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說出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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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藏在袖袍下的那隻手始終緊繃著未曾放鬆。

無論是那獨特的蝴蝶符號還是所在的具體位置,乃至相同的名字麵貌,甚至連夢境內外諸多場景細節都非常相像。

難道他經曆的一切僅僅是個夢境嗎?

院子外麵傳來陣陣嘈雜聲音,沈淮序暫時拋開腦中的疑惑,朝著外麵走去。

許多燈籠使得整個院落猶如白天一樣明亮。

滿臉憂色的老夫人由方嬤嬤扶持著來到了鬆風苑,身後跟著一群仆人們。

老夫人見到沈淮序立刻問道:

“發生了什麼事?現在晚兒狀況怎麼樣?”

沈淮序站在門前阻擋他們進入房間,隻是冷冷地開口回答:“青鳥閣被投放了催情香,姑娘吸入此香的氣息。大夫已經前來檢查,此刻柳姑娘正在冷水中浸泡以抑製藥效。”

老夫人麵色陰沉。

她拿著的玉杖重重敲擊地麵。

“這等肮臟之物竟會出現在青鳥閣中!”

“徹查此事!”

方嬤嬤連忙點頭答應。

主院裡的李氏得知消息後帶著人迅速趕往此處。

而趙姨娘和一臉困惑的沈令舟則姍姍來遲。

沈淮序依舊不允許他人進入房間內。

他冷冷的眼神掃過眾人,語氣平淡地說道:

“府宅防衛嚴密,外人幾乎無法擅自闖入,更何況是在室內留下這種物品。”

“能犯下此案者,必為府邸內的人。”

江氏心中一凜。

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隨後沈淮序話鋒一轉,犀利的目光忽然聚焦於仿佛與事件無關的沈令舟身上。

“兩刻鐘之前,你在靠近青鳥閣的地方乾什麼?”

這一問來得太突然。

江氏和沈令舟都露出了一絲不安。

麵對老夫人的冷漠眼神,沈令舟急忙辯解道:

“我隻是恰好從垂花門前路過而已,兄長若不信的話可以詢問柳姑娘,這幾天我根本沒見過她,包括今天。”

經曆過無數風雨的老夫人自是見多識廣。

今夜的情況本身就頗為蹊蹺,再加上鮮少在家中露麵的沈令舟恰巧就在垂花門附近現身。

而且他還有一位非常擅長製香調息的母親。

老夫人嚴肅地麵朝著江氏發話:“立刻去青鳥閣檢驗那所謂的‘香’!”

丹旭快步走向這裡,並向老夫人及沈淮序彙報情況:

“屬下已派遣人員前往調查,在柳小姐房間除殘留少許氣味外,實際並沒有找到相關香爐。”

正當老太太準備發言之時。

鬆風苑又一次傳來一陣喧嘩。

來不及打招呼的丹陽急促將太醫領至沈淮序麵前:“大人,太醫到了。”

得到答複後,沈淮序轉向奶奶說:“祖母,對於發生在我們家的事情我定當查明真相,還柳小姐清白。”

“如今時辰不早,孫兒會留在這裡照顧柳姑娘,您先回房安歇吧。”

老夫人搖頭表示:“我還是放心不下,你帶太醫進去吧,我會在前麵等候消息。”

既然祖母堅持留下,其他人也都不好意思離開。

李氏看向兒子帶領太醫進入房間的身影,隨後陪著長輩前往客廳等待。

江氏不動聲色地同沈令舟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一起朝前方走去。

屋內,裹著毛毯坐在榻上的柳錦書雙頰泛紅,正由太醫隔開布料為其把脈診治。

站在旁邊的沈淮序見到大夫眉頭微蹙,忍不住問道:

“怎樣了?”

太醫收下織錦,恭敬地向沈淮序稟告:

“啟稟大人,那種香氣的藥性過於猛烈,除卻夫妻之事外,眼下唯有通過針灸才能將其驅除。隻是……”

他遲疑了片刻。

沈淮序望向柳錦書,開口道:“你有什麼顧慮直接說。”

太醫接著講,“隻是這種方法會非常痛,並且單憑今日一次治療無法完全去除藥物的影響,大概需要持續三天之久。”

聽完這些,沈淮序轉向柳錦書詢問,“那麼就采取這個方式?”

柳錦書立即點頭應允。

沈淮序隨即吩咐太醫,“那便麻煩方大夫了。”

方白並不敢輕易接受來自這權臣的好意,連忙回禮道:“大人言重了,這是卑職份內之責。”

話音落下,他就從攜帶的小箱中拿出了銀針。

與此同時,李郎中的煎藥亦準備好。

藍汐快速將其呈上。

多年宮廷服務經曆讓方白擁有一流的醫術。

僅靠嗅覺便能夠識彆出草藥的主要成分。

因此當藍汐送上湯劑時,他直接建議:

“此方有助於減緩藥效,姑娘可飲用後再接受施治。”

柳錦書點頭同意。

她接過碗來並未使用湯匙,而是直接仰頭飲儘。

極度難喝的湯液讓她不禁眉頭微皺。

沈淮序起身到旁邊取來一些乾果。

親自送至她的嘴邊。

麵對這一幕,柳錦書顯得有些驚訝,本能地想要伸手接過。

但對方避開了,那甜甜的食物貼著她還殘留苦味的嘴唇推進了一些,聲音平靜如常,提醒她:

“如果覺得痛就大聲說出來。”

手握銀針即將轉身行醫的方白看到這樣一幕感到格外吃驚。

畢竟這位宰相以冷淡著稱,尤其對女子態度疏離。

據傳言,在過去的幾年裡,朝廷內外曾有不少官員試圖將自家女兒嫁給他這位深受皇恩寵信的近侍,然而全部被拒絕了。

時間一長,人們都知道,儘管有著出眾外表,但他們大人實際上卻從未沉溺於女子之美,未來能否有哪位貴族小姐走進他的世界尚不清楚。

回想那些流言蜚語,方白突然意識到事實未必儘然。

有的傳聞可能是真的,也有些許誇張或失真之處。

至少眼前這個女人確鑿無疑打破了他對沈大人一貫印象。

帶著這樣的思緒,方白開始工作。

整個過程持續大約半個時辰。

結束時,隻見柳錦書臉色蒼白如紙。

但她未曾發出半聲哀嚎。

如果不是注意到其緊握雙拳直至指節泛白與咬緊牙關的動作,旁人可能都無法察覺到她承受了多少痛苦。

收起工具後,擦拭額頭汗水的同時,方白心中對她多了幾分敬佩之意。

作為實施者,他知道每一針下去究竟會有多麼劇烈的痛楚。

最初打算動手之前確實有過擔憂——生怕如此柔弱之軀難以忍受這種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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