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惠靈頓大街，十七號。“喂，有沒有搞錯呀，讓人大冬天站在外麵排隊這麼久，都快凍死！”“是呀，這家安保公司沒人性，最起碼讓我們進去取取暖！”當巴頓按照報紙指定地點來到招募處的時候，發現冰冷的馬龍上大排長龍。排隊的人什麼類型的都有，流浪漢，屠夫，街頭混混，退伍兵等等，幾乎都是一些魁梧有力，又喜歡逞凶鬥狠類型。這些人此刻一個個縮著脖子，雙手插兜，亦或者使勁兒搓手跺腳，迎著呼呼叫冷風嘴裡一個勁兒抱怨著，咒罵著。巴頓沒有抱怨，也沒有咒罵，他隻是默默地走到隊伍後麵，按照順序排好隊。前麵一個白人胖子明顯以前是個廚師，此刻咒罵道：“該死的，這家安保公司看起來不靠譜，你們看看，大冬天讓我們站在外麵受凍，幾個意思？大家不如散了吧，回去乖乖吃頓飽飯，然後抱著枕頭睡覺。”“是啊，在這裡受凍又有什麼用？也不見裡麵有人出來招呼一聲。”另外一個白人瘦子說道。可惜，任憑他們嘴巴這樣說，人群還不為所動。雖然很冷，但招募廣告上那年薪十萬卻很熱乎。白人胖子沒想到自己這招沒用，原本想要騙走幾個，少幾個競爭對手，沒想到現在的人都這麼能忍。白人瘦子也很詫異，不說彆的，以前那些街頭混混可是最不喜歡吃苦，現在也願意站在冰天雪地這麼久。此時，排隊的隊伍不但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壯大，人越來越多。在這個工作難找，生存困苦年代，年薪十萬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此刻不管是混子，退伍兵，失業人員，還是那些廚子，保安，清潔工-——他們都在為了追求年薪十萬在受凍。不遠處，因為招募隊伍太長，影響了交通，四名穿著警裝的白人警察過來維護秩序。他們讓隊伍不要踩在街線上，讓汽車疏通，人流疏通。冷風呼呼地刮著，四名大簷帽警察卻累得氣喘籲籲。“該死的，這到底是哪家公司，為什麼這麼多人來應聘？”為首的白人警長是個大高個，摘下帽子呼扇著臉頰道。“據說叫什麼盤古安保公司-——盤古好像是中國的一位神，類似上帝！”一名矮個子警察說道。“上帝？那就是上帝安保公司咯！”白人警長戲謔道。“怪不得這麼多人跑過來，原來都想要親近上帝！”“不是的。是因為——”“是因為什麼？”“是因為這家安保公司開出的年薪很高。”“很高？有多高？”“十萬！”“咳咳，什麼？”白人警長瞪大眼。“上帝呀，我一年年薪才三四萬美金，他們卻-——”一時間，白人警長目光刷地亮起來。矮個警察察覺到，立馬道：“頭，反正現在我們也快下班，你看……等會兒要不要也試試？”白人警察拍拍矮個的頭，“這句話，是你這輩子說的最對一次！”……半小時過去。一個小時過去。終於有些人再也堅持不住，在這樣冰天雪地站著，罵罵咧咧離開。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慢慢地，越來越多人憤怒地咒罵著離去。原本很長的隊伍一下子腰斬一半。巴頓沒有走，他搓著手，哈著氣，儘量在原地活動，讓自己身子變暖。當兵這麼多年，他最擅長的就是忍耐，當年在越南打越戰，他可以鑽在炎熱的草叢待足三天，任憑蚊蟲叮咬，毒蛇蜈蚣騷擾，也不會暴露身份。相比那時候，此刻站在冰天雪地受凍，簡直像呆在“天堂”。“該死的，怎麼還不開門？難道招募廣告是假的？”巴頓前麵那個白人胖子廚師又開始咒罵。“是啊，這明顯是在坑人嘛，我們都站快兩個小時了！該死的，我受夠了，不乾了！”