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劉小樓宿於一條石船之中,石船是漢白玉所築,矗立於茫茫白雲之上取的是個暢遊雲海之意。
而這雲海,則在兩山之間,好似一條天上的雲峽。
這等景致,直讓人以為身在天境。
劉小樓站在船頭之上,望著腳下雲海流淌,隻覺心曠神怡。
雲海來自何處,雲峽之中為何沒有旁人,這些都不清楚,劉小樓推斷,多半還是陣法之效。因為之前曾在山下仔細觀望過,整座五魚峰也就是差不多兩到三一乾竹嶺那麽大,絕不可能坐擁這麽一條雲海之峽,更不可能整條峽穀中隻有自已這一條船丶一個人。
貪看多時,他又下了船,從一旁的石徑穿出去,一下子又回到了五魚峰上那條長長的廊橋,於是確認,這就是一種陣法。而無論是將偌大的空間藏於陣法之,還是說通過陣法開辟了連接某個空間的通道,這種成就,一想起來就讓人佩報,甚至是佩服到五體投地。
從雲峽中鑽出來,又從五魚峰鑽回去,來來回回多次,反覆研究這種空間陣去的奧妙,劉小樓玩得不亦樂乎。但鑽來鑽去,始終找不到一星半點的眉目,越開究越感到這陣法層次之高,實在無法想像,讓自己既感興奮,又大受挫敗。
興奮於陣法之道竟然可以達到如此地步,幾乎相當於生生創造了一個洞天世反覆鑽來鑽去之時,他也注意到了廊橋不遠處的另一條石徑,同樣也有一人在和他做著相同的動作,也在鑽來鑽去丶進進出出,
那人當然也注意到了他,兩人先是對視,然後是點頭致意,再後來,劉小樓乾脆就走了過去。
「道友請了,在下是頭一次上五魚峰,對所居之處很感興趣,在下那邊是道雲峽,道友所居之處,不知是個什麽光景?」
那人拱手回禮:「請了,在下也是第一回入平都山,裡麵也是雲峽,尊駕是子奇於這雲峽洞天嗎?」
劉小樓問:「這雲峽洞天,是真個洞天?還是說陣盤裡創造出來的虛幻?」
那人問:「你覺得像幻境麽?」
劉小樓搖頭:「不像,我甚至試著下到雲峽之中,便覺身子如沐江河,漂浮自在,卻又滴水不沾。」
那人道:「正是如此,我也是在研究此中奧妙,走,先進我這雲峽。」
劉小樓受其所邀,進入這人的雲峽之中,發現對方的雲峽和自己的雲峽有些不同,這邊沒有自己那邊的深邃險峻,卻更加寬開闊,視野更佳。
「哎呀,不一樣,真的不一樣,走走走,道友且去我那裡,我那裡是真峽穀,你這裡最多隻能稱為平峽!對了,道友怎麽稱呼?」
「下文完共山文宕莊」
「是。」
「久仰久仰,我是劉小樓,執掌烏龍山三玄門。」
「久仰久仰敢問烏龍山是
「湘西烏龍山。」
「哦恕在下孤陋寡聞
這個齊宣倒是個實誠人,臉色已經有些泛紅了,自己感到很不好意思。
劉小樓擺了擺手:「無妨,咱們重在研討陣法,這才是大道。齊莊主是依附那一位長老?」
齊宣道:「我齊家莊是梅長老一係,依附了多年,隻因在下去年築基,做了莊主,故此有幸受邀上山,倒讓道友見笑了。」
劉小樓哈哈一笑:「你笑話我,我笑話你,兩個沒見識的剛好湊一對!哈合!」
「哈哈,道友說得是!」
於是兩人又去了劉小樓所居的雲峽,一起縱身躍入雲海裡,一邊暢遊漂浮,
邊探討其中的玄妙。
「道友以為,這雲從何來?」
「天池?有嗎?我怎麽沒見著?我甚至在五魚峰上沒見到一滴水!」
「我聽祖父說,五魚峰不見水,因為整座山峰就是一滴水。」
「哦?道友莫開玩笑?」
「我也不知真假,這次應招上山,也是想知曉答案。咱們還是繼續說這「來時,我聽道林兄說,萬物皆可為水,水可化萬物,你剛才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你認識劉道林陣師?他很厲害,齊某這次上山,也有很多疑難想要向他請。你剛才說的水可化萬物,這個我同意,但萬物皆可為水,這就不敢苟同了,
那怕是劉道林陣師所言,我也不敢苟同。」
「那道友是什麽意思?」
「水就是水,天然高於萬物,它可化萬物,萬物卻無資格化為它。道友應該看過陣符經吧?陣符經裡說,水為氣之母,氣為萬物之父,這已經很明白了,水猶是萬物之祖,怎麽可能由萬物轉化呢?」
關於水的本質和地位,是陣法一道的重要問題,不同的理解下,對水的使用是完全不同的。說句實話,劉小樓現在對水的理解,還停留在低層次水準,也就是見水就是水的地步,說難聽點,他光會水,卻不知應該怎麽做,才能「水」起采不像水,又或者明明不「水」,卻看似江河泛濫。
當下就這個問題,兩人就在雲海中暢談起來。
二,遠遠不如劉小樓,所以暢談之上,相互間還真能彼此促進,大有收獲。
談了一夜,談到雲海之際有紅日跳出,灑下萬道霞光,這才意猶未儘的分可,各自回去後取出紙筆,將夜談的收獲抓緊記錄下來。
到得午後,劉道林又找上了劉小樓,見麵問道:「五魚峰上,歇息的還好麽?」
劉小樓對雲峽之景大讚一通,然後好奇的詢問根由,劉道林搖頭道:「這是五魚峰之秘,輕易不宣於眾,就算我也不知。雲峽陣法是五魚峰開派三宗老所東,距今已經一千五百年了,到如今,就連簡長老和梅長老也隻說得出個道理,
卻探究不了其中的奧秘,非得鍾大陣師那般人物,才能解析個三分。」
鍾大陣師,就是五魚峰為首的元嬰大長老,鍾子柳,也是天下陣法師中,在係陣法一道上數一數二的人物。
劉道林這麽一說,劉小樓就不敢聲了,連這樣的大人物都隻能解析個三分,自己還打聽什麽勁呢?
他不聲,劉道林卻道明了來意:「小樓賢弟,我昨夜著人趕赴道然的莊子,本想請他來和小樓你相會,卻聽得一個消息,他閉關築基失敗了。」
「啊?這人出事沒?」劉小樓忙問。
「還不清楚,他閉關失敗也是前兩天的事,還沒有出來,不知生死。」劉道木臉上滿是擔憂。
「道林兄,我來得及去一趟劉家莊麽?宗門這邊什麽時候開始點卯?」
卩,實則後日才會真正分發任務,你我還有兩天時間,道然莊子離此間不過半日各程,足夠的。」
「那行,弟唯道林兄馬首是瞻,咱們現在就出發?」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