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往那裡退?」卓君臨嘿嘿冷笑:「如果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還要退,那又要到什麼時候為止?後麵已經是一條絕路,如果所有生靈都退後一步,讓那些黑衣生靈一步步蠶食掉我們的生存空間,那麼我們又能退多久?一天還是兩天,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麵對著那些數之不儘源源不斷的黑衣生靈,他們會因為我們的退讓而止步嗎?他們會為了不讓更多的生靈死亡而不再追殺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
看著眼前的人族少年,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如果所有生靈都在想著退,那麼我們一開始的付出又有何意義?」卓君臨眼神陰沉:「與其最終被那些黑衣生靈逼到絕境再受辱而死,那麼為什麼你們現在不引脛一割,至少也還可以落個痛快,不是嗎?」
「這,,,,,,」
魔無劫的臉色刹那間變得無比蒼白。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又沒有誰比誰多條性命,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卓君臨咧嘴一笑:「當年你們各族若是能向現在這般畏著畏尾,或許神魔戰場上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事端。現在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你們居然反過來要在我的麵前裝無辜不成嗎?即然不想成為劫灰,難道這世間還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不成?」
卓君臨的眼神很冷。
甚至目光在四位生靈的臉上一一掃過,讓四人不由感覺到臉上似是火辣辣的疼痛起來。那一雙並沒有多少威脅力的眼眸,現在卻如同一柄利刃在四位老帥麵上刮過,,,,,,
「你們大家都是聰明人,自是應當明白我說這些話的意思。」卓君臨一聲長歎;「甚至你們現在都可以去人族防守的戰線上去看看,到底我們人族有沒有私心,現在的處境會不會比你們各族更好。我現在隻希望你們記住,如果退後一步,那麼我們很有可能就會全軍覆沒,再也沒有任何的機會。究竟怎麼做,你們大家心裡也應當非常清楚,再說下去,我怕各位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幾個生靈全部臉色鐵青,看著眼前的卓君臨,卻是根本說不出半句話。
現在的這種情況,讓他們這些百戰老將都已經覺得有些失控了。甚至眼下的的這種情況,那怕是他們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可是就這麼讓事情發展下去,卻又讓他們心裡實在有些不安。
畢竟,現在麵對的可是那些黑衣生靈,對於他們來說,簡單就是惡夢一樣的存在,,,,,,
「先生,前線戰報。」
黑衣生靈眼眸之間滿是焦急,神色之間略顯慌張:「根據鐵麵傳回來的消息,僅僅半天時間,進攻人族疆域的幽靈軍團,損失超出百萬之多。而且數量還在不間斷的增加,隻怕損失也絕不會太理想。」
此時此刻,黑衣生靈的眼眸之間滿是無奈。
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黑衣生靈的話語已經有些忍不住在顫抖。
那怕是黑衣生靈也曾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生靈,也曾在神魔戰場上遇到過無數大規模的戰事。可是像現在這樣半天就損失超出百萬之眾的情況,那怕是黑衣生靈自已也不曾多見。甚至這種戰損比例,已然遠遠超出了黑衣生靈的最大設想。
青衫老者的眉頭不由微微一皺,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在這一刻,青衫老者的眼眸之間也不由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情。
「百萬之眾?」青衫老者眉頭不由一皺,眼神裡滿是錯愕:「那怕是共同攻戰四族,所損失的總兵力也都沒有如此之巨。鐵麵究竟在做什麼,現在都已經將人族團團圍住,正是將各族一舉成殲的大好時機,怎麼會打的如此艱難?」
那怕是青衫老者並不在意幽靈軍團的損失。
對於青衫老者來說幽靈軍團的將士最好就是與各族拚個兩敗俱傷,最好還是同歸於儘的那種。可是現在幽靈軍團的損失,卻已遠遠超出了青衫老者的意料。
「各族損失多少兵力?」青衫老者似是想起了什麼:「傳令鐵麵,不要太過於急於求成,我們的目地並不是為了全殲各族的生靈,而是要讓那些各族的絕巔強者入局才是正事。如果逼的太緊,說不定反而會適得其反。」
黑衣生靈搖頭:「根據鐵麵的戰報,敵方雖然也損失慘重,便遠沒有像我們一般。各族損失總計兵力二十萬以內,而且幽靈軍團,寸步未進。」
「什麼?」
青衫老者一時之間不由愣住。
在這個時候,青衫老者的臉色從一開始的輕鬆漸漸變得凝重,繼而又變得錯愕起來。幾乎就差那麼一點點,青衫老者都以為自已出現幻聽了。
損敵二十萬以內,自損百萬之眾?