那個白人瘦子大聲咒罵，再也忍受不住嚴寒，轉身離去。白人胖子見狀，也不等了，急忙追上去：“夥計，我感覺和伱一見有緣，不如去前麵酒吧喝一杯暖暖身？”“OK！該死的，我一肚子氣！”“我也是！這破公司！純屬騙子！”兩人大聲咒罵，並排離開。巴頓深吸一口氣，看一眼快要黑掉的天空，還有依舊緊閉的公司大門，內心也有些動搖。可是當他一想到老婆孩子，還有自己發下誓言，這一絲動搖立馬散掉。後麵傳來談話聲。“頭兒，我堅持不住了，要不我們也走吧！實在是太冷了！”沒錯，站在巴頓身後的就是剛才執勤完畢的白人警長和那個矮個警察。白人警長眉頭一皺：“看你這點能耐！人家站足兩三小時，你和我才站一個多小時就堅持不住？”“不是啊，你看看天都快黑了，雪又開始下大，最主要的-——”矮個警察指指“盤古安保公司”大門，“這裡大門一直關著！好像根本就沒有人！我們再等下去會變成冰棍，是的，我們就是大傻子！”白人警長有些動搖，不過還是拍拍矮個肩膀鼓勵道：“米根，我教過你的，做人做事一定要懂得堅持！”“我知道的，安追警長，可是-——”就在米根實在堅持不住打退堂鼓時-——嘎吱吱！久閉大門突然緩緩打開。“上帝呀，開門了！”“是的，真的有人！”“吆喝！”那些苦苦等候沒有離開的人發出驚喜叫喊。巴頓和身後的安追警長，米根警衛也笑開顏，畢竟這幾個小時沒白等。隨著公司大門打開，顏雄穿著一襲唐裝錦襖，戴著一頂貂皮帽子，背著手，一副大佬姿態從裡麵走出來。“呃，怎麼是個中國人？”“該死的，我們等了半天竟然等出來一個中國佬！”這些麵試者一個個滿臉不忿。對於他們來講，美國種族階級嚴重，白人至上，然後是黑人，再然後才是亞裔，而在亞裔中華人又是最低級彆，甚至比不上韓國人，還有東瀛人，隻是比越南人，還有菲律賓，泰國人地位高一點點。麵對這些麵試者的不屑，還有譏嘲，顏雄無動於衷。在美國這個資本主義金錢至上世界，什麼種族，什麼歧視都要靠資本來說話。有錢，你就能讓白人幫你舔~屁股，讓黑人幫你洗澡！對於顏雄來說，美國最好的一點就在於，這個國家沒有什麼東西是有錢買不到的！“恭喜你們！你們這些人通過第一關考驗！”顏雄慢條斯理道。“呃，考驗？”眾人一愣。“沒錯！”顏雄笑著解釋，“如果連這點寒冷都堅持不住，又有什麼資格做我們盤古最優秀的安保人員？我們要的是強者，可以戰嚴寒，鬥酷暑的最優秀士兵！”顏雄當年在香港當探長時候沒少動員手下，什麼激揚文字，慷慨發言全都手到擒來。最主要的，他覺得拿捏這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鬼佬沒什麼難度。“所以恭喜你們！年薪十萬正在向你們招手，未來獎金百萬更不是夢！”“啊，獎金百萬？什麼意思？”人群一陣騷動。他們都是為追逐年薪十萬而來，沒想到還有“百萬獎金”這種激勵手段，一時間，整個人群興奮起來。冰天雪地，眾人卻感覺渾身燥熱。顏雄眼看這招生效，心中無比得意，“意思很簡單，你們隻要能夠加盟我們盤古安保公司，那麼就會有獲得立功機會，隻要立了功，就有拿到百萬獎勵機會！所以-——”顏雄忽然伸出右手食指指著眾人，從頭一個到最後一個：“所以，你們都是未來的-——”顏雄故意停頓一下，目光四射：“百萬富翁！”……“什麼，我們是百萬富翁，我沒聽錯吧？”“這個中國胖子是不是在開玩笑？”“年薪十萬，還有百萬獎勵？上帝呀！”這次現場直接沸騰起來。對於他們來說，年薪十萬已經超出他們想象，可以讓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至於薪資百萬，連想都沒想過，可是現在-——這種勁爆消息傳的很快。