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利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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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自他穿越而來過的第一個新年,梅呈安感受到了久違的年味,府內自上而下,一派喜氣洋洋。

他的情緒也受到感染,帶著妹妹到處瘋跑瘋玩,可忙壞了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幫下人。

生怕兩個活祖宗磕著碰著,他們還想活著過這個年呢。

這天晚上,梅呈安在街頭欣賞到了盛大而絢爛的煙花表演,街頭人頭攢動,整個京都仿佛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空中的煙花。

梅呈安先是默默在心底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慶國紀元63年悄然過去,64年接踵而至。

自己也長了一歲,九歲了。

回到府內,老老實實守歲,一家人吃喝閒談,好不熱鬨。

不過梅呈安聽到了一個壞消息。

過完元宵,教書先生就要入府教他讀書識字了。

堅持到半夜,饒是他也忍不住開始打盹兒,妹妹更是早早趴在母親懷裡睡著了。

梅執禮一看說話的隻剩他們夫婦倆了,不由覺得好笑,揮揮手吩咐將少爺小姐送回各自屋內。

梅呈安第二天醒來就已經在自己床上。

洗漱完在侍女服飾下患上了新衣,新靴,重新盤了頭發,換上了新的發箍。

從鏡子裡望去,唇紅齒白,好一個俊俏小郎君。

梅蘭竹菊也各自換上了新衣新鞋,身體也有了一些曲線,多了一絲絲女人味。

四人行了請安禮,齊聲道:“祝少爺元日安康!”

元日又稱元旦,即大年初一。

梅呈安麵帶笑容甜甜的回應:“姐姐們新年好呀。”

收拾停當,梅呈安讓梅蘭竹菊帶著準備好的新年禮物去了正堂。

“孩兒住父親母親新的新的一年身體健康,平安喜樂,心想事成!”

“哈哈哈,起來吧安兒。”

梅呈安朝身後一招手,梅蘭竹菊各自端著禮盤上前。

“孩兒讓人給父親母親還有妹妹用之前打的獵物做了些東西,給父親準備的是一雙鹿皮靴子,做的是官靴模樣,靴裡有絨毛,穿起來特彆暖和,還有一個熊皮做的手籠,雙手插在裡麵可取暖,當時還打了幾隻狐狸,其中三隻狐狸皮潔白無瑕,沒有一絲雜色,於是用其給母親做了一條圍脖還有一個手籠,其中還有一隻獨一無二的紅皮狐狸,我讓人給妹妹做了一個帽子,同時還有一雙鹿皮靴子。”

“好好好,安兒有心了!”

在正堂給梅執禮夫婦拜過年後,一家人一起吃新年第一餐。

用過餐,隻見下人端上來一個盤子,盤子裡擺著一根柏枝,一個柿子,一個橘子。

梅呈安有前身的記憶,對此物也不覺得陌生,此盤名為百事吉,需要全家分食,寓意著全家在新的一年裡萬事順遂,百事吉利。

梅呈安不喜歡吃柿子,就吃了一小口,橘子倒是多吃了兩瓣。

吃過早飯,梅執禮去書房同陳先生下棋去了,陳先生至今未娶妻成家,留在梅府過年。

而梅呈安則是帶著妹妹跟隨母親一同去慶廟,說是去祈福。

慶廟祭祀的不是某個神而是一座廟,神廟。

傳說天地初分,巨獸橫行,神廟中人攜威德降世,傳世人文字禮教,助世人開山辟海,定鼎人族基業。

故而,天下所祭,皆為神廟。

慶廟門口賣香的小販搖頭晃腦的講述著神廟的傳說,即便這些傳說眾人早已耳熟能詳,可以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不少小孩子依舊聽的津津有味。

其中一個小孩子就是梅呈安。

神話故事不新鮮,新鮮的點是故事主角不是人而是廟。

最妙的是,梅呈安腦海中浮現一句話,去廟裡拜廟,然後便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自己的笑點果然很奇怪,這要讓旁人聽見隻怕會把他當成傻子,不懂他們做了幾百上千年的事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梅呈安牽著妹妹的手在慶廟裡大致溜達了一圈,無論正殿還是偏殿,殿中均無神像,隻有壁畫,內容則是神廟中人擒巨獸,傳文字禮教的畫麵,實在無聊的緊,於是便帶著妹妹走出慶廟。

由於祭祀祈福的人絡繹不絕,慶廟外的空地有許多人在此做生意擺攤,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商圈。

梅呈安給自己和妹妹一人買了一串糖葫蘆,邊吃邊逛。

該說不說,糖葫蘆又酸又甜,針不戳。

逛了一陣子,小豆丁就累了,死活不走了,梅呈安無奈隻能抱著妹妹將她送到自己馬車上,哄著她入睡後,就出來了,剛想透口氣,就看見遠處駛來一輛馬車。

駕車的還是個熟人。

隻見王啟年輕車熟路的將馬車停好,然後跳下馬車,單膝跪地,高舉右手。

馬車門簾掀開,出來一名美貌婦人,其人眉眼如畫,五官秀麗,著實漂亮的緊。

那名美婦扶著王啟年的右手,踩著他的膝蓋便下了馬車。

美婦似是對王啟年說了些什麼,王啟年則是低聲下氣連連點頭,臉上還帶著幾近諂媚的笑,眼角的褶子都起來了,然後美婦便一個人往慶廟去了,王啟年則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美婦的背影。

梅呈安走了過去。

“老王?”

