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姐,找到了——”
十九悄無聲息的出現,迅速回稟道:“就在濯夏院內,有仆侍看到了宋大公子。”
“他一個人?”
辛夷轉過了身,目光在她身上定住。
十九立馬應道:“仆侍說他身邊還跟著一名兒郎。”
“好,我知道了。”
辛夷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你繼續看著毅勇侯府的動向。”
說完,直接轉身朝濯夏院的方向走去。
濯夏院
張奇看了眼緊閉的房門,轉過頭看向麵前的張浩:“事情辦妥了?那個宋引鶴在裡麵?”
張浩捏著衣角點了點頭,猶豫說道:“…大哥,我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若是毅勇侯府的人怪罪下來該怎麼辦?”
“閉嘴!”
張奇不耐煩的直接甩了他一巴掌,“方才我被人羞辱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替我出頭?你彆忘了你小父還捏在我父親手裡。敢質疑我?信不信等回去我讓人將你們父子倆都趕出去!”
張浩立馬捂住腫脹的臉頰,嚇的再不敢說一句話。
“行了,趕緊給我滾。”
張奇厭煩的看他一眼,出聲警告道:“給我管好你的嘴巴,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浩離開之後,沒過多久一個人影出現在濯夏院內。
若是宋引鶴和辛夷在場,一定會認出此人,正是他們撞見的莫茹。
“莫狀元,人已經在裡麵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張奇看著女人抬了抬下巴,一臉倨傲的模樣。
莫茹朝他拱了拱手,模樣周周正正:“多謝張大公子。公子放心,小生不會忘記公子的恩德。”
“行了,趕緊進去吧。”
張奇朝她擺了擺手,催促道:“我隻有一個要求,讓宋引鶴他名聲儘毀。”
說完,他哼了一聲,直接轉身離開。
莫茹目送著他離開,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麵無表情的時候竟顯出幾分陰冷模樣來。
她從懷中掏出自己早已備好的酒,直接仰頭灌進了嘴裡,隨手一扔,抬步進了房間。
屋子內,宋引鶴仰躺在床榻上,清雋的眉眼微微蹙起,殷紅的薄唇微微張啟,手指無意識的扯著衣襟。
“熱…好熱……”
莫茹走到床榻邊,看到床榻上的兒郎此時的模樣時,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宋大公子,你放心,等我娶了你之後,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她伸手褪下宋引鶴身上的外袍,急不可耐的朝床榻上撲去。
在她嘴唇快要碰上宋引鶴的臉頰時,頭發猛的被人從身後揪起。
“啊!”
嘭——
辛夷用力將人甩了出去。
低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宋引鶴,單手拉起扛在肩頭,順便將另一隻手上的人摔進了床榻深處。
她剛做好這一切,門外突然響起說話聲來。
“就在這裡,我親眼看到有一男一女進了這裡。”
“張二公子,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祁正夫擰眉看向身邊的小兒郎,“你真沒有看錯?”
在他身後,還有一眾跟來的各家正夫和兒郎們。
張浩垂下眼眸,嗓音細弱:“此事我自然不敢胡說。方才我不小心弄臟了衣物想要去換身乾淨的,沒想到竟然撞見這一幕,嚇的我趕緊來找正夫。”
祁正夫看了眼他身上的衣物,確實濕了一大片,還有明顯的茶漬。
他眉頭緊鎖,直接揮手吩咐身後的仆侍,“來人,給我把門撞開!”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敢在他毅勇侯府行這齷齪之事。
嘭——
房門很快被人撞開。
眾人一起湧進房中,隔著床幔確實看到床上隱隱有兩個人影。
祁正夫一馬當先,直接上前一步扯開了遮掩的床幔。
站在他身後的眾人紛紛勾著頭朝裡麵張望,都想要看清裡麵的人是誰。
“怎麼會……”
祁正夫顫著手指倒退兩步,似乎是太過震驚。
融在人群中的張浩緊咬住唇瓣,心裡一個勁的朝宋引鶴說著對不起。
“張大公子?!”
下一秒,卻聽到祁正夫喊出一個名字來。
張浩瞬間愣住,猛的抬起頭來,滿眼的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瞬間失態的衝向前去,沒想到床榻上的人還真是張奇。
“天呐,還真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怎麼做出如此醜事來。”
“旁邊的女子也有些眼熟啊,這不是最近那位新科狀元嗎?我記得她是毅勇侯的門生吧。”
“就是莫狀元,我聽妻主提過,毅勇侯可是對她這位門生誇讚有加呢。”
擠過來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眾人七嘴八舌,指指點點,眼底皆是鄙夷和嫌惡。
“都,都出去!”
