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臨躺在石床上,刺骨的痛快似是漸漸消失,那一股已然不知道痛了多久的骨骼,竟然漸漸不再對那絲痛苦抗拒了。
不知道究竟是自已六識已然麻木,還是自已早已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那股萬蟻酌噬的痛苦,竟然感覺是那麼清晰。
甚至連卓君臨自已都似乎已經忘記自已的身體多久再也沒有那種反應了。
他隻知道,似乎很久了,也似乎就在昨日。
可是那股令人無法忘卻的痛苦,現在卻是卓君臨唯一保持清醒的源頭。或許在一股痛感消失的時候,自已很有可能就真的會沉沉睡去,忘了過去與曾經,,,,,,
卓君臨心中,滿是怒意。
甚至在這一刹那間,似乎身體裡的血液已經在全部沸騰。
「啊!」
卓君臨怒聲大吼。
這一次,他竟然直接叫出了聲音。
甚至在這一聲廝吼聲中,全身上下的痛感在這一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繼而全身上下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氣。隱隱之中,全身上下遊走著無法控製的力量似是要噴湧而出,直似是要打破自身身體的所有壁磊。
這種感覺,以前卓君臨並不是沒有遇到過。
當年在神魔戰場之上,毒魔就是用這種方式,讓卓君臨以‘毒魔之甲,脫胎換骨,自身的體魄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是這一次,卓君臨感覺到這種感覺比毒魔當日強加自已身上的苦楚不知道強了多少倍。然而隨著那種痛苦的加強,自身的感覺也是越來越強。
到了現在這種時候,卓君臨不僅感覺自已修為已經恢複到了以往的巔峰之時,更是隱隱有再近一步的趨勢。
雖然那個麵具人的確讓自已聽儘了苦頭,可是自已所得到的好處卻也不少。
甚至到了現在,卓君臨感覺那麵具人似就是為了幫助自已而來。隻不過對方不方便暴露自已的身份,才會戴上麵具示人。
隻不過,卓君臨心中總有些好奇。
那個麵具人,究竟是誰?
那隻小猴子給自已所吃的果子,究竟又是什麼?
時間,有時候過的很快。
可是對於有心思的人來說,其實每一天都似乎是在度日如年。甚至在自已生命裡的每一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古怪想法,讓自已活的很累。
卓君臨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隻要一想到自已即將要進入無儘虛空,卓君臨就感覺自已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麵對的,將會是一場困境。
每日裡,卓君臨都會在天庭之中瞎轉悠。
或許對於卓君臨來說,這有可能會是自已最後的閒散時光,也或許將會是自已最後的好日子。
這種情況之下,卓君臨自然是要好好的把握住。
即然已經改變不了即定的事實,卓君臨覺得還不如好好麵對。
無儘虛空中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總不能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就自已把自已嚇的半死。萬一要是到了無儘虛空中有人意圖對自已不軌,那自已也就完全沒有必要留手。誰要是敢來招惹自已,就得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善男信女,卓君臨堅決不做。
天庭很大。
大到了浩翰星空,無窮無儘。
那怕是許多的大修行者,終其一生也都難以將天庭走遍。
同樣,天庭也很少,小到了有時候明明不想見的人,就那麼好巧不巧的遇上了,然後想躲都躲不掉。
當卓君臨看到清一一臉不爽的從武安殿中走出的時候,卓君臨就急忙躲到一邊去了。自已
和清一這位神族新晉天驕似乎天生就有一種犯衝的感覺,每次清一遇到自已的時候,就似乎是想要將自已給千刀萬剮。
現在這種時候,雖然卓君臨並不知道清一的真正身份,但卓君臨卻也不想主動惹麻煩,給自已落下口實。
在看到清一向自已這個方向走來的時候,卓君臨急忙尋了一條幽徑就鑽了進去。
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但對於卓君臨來說現在隻要不是遇到那個暴力女狂人,那就不會有什麼麻煩。