雙方居然打成了五比一的戰損,而且向來無往不利的幽靈軍團,居然被各族打的寸步未儘。那怕是青衫老者早已想過人族的最後一塊肯頭不會好啃,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已遠遠出了青衫老者的意料之外。
這種情況,讓青衫老者一時之間都不由懵圈了。
就算是青衫老者做出最壞的打算,也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打成這樣。
而且,現在的情況,那怕是青衫老者自已都覺得有些失控了。就算是青衫老者手中掌控的幽靈軍團數量驚人,但也絕對經不起各族這般禍禍。真要這麼繼續下去,隻怕縱然是可以將各族都打殘,可是最終整個幽靈軍團也絕不可能剩下幾個,,,,,,
這種情況,並不是青衫老者想要的結果啊!
萬一,要是幽靈軍團提前打光了,難不成還要自已親自上不成?
「各族生靈現在都悍不畏死,一個個如同瘋魔了一般。」黑衣生靈長歎:「根據鐵麵的戰報,那些各族幸存的將士死戰不退,那怕是臨死之前也都要極限自爆。現在幾乎每斬殺一個對手,至少都有數十名幽靈軍團的將士應劫。」
「老夫,,,,,,」
青衫老者差點一口氣直接沒背過來。
悍不畏死?
那可是幽靈軍團,早已失去了應有的七情六欲,根本不知道恐懼為何物。潛意識之中也隻知道殺戮和衝鋒,可是現在青衫老者居然聽到了黑衣生靈說對方悍不畏死?
這是在和老夫開玩笑的嗎?
縱然是開玩笑,也沒有這麼個開法的吧!
「卓君臨露麵沒有?」
青衫老者似是想起了什麼:「魔幽冥,毒魔,這兩個卓君臨手中掌握的大殺器有沒有出手?」
「沒有。」黑衣生靈的聲音很輕。
「這,,,,,,」青衫老者的臉色不由一愣,繼而神情變得異常的複雜:「如果卓君臨連這些後招都沒有用,那他到底怎麼做到的?難不成那些將士們突然就開竅了還是怎麼,居然突然一下子就爆發出這麼強的戰鬥力?」
縱然是青衫老者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從知道自已的對手是卓君臨之後,青衫老者便已直接封印自已的部分力量。
青衫老者,終究是天道化身,自是不願意與厄運之靈的主人結下太多的因果。
原本,青衫老者以為占據著絕對的優勢兵力,縱然是卓君臨再怎麼邪門,難道還能反了天不成?
任何一切的手段,在絕對力量的麵前,也隻有被碾壓一途,,,,,,
因為,青衫老者有這個把握,,,,,,
可是現在,這個變數卻讓青衫老者都有些感覺到措手不及。
前線的仗,到底是怎麼打的?
現在,連青衫老者自已都感覺有些失控了,,,,,,
「小子,你就真不怕把現在的所有有生力量全部拚光了嗎?」魔幽冥臉色不由微微發白:「縱然現在各族將士個個悍不畏死,但敵我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甚至那些黑衣生靈的兵力隻怕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要是這麼繼續拚下去,隻怕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占便宜?」卓君臨不由微微一愣:「為什麼要占便宜?」
「老子,,,,,,」
魔幽冥一時之間差點直接氣懵了。
現在魔幽冥寧願和那個存在再乾上一架,也絕不願意再和卓君臨多說半個字。
這個***,自始至終總是喜歡裝清高深沉。
難道打仗不就是雙方想著占便宜的嗎?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各族都已逼到了絕境之中,那怕是各族爆發出再強大的戰鬥力,也根本不可能在那些黑衣生靈的手中討到半分便宜。
但聽這小王八蛋的意思,甚至自始之終都不是這個想法,這就讓魔幽冥差點直接抓狂。到底這家夥咋想的,都已以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眼睜睜的看著各族將士與那些黑衣生靈死戰到底。
要是這一戰直接打光了,那大家還玩個屁?
可是就在魔幽冥和毒魔要請戰之時,卻直接被卓君臨當場拒絕。
難不成,這個小王八蛋真的要拿各族的前途與那些黑衣生靈硬碰硬的乾上一場?那他又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足以威脅到整個戰局了?
