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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時,內閣三人憋著一股勁,準備在朝議上把楊一清派到遼東,行打壓的同時進一步對其收攏,讓其可以回歸「正途」。
卻是眾大臣還沒入宮之前,司禮監掌印太監蕭敬便帶著幾人過來。
劉健等人一看這架勢,都在琢磨,莫不是皇帝因為生病,還是不能上朝?如果不能在朝堂上直麵跟皇帝據理力爭的話,辦事效率會大打折扣,畢竟很多奏疏都會留中,就算是批複回來的,很多也都並非是皇帝直接授意。
「諸位,陛下有旨,隻留閣臣、尚書、侍郎及各司正官,隨咱家入宮。」蕭敬以傳話人的身份,把朱佑樘的旨意帶到。
眾大臣覺得莫名其妙,很多人用疑惑的目光望向劉健和馬文升等人,想從他們那邊找到答案。
但內閣和眾尚書也跟旁人一樣,都處在懵逼狀態之中。
有六科的言官上前問道:「蕭公公,今日早朝是內廷議事?還是說有旁的事?這麼做,怕是不合規矩吧?」
蕭敬道:「陛下的旨意就是規矩,諸位還請各自歸位,朝廷的差事也不能怠慢。」
見還有人想上前力爭,劉健出麵道:「各守本分吧。」
因為旁人也不知道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就算是有人有意見,最後也都各自在低聲嘀咕中歸了自己的位,出宮的出宮,剩下的頂級文臣,則跟隨蕭敬一行人入宮。
一行人進入到皇宮正宮之後,並未往奉天殿走,而是穿過左順門往文華殿的方向。
謝遷快速幾步到劉健身邊,低聲道:「今天又不是經筵的日子,何以讓我等前去?」
劉健沉默不語。
連李東陽都給謝遷使個眼色,意思是咱彆廢話。
而謝遷則往隊伍一行中,兵部兩個侍郎身上看過去,又嘀咕道:「張秉寬也不在,不清楚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等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文華殿之前,卻見太子朱厚照已帶著東宮講官十幾人,早就在迎候,而在一行人中赫然還立著張周,謝遷指了指張周,正要說什麼,隨即他意識到,張周跟東宮講官站在一起好像也沒什麼不妥,因為張周身上的侍讀學士身份到現在仍舊被保留。
除了東宮講官之外,還有宮裡的太監也在旁,包括李榮、張永等人。
「諸位閣老尚書,諸位卿家,也有本宮的先生,本宮在這裡久候多時了。」
朱厚照年紀不大,在說話時卻顯得很有氣勢,走過去對入宮的大臣說道:「父皇近來躬體欠安,無法打理朝政,特地讓我以太子的身份,在文華殿內聽政。我年輕、才學淺薄,對於朝務之事所知甚少,希望諸位卿家能多加提點。」
劉健走上前道:「陛下的意思,是讓太子暫時監國嗎?」
蕭敬笑道:「劉閣老,陛下並未提過監國之類的說法,太子尚未有理政的經驗,他前來也不過是為旁聽,諸位有什麼事情便可在文華殿內當著太子的麵,直陳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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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健微微皺眉。
說是可以直陳,等於說是把朝事攤開來說,但這文華殿可不比奉天殿,在這裡說事情少了最重要拍板定案的人,大臣很多時候的上奏,都是有意針對皇帝所提出,現在皇帝這個正主不在,難道去跟太子這麼個毛孩子去據理力爭?
就好像公司開最重要的股東大會,結果大股東告假不來,隻把他沒什麼決定權的兒子找來旁聽,就算身邊人能力再高,沒個拍板的,這朝議也議不起來。
朱厚照一臉溫和的笑容道:「諸位卿家,裡麵的書案、座椅都已經備好,還請諸位移步。」
說著朱厚照先轉身,往裡麵去。
東宮講官十幾人,在王鏊、梁儲等人的帶領之下,也往文華殿內而去。
倒是隻有張周,似笑非笑站在那,看起來麵色和善,但卻很容易被劉健等人認為這是在加以挑釁,誰讓他們這些大臣隻能跟著蕭敬前來,而張周則早早便入宮,先到文華殿跟太子同行?