經過一條長長的幽徑之後,卓君臨卻看到了一座處處透露出古樸氣息的大殿。
大殿古樸莊嚴,和天庭之中其他大殿完全格格不入。
簡陋,但卻乾淨。
大殿內外重滿了花花草草,各種各樣的青菜瓜果。這那裡像是一座天庭宮殿,反而卻似是人間大戶人家的安靜偏院,帶著那麼一絲絲的煙火氣息。那怕隻是身處於這座大殿中,卻也讓卓君臨感受到了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殿中,一個身形枯瘦的白衣老人坐在簡易蒲團上,麵帶微笑。
甚至,卓君臨在看到白衣老人的時候,竟然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這就讓卓君臨自已都不由嚇了一跳,自已絕對不認識這個老人,而且從來都沒有見過。
可是在卓君臨的骨子,卻就是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今日一大清早便有喜鵲報喜,老夫就知道一定會有貴客臨門,特意備了茶水相候,卻不想原來是十一太子大駕光臨。」白衣老人嘿嘿一笑:「十一太子,恕老夫腿腳不便,不能起身給你行禮了。」
「前輩無需多禮,是晚輩打攏到前輩的清修了。」卓君臨連忙拱手。
雖然卓君臨並不清楚這白衣老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能在這天庭之中獨居於這麼一處大院之中,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白衣老人的身份絕不會簡單。自已雖然掛著十一太子的名頭,但這中間到底有多少含金量卓君臨卻是清楚的很。
自從卓君臨遇到了戰狂歌之後,對於那些老一輩的老怪物,卓君臨自然是有了一種全新的認知。
真要是天庭之中位高權重的老怪物,自已還真不一定能玩得過對方。
眼前這個白衣老人,單是那份氣度就已經讓卓君臨不敢小瞧對方半分。
這樣的情況之下,卓君臨自已是態度有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十一太子客氣了。」白衣老人一聲長歎:「老夫一人獨居這長明殿中已久,常日裡也很少有人來此。太子殿下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妨坐下來陪老夫喝杯茶吧!」
說話之間,白衣老人長袖輕輕一揮,卓君臨麵前立時多了一張蒲團。蒲團之前擺著一杯清茶,茶香四溢,,,,,,
「前輩如此盛情,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卓君臨總覺得老人很親切,陪笑直接坐到了蒲團上。
僅僅隻是一口茶水入口,卻有一種回味無窮的感覺,不由感歎道:「好茶。」
白衣老人隻是輕輕一笑,神情間卻似是帶著一絲玩味:「十一太子什麼樣的瓊漿玉液沒有嘗過,老夫這茶雖然還算是不錯,但也隻能算得上是普通而已,又如何當得太子殿下這般誇耀?」
「這,,,,,,」卓君臨麵色不由一紅,卻終是搖了搖頭:「其實不瞞前輩,晚輩這個太子的身份,,,,,,」
白衣老人也同樣搖了搖頭:「天帝的功德金池聖水何其珍貴,那可是真正萬金難求世間獨一無二的逸品至寶。普通人那怕是隻要聞上一聞也能立地成仙,而太子殿下卻將滿滿一池功德聖水全部喝了個乾淨,世間的其他瓊漿玉液,在那功德金池的聖水麵前,何值一提?」
話音未落,卓君臨的臉色卻不
由疾變。
這句話之中所包含的意思,卓君臨又如何聽不明白。
眼前這個白衣老人,到底又是誰,怎麼會知道自已飲儘功德金池的池水之事?
甚至白衣老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自始至終都表現的那麼平靜,這就讓卓君臨都有些拿不準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難不成,眼前的這個白衣老人,,,,,,
「老夫,或許是因為自已年歲太大的緣故,天庭之中,諸神都會稱老夫為素民長老。」白衣老人一聲長歎:「不怕十一太子見笑,當日太子在功德金池裡痛飲之時,老夫也曾到過功德金池。」
「素民長老。」
卓君臨不由臉色疾變,神情變得異常的難看起來。
當日自已在功德金池的時候,天帝與素民長老剛好也正到了功德金池。原本卓君臨以為瞞過了天帝和素民長老,結果一轉身就被天帝抓個正著,卻不想自已當時的所做所為,不僅沒有瞞過天帝,連素民長老也都沒有瞞住。
可是,眼下這位素民長老又是什麼意思?