「繼續打下去,各簇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卓君臨臉色不由微微一沉:「但是打仗就是打仗,難道就因為占不到任何的便宜就不打了嗎?難道就因為麵對的敵人比我們多就不打了嗎?那些黑衣生靈都已經打到家門口了,難道還要任由他們放肆不成?」
魔幽冥不由懵了。
這話聽著好有道理,可是為什麼老子心裡就是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呢?
「你這麼做,目地究竟是什麼?」魔幽冥滿臉的錯愕:「不要告訴老子你隻不過是想要守土護疆,也不要告訴老子你就是受不了這口氣。」
此時,魔幽冥滿臉都是無奈。
對於這個從來心眼比馬蜂窩都多的家夥,魔幽冥從來都沒有真的放心過。
誰要真的信了這個小王八蛋的話,絕對都隻有吃虧的份兒。老子自已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往之時根本不知道在這***的手中吃過多少次的虧。
「做戲。」
「做戲?」魔幽冥不由懵了。
現在都已經到了什麼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做戲?
而且現在這可不是做戲的架勢,而是真刀真槍的在拚殺。無數的將士在和那些黑衣生靈血戰,你居然目地就是為了做戲。
那這場戲,究竟又是要做給誰看?
「大哥,你有見過瘋狗嗎?」
魔幽冥不由一愣,繼而差點直接當場暴走,這你麻都到什麼時候了,你居然又扯到瘋狗的身上?依老子之見,你絕對就是最瘋狂的瘋狗,否則在這個時候又豈會做出這般瘋狂的事情出來?
「現在的那些黑衣生靈,實則就等同於是一群已然發瘋的瘋狗,越是到這種時候,就越是不能示弱。」卓君臨一聲長歎:「雖然現在進攻各族隻是這些不知名姓不知來曆的黑衣生靈,但他們的背後,卻一定是那個存在。」
「所以,這場戲,是做給那個存在看的?」魔幽冥臉色不由微微一白。
「不錯。」卓君臨輕輕點頭:「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想必那個存在也一定很清楚。那些黑衣生靈,本就是那個存
在豢養的爪牙而已,你說,如果沒有那個存在的授意,那些黑衣生靈又怎麼會伸出自已利爪?」
魔幽冥不由一愣。
就算是知道是那個存在在背後設局,但現在麵對的卻是實打實的黑衣生靈。如果眼前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麼這場戲根本就唱不下去。
而且,這場戲的代價,未免也有此太大了吧!
「瘋狗之所以為會咬人,也是因為有它的主子在背後撐腰。」卓君臨眸間閃過一絲陰沉:「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瘋狗咬到自已之前,直接將瘋狗一次打痛,打到連瘋狗的主人都心疼的地步之時,或許才會為我們爭取到一絲生機。」
此時,卓君臨的眼眸之間滿是凝重。
雖然卓君臨的話說的很輕鬆,可是他自已卻知道,現在自已的這一場賭局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無論那個存在究竟會不會將那些黑衣生靈的死活放在心上,可是各族現在所損失的卻是各族實打實的有生力量。
一但將各族的有生力量拚光了,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即然如此,那要不老子和毒魔也下場衝殺一陣,以減輕前線的壓力。」魔幽冥眼中滿是憂色:「照這樣下去,很有可能那個存在還沒心痛之前,各族的有生力量就有可能會直接被拚光了。」
「不行。」
「為什麼?」魔幽冥的臉然直接黑成了鍋底。
看著那些魔族的將士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戰死,那怕是以魔幽冥的心境也無法再做到平靜。甚至魔幽冥非常清楚,若是任由那些黑衣生靈不斷的進攻,很有可能魔族真的會全軍覆沒,自已萬萬沒有在此袖手旁觀的理由,,,,,,
「因為,你和毒魔的戰場不在這裡,現在也不是你們應當出手的時機。」卓君臨搖頭:「一開始我就已經和你說過,你現在最大的用途,就是在那個存在出手的時機。其他無論任何時候,你們都不能輕舉妄動。」
魔幽冥懵了。
都已經到什麼時候,卓君臨所思所慮,竟然還是那個存在?
