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朱厚照好像深刻領會到了張周為人處世的「精髓」。
隨即跟著朱厚照一起去麵聖的一群太監就覺悟了,感情這位蔡國公,正在用影響皇帝的那一套,把大明的儲君也給往溝裡帶,這是要把君臣矛盾往不可調和的方向去推?
那你張秉寬可真是其心可誅啊。
君臣對立,對你有啥好處?
你自己不也是普通的文臣,為何要給自己和同僚挖坑呢?
「張先生,你說到底是唐寅去遼東,還是楊一清去更好?如果把女真人給打趴下了,能不能把他們全給滅了?我倒覺得,不用安置他們到什麼西南、東南的,直接再把他們往北趕,讓他們遠離大明的疆土,你看這主意如何……」
朱厚照好像終於找到了認同自己軍事觀點的人,也是好不容易有跟張周求教的機會。
對於他這樣的少年郎來說,也是急於表達和證明自己的,而跟彆人表達,顯然不能滿足他內心的虛榮心。
但跟張周說這些就不一樣了,誰讓張周在大明就是神乎其神的存在?
如果能得到張周一句認可,他能高興好些日子,並且會更加自信再去琢磨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並樂此不疲。
張周在跟朱佑樘簡單交流幾句之後,便就離開。
朱佑樘看起來是在養病,更多是在養「心傷」,因為朱佑樘對政務的倦怠,現在他更多想去偷懶,好不容易有個養病告假的機會,當他享受了兩天的清閒之後,再想讓他回去連軸轉一樣處置朝務,他便力有不逮。
如此一來,找個由頭讓兒子出來鍛煉,自己又可以躲在後麵躲清閒。
至於他的病情也隻是個幌子,至少在張周看來,這次朱佑樘也不過是得了普通的風寒,除了身體有些疲乏之外,再就是有點頭疼腦熱的,並無大礙。
在張周和朱厚照離開之後。
蕭敬仍舊留在乾清宮內,甚至親自幫朱佑樘將午飯給端了過來。
「有事嗎?」朱佑樘側目看了蕭敬一眼。
蕭敬道:「陛下,有關文華殿內太子臨事,奴婢認為,還是有必要跟您細說一番。」
朱佑樘本來已經拿起筷子,聞言放下道:「說吧。」
蕭敬隨即將太子跟劉健等文臣的矛盾衝突點,一並給朱佑樘說了,以蕭敬的意思,其實是想提醒皇帝,這位小儲君初出茅廬的,什麼事都還不懂,卻跟文臣搞起了對立,這不是什麼好苗頭。
他甚至都沒往張周身上引,也是知道皇帝對張周無比的信任,隻在暗示在場的文臣對於規範太子的行為很熱衷。
大概也是想提醒皇帝,其實劉健等文臣也是出自好意,而太子的性格有些急雲雲。
朱佑樘聽完之後,點頭道:「朕並不覺得,這其中有何不妥。」
蕭敬有些意外。
第(1/3)頁
第(2/3)頁
當皇帝的,居然覺得兒子跟大臣之間搞對立,這是妥當的?那以後這位太子豈不是儘失人心?到時還怎麼治國?
朱佑樘重新拿起了筷子,幽幽說道:「你覺得,若是太子跟朕一樣,對朝中臣子一直都是容忍謙讓,甚至對於朝務都事事加以信任,有意見也從來都是被駁回,那就好了嗎?」
「奴婢並非此意。」蕭敬聽出來。
這位皇帝是「痛定思痛」,可能是覺得自己當皇帝的前十一年都白混了,直到張周的出現,他才重新找到了自我。
於是反思曾經當皇帝的痛苦根源,那就是一直對文臣太仁慈,以至於朝中大臣誰都可以踩在他頭上,朝中事務近乎全都出自內閣的指手畫腳。
於是乎,朱佑樘覺得不行,得改。
自己這一代已經沒法跟大臣徹底撕破臉,但
太子那邊就不一樣,剛出來性格還可以塑造,以至於當皇帝的甚至把自己的大臣,擺在了內心跟自己的對立麵。
蕭敬心說,張秉寬,你害人不淺啊。
朱佑樘道:「太子性子太急,這點需要改,有時候不知克製,非要與人論一時之長短,看似有些急躁,但其實也是年少氣盛嘛。朕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能理解。」
我去。
蕭敬又在想,您的少年,有「氣盛」這一說?你當太子那會,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當了皇帝之後也沒見有什麼大的魄力。
你現在的魄力好像都是張秉寬給的吧?