張浩大吼了一聲,整個人都在顫抖。
腦海中已經被恐懼給淹沒。
等張奇醒來,他一定完了。
後窗處,與眾人隻有一牆之隔。
辛夷抱著宋引鶴蹲在牆角下,雙手死死按住懷中不老實的兒郎。
“熱,好熱,難受,好難受。”
宋引鶴嘴裡念個不停,身體不受控製的朝辛夷身上貼去,像個黏人的糖糕一樣,扯都扯不下來。
辛夷不敢動作太大,怕惹的屋內眾人察覺。
隻能一手按住他的腰肢,一手捏住他的手腕。
她額頭青筋跳了幾跳,極力壓下心裡的煩躁,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老實點。”
宋引鶴此時卻已經神誌不清,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他隻覺得體內一直有把火在不斷的燃燒他的身體,讓他迫切的想要去尋找一切冰涼的東西。
手和身體被人控製住。
他隻能動起脖子,一個勁兒的朝辛夷身上貼去。
“嘶——”
脖頸處陡然傳來刺痛。
辛夷滿臉黑沉,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抬起手掌砍在了宋引鶴的後脖頸。
兒郎腦袋一歪倒在了她身上,雙眸緊緊閉起。
辛夷低頭看他一眼,伸手用指腹抹掉他嘴唇上的血漬,又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直到屋內再沒聲響傳來。
她迅速起身離開了這裡。
“嘶——”
宋引鶴緩緩睜開眸子,立馬對上墨雨和聽泉關心的眼神。
他動了動脖子,緩緩啟唇:“…怎麼回事?我這是怎麼了?”嗓音沙啞又乾澀。
“公子,您醒了!”
兩人看到他睜開眼睛,立馬高興的站了起來。
宋引鶴在兩人的扶侍下緩緩坐起身子,腦子還有些混沌不清。
他接過墨雨遞來的茶水,飲了一口繼續問道:“我到底怎麼了?我不是在前院嗎,為何會回到棲雲院?”
“是十七將您帶回來的,她說您喝醉了酒。”
“十七?”
宋引鶴擰眉,腦海中並未有他喝酒的記憶。
不對啊,他明明沒有飲酒。
等等——
宋引鶴突然想到什麼,變了臉色。
他記得他好像碰到了張家二公子,還帶他去換衣物,見他遲遲不出來便進了屋子,然後便沒了記憶。
宋引鶴越想越不對勁,直接掀被下了床榻,連鞋都沒來得及穿。
“十七在哪?我要見她。”
邊問邊往外跑去。
“公子您的鞋——”
墨雨和聽泉拿起鞋子趕緊追了出去,“十七在她屋子裡。”
宋引鶴立馬跑了過去,也沒敲門,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十七!”
辛夷本來正趴在床榻上,聽到動靜立馬站起了身。
轉過身的功夫,宋引鶴已經走到她麵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一五一十的給我說清楚。”
“公子——”
辛夷喚了一聲,低頭瞥見他隻著襪子的腳,立馬擰起了眉:“您怎麼沒有穿鞋子。”
“哎呀,你快說怎麼回事。”
宋引鶴跺了兩下腳,著急問道。
“失禮了,公子。”
辛夷直接單手攔腰將他掂到了床榻上坐好。
隨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退後了兩步站定:“張家大公子懷恨在心,想要毀掉公子的名節。因此讓張二公子引誘你至濯夏院將你迷倒。”
“什麼?”
宋引鶴還沒來得及計較辛夷方才的行為,便被她口中的話給鎮住。
他瞪圓眼睛,滿臉難以置信:“那張家二公子竟然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張奇的陰謀?”
宋引鶴收住聲音,接受了許久才再次出聲:“他們迷暈我想要對我做什麼?”
辛夷神色平靜:“找女子毀您的名節。”
“對方是誰?”
宋引鶴垂在身側的手指顫抖不停,像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辛夷依舊平靜:“新科狀元,莫茹。”
“竟然是她。”
宋引鶴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
他抬起頭,看向辛夷:“是你救的我?”
“屬下奉殿下命令,自然會護好公子。”
“謝謝。”
宋引鶴滿臉誠懇,神情認真:“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我都要感謝你。”
他眼神輕移,突然瞥見她脖頸處的傷痕,“你脖子怎麼回事?難道也是因為我受傷的?”
他說著就要起身上前查看。
“多謝公子擔心。”
辛夷伸出手掌製止住他,側開身體:“一點小傷而已,隻是不小心劃了下,與公子無關。”
“真的?”
宋引鶴眼神狐疑。
他看她那傷口可不像是劃傷,倒更像個…牙印?
不對不對——
宋引鶴又立馬在心底否定,應該是他看錯了,怎麼可能是牙印,總不能是他咬的,簡直是無稽之談。
他很快就將此事拋之腦後,又問起其他:“對了,那張奇和那個莫茹如何了?”
宋引鶴沉下臉,拳頭緊握:“我險些遭了他們的算計,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