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嫌犯團體的第六人,化妝師很清楚他們挑中萬聖節這天行動為的是更重要的一項計劃——綁架作為音樂會嘉賓出場的頂流女偶像。
即便在圈內也鮮少有人知道,女偶像的父親是日本赫赫有名的財團董事長,並且十分寵愛她。
女偶像身邊常備公司安排的保鏢,平日想接近她十分困難。因此他們想出在音樂會上引爆炸彈製造混亂,由入職內部的化妝師趁機擄走這位千金小姐,再向她父親索要巨額贖金。
屆時警方為爆炸案忙得焦頭爛額,定然擠不出多少人手調查綁架案!
為此,儘管音樂會開場地點被臨時改到了樓頂、節目改成三人一起開場,化妝師也按照計劃放倒了工作人員,打算等舞台爆炸後就聲稱帶對方去負責人指定的安全地點,把女偶像騙走迷暈,待守在樓下的保鏢上樓找人時再跟同夥一起把人轉移到後巷的麵包車。
然而,爆炸並未如期而至,化妝師當即明白暴露了,連盯梢的臟辮男都被控製住,才無法手動引爆。
她沒有急著逃走,反正逃了大概率也會被警方抓住,在原本計劃中她就打算收到贖金後撕票,現在還不如放手一搏直接殺掉女偶像!
殺死這個害她父親公司破產後上吊自殺的元凶的女兒!
讓她死在最青春美好的年紀,死在她最為熱愛的鮮花掌聲中,死在所有為她著迷瘋狂的粉絲眼前。
要讓那個男人同樣嘗到失去至親之人的滋味,這就是最大的報複!
降穀零爬到最後半層樓時,一抬頭就看到頂樓門後的化妝師握著尖刀衝了出去,瞬間一步三台階地往上跑,可仍是慢了一步。
眼看利刃即將刺穿女偶像的心臟,忽然一道黑白身影從天而降擋在女偶像身後,雙臂格擋卡住了化妝師刺來的手腕,四兩撥千斤般往旁邊一甩,同時鞋尖踢飛了對方手裡的刀,一掌拍上胸口將其連連打退數步,直至被後頭趕來的人按住肩膀鉗製。
降穀零目瞪口呆,憑身體條件反射製服了犯人,露出豆豆眼:功、功夫熊貓?!
套著熊貓裝的人把兜帽扯得很低,蓋住了一雙眼睛,隻露出白皙流暢的下頜與形狀姣好的嘴唇,舉爪接住了掉落的尖刀,看似輕鬆一掰就清脆地斷成兩截。
把刀片一丟,李青桐看向在女偶像裙擺邊徘徊的十幾隻死氣烏鴉,湊上前想碰一下對方,隨後發現自己探出的不是手,而是爪墊。
“請跟我來一下。”她態度客氣,動作強硬,把人牽到了樓下觀眾看不到的死角。
女偶像被方才的變故嚇得腿都軟了,下意識跟著保護了自己的人走開,還被對方扶了一下,才沒有狼狽地摔倒。
“謝謝,那個,是要做什麼……”
女偶像話還沒說完,就見麵前的救命恩人捧起她的臉傾身覆了下來,暖和的毛絨擋住了大部分冷風,兜帽下的兩人額間相貼。
圍觀的降穀零角度錯位,入眼就像是在、在……被這種旁若無人震驚:萩原——!
死氣烏鴉消失無蹤,李青桐直起身關切地問:“你體溫有點偏高,還要繼續工作嗎?”
“……”女偶像妝容精致的漂亮臉蛋爆紅冒煙,呆呆看著對方出眾的半張臉,像小機器人一樣回應,“啊、呃,嗯……”
“那加油,回去好好休息。”美人抬爪摸頭鼓勵。
女偶像都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天台邊緣的,大腦一整個宕機。樓下的粉絲更是群情激憤,要不是警員們知道危機排除、同僚保鏢已上樓,所以死守住了大門,眾人可能都突破重圍闖進來了。
看到偶像再度平安出現,底下的騷動平息了些,緊接著關於熊貓的討論一下爆發了。
“你們剛才看到了嗎?是熊貓幫忙擋的刀!”
“好厲害的熊貓,功夫熊貓誠不欺我!”
“哇,我拍到功夫熊貓了!我要投給報紙!”
距離3號樓最近的2號樓樓頂,在當紅演員幕後打雜的木之本桃矢望著那頭的動靜,默默掏出手機,看著秋月奈久留(被迫加好友)發來的今晚合照,上麵很巧也有隻熊貓。
雖然不需要確認穿著他也能靠魔力認出那是誰,但就是,想再掙紮一下。
一旁搬箱子的月城雪兔探頭,“那個是青桐同學吧?”
“噓,”桃矢嚴肅道,“不要說我們認識那隻功夫熊貓。”
而功夫熊貓本人向金發混血揮爪打過招呼,從樓梯間輕飄飄一躍而下越過半層樓,很有目的性地去找大餐了。
降穀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怎會出現得如此及時?況且剛才是從哪裡上來的?總不能真是飛上來的吧?!