王啟年聞聲回頭,發現是梅呈安,道:“小梅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梅呈安超慶廟努努嘴:“長輩在裡麵祈福,老王,你這是在給誰當車夫啊?”

“唔,一個朋友!”

“噢,朋友,你那位朋友挺漂亮啊,還單膝跪地扶人家下來,剛才我從後麵繞過來可看到了啊,車後麵有馬凳。”

王啟年老臉一紅道:“原來小梅公子都看見了,嘿嘿!小梅公子你還小,不懂這裡麵的學問,之所以不用馬凳,我自有我的深意。”

“什麼深意?不就是趁機摸摸小手,還可以用大腿隔著鞋底接觸一下人家的玉足嗎?還自有深意,我呸!”

王啟年聞言大驚,一把就捂住了梅呈安的嘴,然後做賊似的四處看了看,確認周圍無人才放開。

“我的小梅公子喲!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不懂嗎?幸好周圍沒人,這要是讓我未來夫人聽見了,我就死定了!”

“未來夫人?心裡認定她了?”

“沒錯,王某對她早已是情根深種,情有獨鐘,這輩子已然非她不娶了。”王啟年望著慶廟方向,深情的說道。

“這麼說你求過親了?人家同意了?”

“那倒還沒有,不過沒拒絕!”

“會同意的,我看你二人很有夫妻相。”

王啟年愛聽這話,立時喜笑顏開,對著梅呈安做了一個揖,“承小梅公子吉言!”

“我等著喝你二人的喜酒,到時候彆忘了給我送請柬!”

“一定一定!”

“對了老王,你在京都混了這麼些年,見多識廣,我想問你個事兒!”

“不敢,小梅公子請問。”

“我若想尋幾本適合女子修煉的內功心法,你覺得從哪裡尋比較合適?”

手裡那幾本功法他研究了一下,水平著實不咋滴,琢磨著再收集基本看看。

“給梅蘭竹菊幾個的?”

梅呈安點點頭。

“小梅公子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哪裡能買到!”

梅呈安眼前一亮:“就知道老王你不會讓我失望,快說哪裡,我去買。”

王啟年眼球一轉。

“小梅公子彆急,那個地方是三教九流彙聚之所,小梅公子身份貴重,貿然去了,出點什麼意外,我可沒法兒跟府尹大人交代,公子若信得過我,此事王某可代勞。”

聽王啟年這麼一說,不知怎的,梅呈安莫名想到了範閒跟滕子京光顧過那間鋪子,那鋪子充斥著各色江湖人士,做著販賣情報的買賣,背後的大佬更是了不得,是慶帝和陳萍萍。

莫非那地方不單賣情報,還能買內功心法?仔細想想的話倒是有可能,畢竟那裡的江湖人士那麼多。

那鋪子位置神秘,鮮為人知不說,想去那裡買東西還得穿特定的服飾。

梅呈安覺得王啟年說的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地方,如此一來將此事交與王啟年也不是不行。

“行,那此事就交給你了。”

“安少且慢!”

“我說老王,你這稱呼能不能固定一下,一會兒小少爺,一會兒小梅公子,一會兒又安少的,不知道的以為是三個人呢!”

“那王某以後就叫梅少爺?”

“好嘛,又來一個,你開心就好,說吧,啥事。”

“梅少,這買秘籍是要花錢的!”

“我知道啊,你先墊上,回頭給你!”

“這…不合適吧?”

“老王,咱倆之間這點信任都沒有嗎?這樣,再給你加一成跑腿費!”

“既如此,那王某給小梅公子當一當馬前卒又有何不可呢?您等我消息就成。”

“不愧是你啊老王。”

這一等就杳無音訊了,元宵節都過去了!

梅呈安都快把這事兒給忘了,因為他在忙著讀書練字。

新來的教書先生姓蘇,名利仕,年三十又六,早年曾數次參加春闈卻不得功名,對科舉徹底失望後從此寄情於山水,後周遊各國,學識極其淵博,為人風趣幽默,講解知識引經據典,各地風土人情隨手拈來,時不時還來個小笑話,笑話算不得高級,但搭配上其搞怪的表情每每都能引得梅呈安笑出聲來。

課堂氣氛十分歡快,一點也不沉悶。

梅呈安悟了,他不是不喜歡學習,他是不喜歡以考試為目的填鴨式教育,現如今的這種教學方式他一點也不排斥,十分喜歡。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兩世為人的梅呈安第一次發自真心的說出這句話。

這個世界的經史子集雖表達方式有所不同,但表達的意思與前世並無二致,再加上蘇先生鞭辟入裡生動形象的講解,梅呈安理解的極其迅速。

梅呈安的學習進度快到讓蘇利仕都直乎不可思議。

最關鍵的是學習態度還特彆端正,對他也是極其尊重。

他交代的任務,布置的作業,這孩子總能一絲不苟的第一時間完成,從不拖延推諉。

蘇利仕自問教過的學生中,無論天賦還是毅力,這孩子都是獨一份的。

這種學生誰不喜歡?所以蘇利仕講起課來更是使出渾身解數,恨不得立時將一身所學,儘數傳授。

二人這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而在梅執禮麵前,蘇利仕也從不吝嗇誇獎,聽的梅執禮是心花怒放,喜笑顏開。

梅執禮不但給蘇利仕漲了薪水,為了獎勵梅呈安,筆墨紙硯都換了一個檔次,甚至給梅呈安月錢都翻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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