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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蔣家酒坊。
蔣德鐘正在招呼張周,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賢婿,你這麼早就要把米糧都賣出去?現在市麵上價格還穩中有升呢。”
蔣德鐘得知張周的來意之後,稍感意外。
不過他習慣了,最近這女婿總是逆勢而為,彆人做什麼,就要反著來。
張周道:“漲不動了,再說湖廣、江西等處的糧食同樣也豐產,江上遊的糧食產地聽說這邊糧價上漲,不用朝廷出手,就會有大批的糧船過來,到時很容易就把貨砸在自己手裡。小婿我是虧不起的。”
蔣德鐘琢磨了一下,有感而發點頭道:“言之有理,沒本的買賣看似萬利,但不穩當!要不賢婿,你就把糧食賣給老夫吧!”
張周要賣,這邊就有要收購的。
張周道:“嶽父,不是小婿拂你的麵子,實在是有些事還是公私分明一些為好。賣給你,回頭糧食漲了或者跌了,彼此心裡總會產生疙瘩。還有,奉勸你一句,江北的災情比想象中要輕,市場戾氣一過,回頭朝廷再一出手,南京城各行各業都會恢複正常,嶽父也不要去做那投機的買賣。”
“嗬嗬。”
蔣德鐘雖然佩服女婿先前的見識,但要讓他完全聽女婿的話來做生意,那是不可能的。
“秉寬啊,老夫也要提醒你,光賣出去還不夠,回頭還要等糧價低了,再收一批回來,把先前的窟窿補上,要是到時糧價還沒下來,反倒是漲了,隻怕伱……沒事,到時跟老夫說,老夫會幫你的。”
張周心說,你個老家夥還想趁火打劫我不成?
看來你是想讓我跟你蔣家綁定啊,忘了當時想拆散我們夫妻?
想占我便宜?
沒門!
……
……
張周要賣糧,渠道很多。
市麵上要進購糧食的人到處都是,張周不費力氣,就找到了買主。
當天就去蔣家貨倉調糧食出來,也如先前的約定,把賣糧的錢一概都留在蔣家櫃台上,等回頭補了糧食之後,再把多餘的銀子拿出來。
反正最近他又不缺錢。
談完自家的生意,合計一下,如果回頭糧食降到原先的價格,他至少能盈利二百兩。
“看起來不少,但也僅僅是看起來而已,還不夠我在南北兩都買套院子呢,這距離一家人過好日子,差距略大!投機的生意結束,該搞實業了。”
張周隨後去見了寧彤。
早就約定好,就在先前看鐘樓的私人高台上,張周去了之後,發現寧彤就帶個丫鬟在樓上等他,趕車的人都停在很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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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周有點不淡然。
這要是被人知道他跟成國公家二公子的夫人單獨相會,彆人會怎麼想?
“張公子,裡麵請。”小丫鬟下了高台,迎接張周上去。
小丫鬟模樣也算俏,隻是臉上抹著腮紅,看上去很古怪,就好像是戲台上的醜角。
張周心想,可能是我不太適應這年頭之人的審美吧,不過她一個小丫鬟陪自家夫人出來見客,整這麼隆重乾什麼?
我來古代,就是為了來欣賞素顏美女的,整這一出給誰看呢?
上了高台,寧彤就坐在那,在外麵給張周準備了個蒲團,張周不客氣就坐下來。
“張公子,你終於不再用書卷墊屁股了嗎?”
寧彤上來第一句話,就讓張周大跌眼鏡。
就算估計你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出身,或是軍戶家的小姐,但好歹家境不錯吧?說話就直接屁股什麼的這麼粗俗嗎?
“嗬嗬。”張周道,“朱夫人,咱長話短說,我來是通知你,該出貨了!”
“哦。”
寧彤隻是應一聲。
看起來,朱鳳的糧食賣不賣,賺不賺錢,她並不在意。
張周卻很正式,拿出先前朱鳳給他的冊子:“我算過,成國公府收購的糧食,有近十萬石之多,這麼大宗的糧食出手,會引起市麵上的恐慌,所以我的意見是,將部分糧食調運到揚州、蘇州等地販售……朱夫人你有在聽我說什麼嗎?”
寧彤自顧自斟茶,張周的話也像是左耳進右耳出。
連杯茶水都沒往這邊送。
她聞言淡然道:“聽到了,分到外地去賣,府內會有人協同辦理,從這裡下去,我便會通知府上的人。”
張周心說,就算你再不在意,本錢和盈利都在幾萬兩銀子的生意,就這麼不在乎?
“張公子,這裡有一份家夫給你的信,是他在北上途中給你寫的。”寧彤說著,讓小丫鬟把一封信交給張周。
張周拿過來,發現信是打開過的。
寧彤也不避諱:“國公府不會讓他隨便給外人寫信,啟封過,請見諒。”
張周很想說,不會是你看的吧?
“家夫說,跟你約定的事,已在辦,還說上奏已往京城送去,具體是什麼事?他為何要跟你一起上奏?”寧彤問詢。
張周把信看過,裡麵也沒什麼太多內容,但張周也看出來朱鳳對自己還算信任,有進展都會通知他。
他把信揣進懷裡,笑道:“小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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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上奏了,還是小事?”
寧彤語氣很冰冷。
張周心說,你一個對金蓮和西門大官人私生活故事如此關心的女人,在我麵前裝什麼冰山美人呢?
“回頭朱夫人自會知曉。”張周當然沒必要去跟寧彤說這些。
寧彤道:“那你先前應允的,把書卷帶過來的事……”
“哦,忘帶了!”
“你!”
寧彤本來還想以高傲姿態跟張周對話,但被張周如此糊弄,她瞪著一對眸子,用精光朝張周射過來。
張周臉皮厚,不怵。
張周從蒲團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道:“回頭有時間再帶過來,我已把分售糧食的具體策略,都列下來,在這上麵。還請朱夫人給簽押一下,當寫個憑條,時間也注明,證明我已經把買賣時機告知你們,這樣回頭對朱公子也有所交待!”
“你……不信任我?”寧彤覺得自己被輕視。
張周笑道:“並無此意,但你們成國公府家大業大,在下隻是市井小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總不能回頭被人潑一身臟水吧?”
“小姐?”
丫鬟把張周所寫下來的憑據,交給寧彤,請示寧彤是否要簽押。
隻是讓張周不太理解的,丫鬟在遞送憑據時,臉上還有失望之色,這對主仆,讓他看不懂。
寧彤拿起筆,猶豫之後,還是在上麵簽了名字。
等憑據再送回來後,張周笑道:“這就好了,等下次見麵,一定給夫人帶話本來……”
說完,張周轉身往樓下去。
丫鬟本要送,也追不上張周的步伐了。
“小姐,他……”丫鬟麵色不悅,大概是覺得自己也被張周給耍弄。
寧彤看著遠處道:“他一個登徒子,會遵守跟彆人的承諾?”
正說著,她一轉回頭,先看到樓梯口好像有一本冊子。
她指了指,隨後丫鬟過去撿起來,打開來看過後驚喜道:“小姐,是話本的下文呀!怎麼會……在這裡呢?”
寧彤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冊子,白了丫鬟一眼道:“這都看不出來?他故意說沒有,又故意落下,就是想說,這本冊子跟他無關,他……滿身的邪氣,卻也不能說是缺智之人。”
說到這裡,寧彤也沒先前那麼大的火氣,暫且顧不上去找人說賣糧的事,就當場翻看起張周所寫的《三姐妹花跟西門大官人不得不說的故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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