「那陛下,遼東之事,該如何決斷?」蕭敬以請示的口吻道。
朱佑樘吃了兩口飯,似乎也不著急回答這個問題,等他稍微定了定心神之後,好似突然記起來蕭敬還在旁邊等他的指示,差點把近在身邊的人都給忽略了。
「哦,遼東?就依秉寬的意思來,他說讓誰去?」朱佑樘道。
蕭敬道:「奴婢似是覺得,蔡國公乃是想讓唐寅前去遼東治軍,行定女真之事。」
朱佑樘搖頭道:「錯了,他也是主張讓楊一清去,還說如此算是對楊一清全方位的演練,寧夏一戰所需要的是勇氣和聽令行事,而到了遼東,跟女真人交戰,地形更為複雜,情況更為特殊。就這麼定了吧。」
蕭敬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以這件事他的了解,好像跟皇帝所說有出入,他隨即意識到,皇帝這番話其實並非第一次跟身邊太監說。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便知道其實李榮一早就知曉其中的關節,故意不跟他說明白。
蕭敬登時有種被身邊人背叛的羞惱。
「唐寅也快回京師述職了。」朱佑樘道,「他這次回來,也是要跟朝廷拿造船錢糧的,具體怎麼辦,也讓秉寬多留心一些,朕最近很忙。既然朕讓太子來理政,便要充分信任,如果再有什麼事不容易決斷的,一並去問秉寬吧。」
太子加張秉寬,等於皇帝?
第(2/3)頁
第(3/3)頁
這讓蕭敬更覺得危險。
但他還是趕緊行禮之後告退出來,等出來之後卻發現後背早就濕透了。
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覺得可怕。
自己很可能即將要被李榮所取代,而以李榮的年歲,顯然在朝中也當不了幾年差。
「陛下應該已有屬意進司禮監的人選,看起來……那就是之前有軍功在身,且跟張秉寬之間過從甚密的張永了,不然陛下為何讓他去文華殿聽政?」
蕭敬自危的情緒在蔓延。
當他回到司禮監值房,見到韋彬時,韋彬剛把一批奏疏朱批完成,還等著蕭敬回來用印。
蕭敬擺擺手,示意讓韋彬到自己身邊來。
「你可知陛下新近,對什麼人過分器重?」蕭敬問道。
韋彬好奇問道:「這是何意?莫非是說,您是想找人,把蔡國公給……」
沒說完,但意思是,把張秉寬給取代了?
以韋彬回避的神色來看,他似乎對蕭敬這種問題很是擔心,這可是危險的信號,咱可彆這麼乾。
蕭敬道:「以咱家所料不錯的話,再過幾個月,不但內閣中會有新麵孔,連司禮監內也會有新人進入來。你覺得張永最近,是不是過分張揚了?」
韋彬點頭道:「此人一直都很張揚,尤其是在跟著打了幾場勝仗之後,儼然是把自己當成治軍者看待了,不過他跟我們接觸倒也不多,到底他不是司禮監讀書房出來的,陛下照理說也不該以他進司禮監。」
「凡事都有可能。」蕭敬目光熱切望著韋彬道,「你覺得,誰人跟蔡國公來往密切?若是蔡國公想在司禮
監中找個可信之人,你覺得是誰?」
韋彬這下臉色很難看了。
因為他聽出來,蕭敬這是把張周當成明麵上的對手看待。
一個兵部尚書要在司禮監中找同夥,倒也還容易理解,如果說一個兵部尚書在司禮監內培植自己的勢力……蕭大公公,你是不是對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d qq
read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