——
萩原研二守在電梯口,隱約聽到外麵在喊什麼“功夫熊貓”。
他正想仔細聽清討論的內容,身後傳來動靜,一回頭,穿著熊貓裝的人從樓梯間昏暗的燈光中一步步走出,黑色的圓耳朵搖晃,軟乎乎的絨毛將沒有瑕疵的眉眼五官襯得柔和了幾分。
四下張望,萩原研二也沒找到第二條能上樓的路,要麼是對方老早就在樓裡了,要麼,就是從樓外麵上去的。
飛簷走壁的熊貓美人麼,畫麵好可愛。
“降穀警官把嫌犯製服了。”李青桐注視著男人身上驟然翻了數倍的死氣烏鴉,顏色也逐漸從濃墨轉變為焦墨。
這是華夏國畫中最深的墨色,也是死氣的最終形態。每一隻烏鴉的羽毛都黝黑光亮,彙聚形成一團不規則的無儘黑空,一點點攀上光影中寬闊可靠的肩膀,仿佛要將麵前年輕開朗的警官先生拖入深淵。
一些天生敏感的人甚至能察覺到他身上那股極不舒服的陰冷感。
擁有焦黑死氣的人,沒有一個能活過七天。
警官先生對四周正在啃噬他生命力的黏稠黑氣一無所知,仍然笑眯眯的,“他聯係過我了,今天應該不用加班很久,把案子轉到搜查一課後由他們負責就行。你還要等我的話就去車站旁的便利店吧,那裡有暖氣,而且十點之後奶茶打折哦。”
他注意到了,美人偏愛奶味濃但不是很甜的東西,那家便利店的奶茶對方可能會喜歡。
李青桐沒有動,“萩原警官走不開嗎?”
“唔,倒也不是走不開……”嫌犯抓到了,他隻用在這裡等小降穀順便盯梢,從外麵找個警員暫時頂替一下也沒問題,在小陣平排爆完畢來喊他歸隊前還是能擠出空餘時間的。
他從門外揪了個小警員守在電梯口,移步到樓內無人的安靜角落,“好了,不過診脈應該需要坐著吧……!”
剛轉頭他就飛快閉眼捂臉。
摸到連體服背後拉鏈把熊貓裝脫掉的李青桐收好衣服,見對方久久沒出聲,“萩原警官?”
“我在。”回應甕甕的,帶著一點生無可戀。
“為什麼擋著臉?”她伸手摸索到對方的動作,頓了頓,“噢,我穿衣服了。”
萩原研二打開雙手,發現對方還真穿了一套短袖長褲,說不清究竟是慶幸還是失望,“那你之前……”為什麼跟小諸伏說隻穿了熊貓裝?
“我故意的,”李青桐露出一點出格後不好意思的淺笑,歪頭問,“不可以嗎?”
萩原研二才打開的手又合上,捂臉無聲地搖搖頭,喜歡的心情就像飆車時速一樣快要爆表、從他胸口飛撞出來了。
“還有這個,是蹭到什麼東西嗎?”她一攤手,掌心躺著萩原研二之前隨手用來把額發彆上去的小零件。
“咳,是發卡,現在不需要了。”
而這時,依附他周身的黑空像是感知到即將被吞噬消化的命運,或許是死氣變強讓它認為有抵抗的資本,忽然漲大了數倍,將警官先生團團包裹,這一片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
李青桐含笑的麵容一凜,驀地逼近對方,雙手扣住了他長袖製服與手套間僅僅裸露在外的兩隻手腕。
猝不及防被攥住手腕強製按在牆上的萩原研二:??!
這、這是乾什麼?把脈姿勢那麼勁爆的麼?!
關鍵是力氣非常大,將他壓製得毫無反抗的餘地,彆說內心其實有一丟丟不想推開,哪怕他想也容不得選擇。
本想插科打諢讓自己顯得不太在意這種近乎於y的動作,可下一秒,頸側傳來了略微濕潤的氣息與比肌膚更柔軟的觸感。
萩原研二再不懂中醫,也無法欺騙自己說這是正經的診脈。
我把持住了,是對方先出的手!
“抱歉,很快的。”與過線的舉止截然不同,湊在脖頸讓他心神大亂的人這時還不忘敬語道歉,修長手指輕輕敲點著他腕部皮膚最脆弱的地方,仿佛在安撫因治病打針而哭鬨的小孩子。
安撫完華夏美人似乎才想起要征詢意見,抬頭問:“不可以?”
由於仰頭的動作,她的鼻尖在頸部似有似無地劃過,溫熱呼吸掠過產生的酥麻癢意令萩原研二脊背如電流爬過般難以言喻,頭皮發麻。
他是個臉皮很厚的人,但也禁不住這樣的請求許可。答應了有種沉溺其中的羞恥,不答應……心儀的美人這麼問他能拒絕嗎??
英俊張揚的警官先生撇開臉,讓出更多空間放縱對方的行為,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輕笑,喉結聳動,像是剝開糖紙邀請對方享用萬聖節的糖果,“請。”
得到同意的李青桐放心了,眼前的警官身上像是不會枯竭般湧現出了源源不斷的死氣,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吞食了一定量的烏鴉後,她的靈魂深處猝然爆發出一股極其猛烈的饑餓感,在不斷撞擊摧毀著僅存的理智,情不自禁地渴求更多的肌膚接觸,指尖無師自通地從對方工作用的手套末端摩梭探入,循著炙熱體溫鑽進指縫之中。
猶絕不夠,愈發用力按住男人,迫使一米九的警官先生肩膀低於自己,埋頭咬了上去,巨大的死氣如狂風驟雨卷入她的身體。
“嘶——”萩原研二小小地倒吸一口涼氣。
儘管力道不重,可輕微的刺痛反而激活了什麼,使身體每處的感官敏感度都無限放大。
由於被充滿侵略性地壓住,他怕暴露反應,咬住下唇拚命壓抑著一動不動,渾身又僵又硬又熱。
兩人貼貼緊密到什麼程度?
這麼說吧,萩原研二終於揭開了一直未知的謎題:華夏美人,和他不是一個性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