「不瞞太子殿下,老夫年歲已高,早已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素民長老一聲長歎:「天帝陛下念老夫年事已高,曾答應過要用功德金池的聖水為老夫重塑道身。」
卓君臨臉色不由疾變。
甚至在這個時候,卓君臨心中不由升起一種極度不妙的感覺。
眼前這位白衣老人,竟然就是當日的素民長老?自已將功德金池裡的聖水禍禍一空,卻是直接奪了這位老人家的機緣,單是這份因果,卓君臨就感覺無比沉重。
然而,縱然是心中再怎麼震驚,卓君臨表麵上卻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這位素民長老,那是連天帝在其麵前都要無比恭敬的老怪物,就自已現在這點微未道行,真要在這樣的老怪物麵前耍寶,絕對能一巴掌就將自已拍個半死。
在這些老怪物的麵前老實一點,事實上也並不算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前輩,,,,,,」卓君臨欲言又止,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尤其是一看到老人,卓君臨就有一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
「太子殿下也不必介意,其實人各有命,天理使然而已。」素民長老一聲長歎:「即然太子殿下將功德金池裡的聖水納為已用,老夫相信也非是太子殿下的本意。」
素民長老越是這樣說,卓君臨就覺得心裡越不是滋味。
這位老人,心胸竟是如此寬廣?
那怕是到了這種時候,卓君臨自已都覺得有些無可奈何了。
甚至,卓君臨的心中竟然第一次對他人生出了一種愧疚之意。
「功德聖水,能替太子殿下重塑生機,這是太子殿下的機緣,說明太子殿下比老夫更需要而已。」素民長老一聲長歎:「隻是老夫一直沒有想通,太子殿下究竟是如何到了功德金池裡去的?」
說話之間,素民長老的眼神已經緊緊盯住了卓君臨。
這一瞬間,卓君臨突然覺得似是被什麼凶獸盯上了一般。那怕隻不過是一道眼神,也同樣讓卓君臨感覺自身如墜冰窖,整個人在這一刹那間竟是動弱不得。
然而,素民長老的臉色在這一刹那間卻突然疾變。
從剛剛的微微而笑,一刹那間變得麵如死灰。
「罷了,罷了。」素民長老一聲長歎:「原本老夫還想請太子殿下取出一兩滴血液,或許老夫就可以找到功德聖水的大道之痕。可是現在看來,太子殿下竟然早就已經將功德聖水化為已用,倒是老夫想多了。」
卓君臨臉色不由一變再變,不由想起了那個麵具人和小猴子。
隻
不過,對於眼前這位看似慈祥的素民長老,卓君臨心中不由暗自一驚。
甚至這個時候,在卓君臨的心中,突然發覺天庭之中的這些老怪物遠比自已想象中還要難纏的多。
或許,自已以前真的就是太天真了,,,,,,
武安殿外,清一麵色極其難看。
甚至在這個時候,這位天庭的新晉天驕,眼神裡滿滿的都是寒意。
這一次清一本身就是來堵卓君臨的,而且清一早已經得到了消息卓君臨這幾日的行動軌跡。隻要能堵到卓君臨,清一就有絕對的把握將卓君臨帶到秘境中去。
在那裡,可是有著好東西在等著卓君臨。
可是清一萬萬沒有想到,僅僅隻是眨眼的時間,卓君臨卻是直接躲開了自已。甚至自已帶著天庭的一些衛士想去尋找卓君臨,竟然也根本沒有堵到對方。
這種情況,直接讓清一差點抓狂。
難不成,自已精心準備之後,竟然還要功虧一簣不成?
當走到長明殿時,跟在清一身後的幾名守衛急忙攔住了清一。
「小祖宗,這裡可是長明殿,除非有天帝特許,素民長老點頭之後才能進入。」守衛領頭滿臉都是焦急:「以前就曾有天庭的功勳之後仗著身份強行闖入,最終卻直接被素民長老當場打成了血霧墜落人間。」
清一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可是,要是我要找的人進去了怎麼辦?」
「這裡可是長明殿,誰敢進入?」守衛急忙搖頭:「素民長老的性子古怪,在天庭之中可是出了名的。這麼多年以來,誰也不敢在長明殿撒野,要是誰真的闖了進去,隻怕,,,,,,」
說話之間,守衛的臉色已變得蒼白無比。
因為在這一刹那間,守衛看到了他們正在談論的素民長老,正慢步的向著長明殿外走來。
那怕素民長老看起來已經垂垂老矣,隨時似乎都有可能會氣斷神散的樣子。可是這位在天庭中出了名性情古怪的老人,不知道早在多少萬年之前就已經是這個樣子,,,,,,,
而且,素民長老向來都不理會天庭派糸之爭,也從來都不會給任何生靈留下半分顏麵。
「素民長老。」那名守衛急忙低頭行禮。
其他的從多守衛見狀,也急忙低頭行禮,清一心中雖然有些不岔,但一見到素民長老那一幅老者相容,也還是彎腰低頭行了一禮。
可是就在清一抬頭的一刹那間,卻差點直接氣的七竅生煙。
在素民長老的身後,自已想要尋找的卓君臨站在那裡。
甚至在這個時候,卓君臨也是一臉無奈的在對著清一苦笑。那笑容之間的神色,讓清一那怕是看上一眼都覺得心裡極度的不舒服。尤其是那一身大黃長袍,更是讓清一一時之間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偏偏在這個時候,卓君臨的眼眸之中,竟然多出了一絲挑釁的意思。
不是說一般人根本不讓進入長明殿的嗎?