眼前的這一關都已經難以過去了,難不成這家夥居然還在想著以後不成?甚至這麼一來,豈不是直接拿著各族將士的性命去冐險?雖然現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可是魔幽冥總覺得卓君臨這麼做太激進了一些。
戰場之上,即要有敢於死戰的決心,亦要有審時奪勢的眼界。
如果眼前的這一關都過不了,那麼又如何再談論以後?所有的事情,現在真的已經到了危險之極的情況,難道卓君臨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在適當的時候讓步嗎?
真要和那些黑衣生靈死磕到底,反正連魔幽冥自已都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因為,麵對著那些數之不儘的生靈,縱然是各族將士再怎麼悍不畏死,麵對那些黑衣生靈的人海戰術,也終有力儘之時。
那時候,各族將要麵對的便是滅頂之災。
「相信我,那些黑衣生靈一定會退的。」卓君臨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當那些黑衣生靈損失到一定的程度之時,就會退去。」
魔幽冥臉色不由一黑。
一定會退?
你這話到底從何說起,到底又是從那裡來的自信敢說這話?那些黑衣生靈現在來勢洶洶,大有要將各族一舉成殲的勢頭,你到底從那裡看出來那些黑衣生靈會退兵?
這可是在打仗,可是在生死惡戰,不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好不?那些黑衣生靈,也絕不可能隨著你的想法而有所改變,他們現在隻怕還正在想著如何將各族一舉拿下,一勞永逸的好不?
「相信你?」魔幽冥的聲音變得陰沉起來。
「對,相信我。」
「你讓老子怎麼相信你?」魔幽冥嘿嘿冷笑:「你以為那些黑衣生靈會聽你的,你想讓他們退兵他們就會退兵的嗎?卓君臨,老子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你竟然這麼愛做夢,是不是你腦子被驢踢了?」
「我的確不可能讓那些黑衣生靈退兵,但是那個存在可以。」卓君臨臉色凝重。
「你是說?」
魔幽冥的臉色不由一變再變。
「如果那個存在的目地隻是為了將現在神魔戰場上的所有生靈一舉殲滅,那麼他們就絕不會允許各族退到人族疆域來。」卓君臨眼眸之間滿是寒意:「我總有一種感覺,那個存在的真正用意,並沒有表麵上看到那麼單純。而且那個存在似乎在有意無意之間,即要將我們逼到絕路,又似乎並不是要將我們斬儘殺絕。」
魔幽冥愣住了。
「那個存在要是真的以這種人海戰術將各族全殲,那麼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又有何意義?」卓君臨眼眸之間似是有了一絲猶豫:「而且,以那些黑衣生靈的數量,就算是要橫推各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甚至隻要那個存在願意,完全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各族打的全軍覆沒。」
「這,,,,,,」
」那麼,那個存在的目地,究竟又是什麼?把我們各族都逼到絕境之中,又是為了什麼?」卓君臨搖頭苦笑:「我從來都不相信,像我們這樣的一群小螻蟻,能值得那個存在親自過問,會把目標放在我們的身上。因為,我們還不夠格,甚至就算是我們這些神魔戰場上的小輩都死了,那麼對於那個存在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卓君臨的眼眸之間滿是憂色。
甚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眸之間已然多出了一絲無奈。
「我曾做過一個大膽的猜測,我們這些生靈,隻不過是那個存在的誘餌而已。」卓君臨滿眼都是凝重:「那麼,那個存在想要釣的魚,幾乎就已經明顯了。所以現在我們反抗的越激烈,那個存在就越是不敢下死手。」
「這一切也隻是你的推測,萬一要是,,,,,,」
「沒有萬一,如果誘餌沒了,那個存在又拿什麼去釣魚,那些魚兒又怎麼會輕易上鉤?」卓君臨嘿嘿冷笑:「所以,我們現在不僅不能有半分退步,而且必須要拚死一戰。我們反抗的越凶,那個存在就越是沒有把握。我們要是全玩完了,那麼那個存在的圖謀也會隨即付之東流。」
魔幽冥懵了。
你麻,怎麼這話現在聽起來反而讓自已覺得有些興奮了呢?
「我不喜歡這種被當成誘餌的感覺,非常不喜歡。」卓君臨嘿嘿冷笑:「所以,即然那個存在要把老子當誘餌,那老子就算是在臨死之前,也要給那個存在一個天大的驚喜。看就看,那個存在是不是真的承受得住這種驚喜的感覺。」
卓君臨眼神裡寒意更濃:「而你和毒魔,就是我給那個存在準備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