心協力,不辱使命。”
張鶴齡和張延齡齊聲應道:“得令。”
……
……
兄弟二人離開,朱鳳望著二人背影,湊過來道:“張兄,咱真的要靠此二人去打仗嗎?遼東戰事雖然不是很著緊,但……唉,不知怎的,總是覺得不放心啊。”
孫上器清楚聽到朱鳳的話,心裡似乎也感同身受。
明明有更好的選擇,卻非要選擇兩個蹩腳貨色,就好像朱祐樘跟大明邊疆安穩有仇一樣。
張周笑道:“你去合適,你去嗎?”
“我……”朱鳳瞬間啞火。
張周道:“難得張家二人還有報效朝廷之心,且他們可是當今的國舅,又是太子的親舅舅,陛下對他們報以期許,我從中相助,好像也沒什麼不妥。”
孫上器點頭道:“公爺所言極是,未來幾十年,朝中可能都需要壽寧侯和建昌伯來為朝廷效命。若他們一直都是先前的模樣,隻怕是不行。需要有人善加引導。”
朱鳳這才恍然道:“難怪。就算他們能耐再低,於陛下看來,那也是至親。”
張周笑了笑。
你朱鳳這才能分得清遠近嗎?
你以為當今那位聖明的天子真的是看中了張家兄弟那胡作非為的能耐?可架不住,就算皇帝再怎麼愚鈍,也知道張家兄弟是威脅不到大明統治的,且不但這一朝需要張家兄弟,甚至太子將來登基之後,也需要張家兄弟。
這是大明穩定的基礎,甚至他張周在很多時候,都需要為張家兄弟讓路。
任人唯親固然不對,但在人心隔肚皮的情況下,任用親眷反倒是最穩妥的辦法,能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求個忠誠。
“知節,最近可需要你好好打點軍務,回京之後,陛下必然對你委以重任。”張周笑道。
朱鳳道:“是說,我回京之後還有什麼差事嗎?”
孫上器笑道:“安邊侯,您不會真以為,這提督京營的差事要空缺下去吧?估計您回去之後,就要主持京營軍務。”
朱鳳吸口涼氣道:“不妥,這京師之中,還有那自在日子在等我。”
張周也笑了笑道:“到時恐怕你就沒得選擇了。連你父親都羨慕的差事,你居然不想領受?你可真是……哈哈。”
朱鳳想到自己的老父親成國公朱輔,瞬間有種蔫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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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親對他的期許可是頗深的,如果自己提調京營,老父親提調南京……那成國公府就要取代英國功府,成為大明第一勳臣世家。
看起來對家族非常有益的事情,但在朱鳳這裡,可是沉重的負擔。
……
……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周開始緊鑼密鼓地籌備出征事宜。
港口調集了大量的兵馬和糧草,張周也幾次親自前往港口督戰,確保一切準備充分,朱鳳和孫上器也參與了出征前的籌備工作,他們深知這次出征的重要性,因此都格外用心。
尤其孫上器還要布置遼東的情報體係,到時會跟張家兄弟一起踏足遼東,所以這次孫上器也是格外用心,畢竟這是他晉升錦衣衛指揮僉事後,第一次真正有機會建功立業。
而張鶴齡和張延齡兩兄弟,則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在遼東大展拳腳,立下赫赫戰功。
但剛摩了沒兩天,又出去喝酒鬨事,好在張周這邊都派人盯著,沒讓他們惹出更大的禍端,但每次都會記錄下來,甚至張永那邊也會如實將這裡的情況上報。
無須張周親自開口,朱祐樘夫妻就知道這對兄弟做過什麼。
也便在此時,楊鵬派來送寧彤主仆二人的馬車,也到了港口,並在東廠特彆準備的馬車行內安頓。
張周聞聽消息之後,也是親自趕過去,卻還沒等進到馬車行內,一名錦衣衛小旗走過來,跪下來就給張周磕頭道:“小人參見張大人。”
眼前的錦衣衛眼生,張周一看就知道是楊鵬新提拔起來的親信。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楊鵬執掌東廠,港口這邊又是楊鵬差事重中之重,所以楊鵬絕對不可能在這裡用到“外人”。
“怎回事?”張周道。
說話之間,朱鳳也聞聽消息趕過來,一路小跑過來的他,氣喘籲籲問道:“人到了嗎?到底怎回事?”
小旗將一份公函交給張周,恭謹道:“這是發配的罪書,乃是皇後娘娘負責的案子,一切事宜由陸千戶負責,陸千戶剛從京師到來,遲一些時候便親自來跟您說明。”
張周打開公函看過。
果然……
清清楚楚,寧彤已經被問了罪,並不是無罪被發配的,顯然楊鵬在寧彤的問題上也不敢怠慢。
“怎樣?”朱鳳一臉關切。
張周隨手將公函交給朱鳳,朱鳳看完之後腦袋都是懵的,急忙懇求道:“張兄,可趕緊給想個辦法。”
張周問道:“人在裡麵嗎?”
“是。”小旗道,“但陸千戶未回來之前,您……恐怕還不能上去見人。這是楊公公吩咐的,您要提人,一定要陸千戶親自放行才可,並非小人刻意阻攔。”
“行了,我知道你不容易,都是遠道而來,我會讓人好好招呼你們。”張周道。
小旗官嚇得臉色蒼白。
此時跟在後麵的孫上器道:“公爺是真的要善待你們,你還以為是怎樣?”
“是,是。”
小旗在張周麵前大氣不敢喘,連鼻涕流出來都不敢去擦。
朱鳳見小旗官走開之後,才問道:“張兄,這到底怎回事?彤兒既已被送到此,為何……還不能免罪呢?楊公公到底是要幫彤兒,還是要……害她?”
張周道:“這不明擺著的嗎?既是皇後親自過問的案子,楊鵬敢隨便發配嗎?”
“那他還敢把人送到此處?”朱鳳也不理解。
張周歎道:“擺明的,他也要為自己留後路,若是楊鵬被皇後問及,他也可以說,人是因罪而被發配。如果楊鵬敢赦免寧彤的罪,那就是跟他脖子上的腦袋過不去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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