有太子先生這一層身份,在陪同太子聽政方麵,也更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文華殿內。
眾大臣坐定。
跟平時的朝議不同,這次更好像是一次經筵日講,前來的大臣的平均身份地位,要比在朝堂上要高,年歲和資曆也會更高一些,可能是考慮到這次陪太子聽政需要時間去適應和準備,皇帝也算算是很周到,每個人都可以落座。
朱厚照坐在本該屬於他的太子之位上,如同平時聽講,而在他旁邊左右各坐著張周和王鏊二人,這算是他「左膀右臂」。
如此連內閣首輔也隻能坐在客位左首的位置,剩下的人則按照朝中的論資排輩,各自坐定。
蕭敬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立在朱厚照身後,就好像平時陪同朱佑樘參加朝議一般,反倒是李榮、張永等人,則在朱厚照身後有椅子坐,也如同旁聽者。
「諸位卿家,不必拘謹,有什麼事隻管奏上來,我有很多不解之處,回頭定會一並呈報給父皇,讓父皇來定奪。」
朱厚照仍舊顯得彬彬有禮。
這算是他第一次以太子監國的身份在人前表現自己理政的才能,他好像是珍惜機會,但充其量隻是為了好玩,讓他在那坐個一上午,非能把他給鬱悶死。
在場大臣沒有開口的,似乎都在等彆人開口,或者是找有份量的人出來打個樣。
朱厚照道:「諸位卿家既然不說,那就先由我來說了。」
說著,一伸手,蕭敬隨即開始從懷裡往外掏奏疏。
你們大臣沒有想提的,但你們平時所提的都會以奏疏的方式呈報上來,我朱厚照既然作為太子出來聽政,一點準備沒有,那還不是被你們所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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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近來未經處置的朝中大臣,也經過張先生和蕭公公等人的提點,得知如今最重要尚未決斷之事,乃是遼東女真人的複叛,遼南等處接連發生女真人劫掠村莊之事,先前安頓女真人的策略似乎並不奏效,諸位卿家如何看?」
朱厚照笑盈盈的。
好像連所說的話,都是有人提前給他規劃好的。
在場大臣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如果說之前沒人出來奏事,是因為覺得這種奏事沒什麼必要,但從太子這個開場方式,他們意識到今天所謂的議政,很可能是要動真格的,除了皇帝不在之外,其實有身份決定事情的人都在。
尤其是張周。
如果張周跟朱厚照同時決定,連司禮監也沒什麼意見,那皇帝還不照準嗎?
那有沒有皇帝現場拍板,好像也沒多大區彆了。
瞬間文華殿內這場議政的級彆,好像提高了幾個檔次。
劉健道:「女真人安置在遼東各處,名義是要分而治之,但因各處分散而無從詳加管束,以至於內生變亂。女真族民與漢民之間本就有衝突,若於同處安頓,無論是鬥毆盜搶等罪行增加,也容易造成地方理政之弊。臣請將女真人重新歸置,安至於遼西、遼北等處,或可戍邊,或可將其置於蠻荒之地。」.
朱厚照點頭道:「分散不好管理,要歸置起來,更容易管束。是這意思吧?」
劉健拱手道:「是。」
「可是。」朱厚照道,「現在已生變亂,如果再將他們歸置的話,那不等於又會形成女真人的村寨?他們又會結成部民,對地方的擾亂更甚。」
謝遷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劉閣老的意思,是將女真人送去戍邊
,把他們安置在靠近韃靼人的土堡城塞等處,用邊軍兵馬震懾,可令其安分守己。」
朱厚照道:「多謝謝卿家提醒,可本宮仍舊認為,這不是解決此事的良方。」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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