不是說素民長老性情古怪,任何膽敢闖入長明殿的生靈都會,,,,,,
可是現在卓君臨卻好好的站在素民長老的身後,而且素民長老根本就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就好像是一個極為寬厚的老者,帶著一位關糸極其親近的後輩,神情淡然。
「十一太子。」幾名守衛急忙向卓君臨行禮。
雖然是跟著清一前來尋找卓君臨,大家心裡也知道清一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是現在卻是在長明殿前,而且還是當著素民長老的麵,就算是借他們天大的膽量,這時候也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麵上,還是要表現的恭恭敬敬才行。
「你們都回去,
老夫與十一太子一見如故,特意相邀太子殿下在長明殿中陪老夫幾日。」素民長老一聲長歎:「煩請諸位轉告天帝一聲,這幾日太子就在此居住,到了進入無儘虛空之日,老夫自是不會讓太子耽誤了時辰。」
「這,,,,,,」
清一的臉色不由微微一白,其他幾名守衛更是麵無血色,,,,,,
卓君臨,同樣的臉色不由一黑。
自已什麼時候答應要在長明殿中陪素民長老幾日了?
雖然素民長老看起來的確有一種極其親切的感覺,可是卓君臨心中卻總是感覺有些難安。尤其是在素民長老提到了功德金池之後,卓君臨總感覺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甚至,在素民長老的身上,卓君臨感覺到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情緒,,,,,,
「素民長老?」
聽到天庭守衛的稟報,天帝的眉頭也不由微微一皺。
如果說世間還有誰清楚素民長老的真正來曆,那麼除了冷策之外,這世間就隻有天帝最清楚素民長老的身份。
那是什麼來曆的生靈,天帝很清楚。
這麼多年以來,素民長老一直守在長明殿中,兢兢業業。
甚至可以說,素民長老在天庭之中一向表現的淡泊名利,那怕是四方大帝八大神王之間往往因為派糸之彆都曾彆有用心,但素民長老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動作。
從來都不曾參與派糸之爭,也不曾與各族有過任何交集。
素民長老自從進入長明殿之後,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不曾有過任何小動作。如果不是因為皇天發動的天地浩劫和神魔戰場上青天尊士的圖謀,隻怕連天帝都不會注意到素民長老。可是現在這種時候,素民長老卻突然將卓君臨留在長明殿中,這就讓天帝也有些意外了。
甚至這一次,天帝自已都有些拿不準素民長老的真正用意。
按理說,以素民長老的身份,絕不可能與卓君臨這樣的小輩有任何的交集。彼此之間的身份差距就擺在好裡,就算是卓君臨再怎麼身份特殊,素民長老也絕不應當有任何的想法才是。
可是現在,天帝卻不得不多想一些。
尤其是在經過了皇天發動的天地浩劫和神魔戰場上青天尊士的圖謀,現在天帝已然不敢完全對素民長老放心。
真要是素民長老這種生靈動了心思,其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
坐在天帝下首的幕鴻影臉色不由同樣一黑:「不是說素民長老性情古怪,向來都不願意與任何人打交道的嗎?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反而素民長老卻突然站了出來,而且還插手了小輩之間的事情?」
此時此刻,幕鴻影的神情同樣難看。
現在隻要是關於卓君臨的任何事情,幕鴻影都不得不多關心一些。
到底心中是什麼樣的想法,事實上也隻有幕鴻影自已才清楚,反正隻要是任何和卓君臨沾上邊的事情,幕鴻影都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那隻小猴子實在太能折騰,往往就是一個不注意,都有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
「隻怕,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朕隻是有些想不通,素民長老向來不出長明殿半步。」天帝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異色:「卓君臨又是如何跑到長明殿去,而且據守衛的稟報,回稟這個消息的卻是清一的侍從。」
「清一?」
幕鴻影臉色不由一沉:「新月公主難不成也參與了其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