短短幾分鐘就隨著寒風傳到了惠靈頓大街的前後小巷。剛剛坐下屁股還沒暖熱，準備喝酒暖身子的胖子廚師和白人瘦子很快就聽到了這個驚人消息，第一時間，他們丟下還沒開始喝的威士忌，照著原路飛奔而來。同樣飛奔而來的還有其他一些落跑者。他們抱著慶幸的念頭希望可以重新加入麵試隊伍。可惜，他們沒了機會。眼看這些人要重新排隊，有的甚至準備強行加塞，嘴裡還嘟囔著：“我本來就排在這裡的！”“是的，上帝可以證明！”顏雄沒有搭理他們，隻是揮揮手，立馬從盤古公司走出來四名荷槍實彈人員，他們是FBI探員中的白人湯姆，黑人阿裡，還有樸國昌和播求。四人毫不憐憫地把那些重新排隊還有加塞之人趕出去，有的直接動用武力丟回大街，就像丟樂色一樣。一開始還有一些混子出身的想要反抗，結果是受到四人一頓暴揍。劈裡啪啦！鼻青臉腫！四名FBI精英暴打幾個小混混，那還不手到擒來？眼看單打獨鬥不行，其他人又糾集大家夥一起叫嚷反抗-——“該死，我們都排過隊的！”“上帝呀，我們排了三個小時，剛才隻是去撒尿！”“是的，求求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這些人軟硬兼施，希望顏雄能高抬貴手。顏雄還是不理會他們，擺擺手。這次四人直接亮槍！“滾！再不走開槍！”白人湯姆舉著槍嗬斥那些搗亂的人。“不用怕，他們不敢開槍！”“是的，我們要爭取機會，不能白白站那麼久！”白人湯姆笑了。他跟杜永孝混了這麼久，算是明白一件事兒-——有時候行動比語言更有說服力。所以-——“噠噠噠！”白人湯姆對著天空就是一串掃射。“天啊，他真的開槍！”“該死！”“狗屎！”那些人再不遲疑，蜂擁而逃。看著這些逃跑的人，顏雄背著手冷哼一聲，“這裡不需要怕冷的人！連一點嚴寒都頂不住，我問候你老母！”現場情況再次安靜下來。看著那些被驅趕的“同伴”，曾經排在一個隊伍中“戰友”，剩下的那些人一個個慶幸不已。他們當中很多人之前思想也動搖過，也感覺被欺騙，尤其這麼冷的天，白白站在這裡三四個小時，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們最終堅持下來。比如巴頓，此刻他多麼慶幸自己堅持下來沒走。“講真，你們這些人真的很幸運。”顏雄在肅清現場之後，背著手，依舊一副大佬姿態，淡淡說道。巴頓看著顏雄，感覺像看到上帝——雖然他不知道真正的上帝是不是像麵前這位一樣，是個笑容可掬的中國胖子。但此刻他真的很想抱著顏雄親一口，告訴他：“該死的，我愛你！”同樣興奮的還有巴頓身後的安追警官和米根警衛，他們倆人本來有很體麵的工作，來這裡排隊也隻是為了那傳說中的“十萬年薪”，可是現在——除了那十萬年薪之外，竟然還會有百萬獎勵，這簡直不要太好！“安追警長，我是不是在做夢？你掐掐我！”米根把笑臉湊到安追麵前。安追使勁兒掐他一下。“哎呦，疼！我沒有做夢！這一切都是真的！上帝呀，我們排隊算是排對！”顏雄眼看激起這些人鬥誌，咳嗽一聲，立馬所有人目光都注意到他身上。如果說一開始眾人對顏雄還不怎麼在乎，甚至因為顏雄是中國人還有些輕蔑，譏嘲的話，那麼此刻的顏雄在他們眼中就是實打實的“救星”，是上帝派來的“代表”。所有人目光恭敬地望著顏雄，沒有了之前的輕視。顏雄也很給力，他閃開一條道路，對著公司門口伸手做出一個邀請姿勢：“那麼現在，你們即將通往成就百萬富翁的幸福大道，前麵有荊棘，也有機遇，一切靠你們自己！”說完，顏雄微微一笑，朝著眾人道：“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