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很冷靜地上下打量著眼前突然冒出來的人，秉持著哥譚特有的謹慎：“蜘蛛俠？沒聽說過。”
哥譚本地正蝙蝠旗的助理眯起眼睛，懷疑的眼神如同實質性的射線，目光炯炯，彼得渾身刺撓，像魚一樣不安地扭來扭去。
“你是紐約本地超英？紐約現在還招童工單乾嗎？”助理選擇性忽略了自家哥譚每天晚上還有未成年羅賓飛來飛去，挑剔地圍著蜘蛛俠轉了一圈。
“我已經成年了。”蜘蛛俠試圖虛張聲勢，但很快在成熟的社會人士麵前聲音萎縮下來。
薩爾維看得好笑，輕咳了一聲，製止了助理對小朋友的拷打。
“蜘蛛俠，非常感謝你對我們韋恩企業的幫助”
“韋恩企業”彼得帕克悄悄直起了身，年輕的眼睛悄悄睜大了，心裡對眼前兩人油然而生出一點敬意。要知道他參觀企業的時候薩特先生那麼厲害都沒能入職韋恩企業，眼前兩個人一定很厲害，那他們的文件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年輕人自告奮勇地昂首挺胸，大聲說：“我一定會幫你們妥善帶過來的。”
蜘蛛俠把皺起來的蜘蛛戰衣往下拉了拉，手微微往前一探，潔白的蛛絲像是活物般噴了出來，牢牢吸附住了臨街的高樓，真的像是蜘蛛一樣輕盈地蕩了出去，助理不禁屏住呼吸，目送著紐約超英矯健的背影。
“這樣看起來還像是超英的樣子。”助理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賞超英出行，隱隱有點驚歎。
她的上司薩爾維打了一個響指，悠悠地說：“把剛才他們說堵在路上的短信打開。”
“什麼？”助理還沒有回過神，一陣疾風突然吹亂了她的劉海，剛剛離開的蜘蛛俠一手抓著蛛絲，半掛在空中，局促地又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助理：
蜘蛛俠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地址在哪裡？”
助理麵無表情地舉起手機，剛剛激情湧現的超英情節啪唧一聲摔死了。
蜘蛛俠看了幾遍認真記住，蛛絲接連放出，再一次風風火火地離開。
結果蜘蛛俠剛走沒兩分鐘，一股勁風從頭頂襲來，助理僵在原地還沒有反應過來，薩爾維很敏捷地伸出手，胳膊都沒抖一下，一把接住了從樓上掉下來的書包。
助理驚魂未定，下意識問：“這是？”
“蜘蛛俠的書包。”薩爾維順手撿起來從包裡搖散掉落的紙張，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晃了晃手裡的紙，愉悅地說：“還有蜘蛛俠的簡曆。”
準確說是彼得帕克的簡曆——沒寫名字的草稿版本，上麵羅列了幾條自身經曆，看出來簡曆的主人毫無頭緒。
薩爾維把簡曆交到助理手裡，這下輪到助理渾身刺撓了，前韋恩集團hr麵試官助理好久沒見過這麼典型的新手簡曆了，她看到上麵的實習意願崗赫然是斯塔克工業，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份簡曆不好好改絕對會被刷掉，就當作報答蜘蛛俠的見義勇為，她目光堅毅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掏出隨身的筆，一條一條地修改了起來。
沒走正經招聘途徑的薩爾維不好意思打擾助理，他拈了一下書包上殘留的蛛絲，施施然穿過堵死的車流，走過街去訂了兩個披薩。
等蜘蛛俠回來的時候，第一眼看過去，兩個成熟的大人坐在街邊，一人手裡拿著一個披薩，薩爾維在打電話。
助理眉頭緊鎖手裡還拿著……他的簡曆？
彼得僵硬地偏頭，果不其然自己的書包就安安靜靜躺在一旁，一時間內心慌張如同海嘯排山倒海奔湧。
“我知道，紐約挺不錯，記得早點休息。”薩爾維語含笑意，彼得猜測電話對麵是他親人之類的，但此刻都沒有意義了，他的身份麵前兩個人怕是都已經看穿了。
見彼得過來，他唔了一聲，眼角的笑意還沒有掩去，語氣溫和，“回來了？”
助理“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麵色嚴肅，將紙拍在彼得手裡。
年輕人呆呆地看著紙張上調整過的排版，措辭修改，還有一些細節上的潤色，紙後列出一堆斯塔克集團可能會提問的問題，貼心地寫了一些不出錯的回答。
助理接過彼得送來的文件，薩爾維將他的書包和巨大的披薩一起交給他。
薩爾維眨了眨眼睛，輕鬆地說：“一點酬勞，不用客氣，蜘蛛俠先生，如果斯塔克集團不錄用你，歡迎來韋恩企業試試。”
紐約已近黃昏，日光掩去，車流不息，彼得背著書包，手上托著披薩盒，嘴裡叼著一片帶著餘溫的披薩，輕哼著小曲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撞上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迷失在紐約街頭的克拉克肯特向他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彼得盯著他的黑框眼鏡出神地看了一會兒，蜘蛛感應莫名其妙對著陌生人響了一下。
看得克拉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不不，我隻是覺得你有點像我一個朋友。”彼得撓頭說。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和薩特先生有一種謎之相似。
戴著氪星科技眼鏡的克拉克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評價。
克拉克好脾氣地笑了笑，掏出手機。“請問你知道這個場館怎麼去嗎？”
……
薩爾維和助理趕到自家企業展台的時候，一切按照安排準備就緒，盧修斯拿了薩爾維先前做好的規劃表，沒有出一點差錯。除了……
薩爾維看周圍員工表情微妙，他手指下意識微動，還沒有說什麼，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展台休息區轉了出來。
布魯斯韋恩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像是一個好脾氣的吉祥物，一個標誌性打卡點，周圍有人頻頻回頭看，有人拿著手機蠢蠢欲動地想要來合影什麼的。
要知道在哥譚以外的公眾場合能見到布魯斯韋恩可不容易！
為了不攪亂場館建設中欣欣向榮的大好局麵，薩爾維以下犯上，緊急抓住老板胳膊，在韋恩企業員工感恩的眼神裡，把布魯斯重新拽進休息室裡。
“不是說了，這幾天可以給您放假嗎？”薩爾維幾乎可以肯定這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以至於蝙蝠俠會舍得離開他的巢穴。
“想念自己的員工怎麼了。”布魯斯理直氣壯，睜著眼睛說瞎話。
在薩爾維的凝視裡，他輕輕咳了一聲，像貓被捏住後頸一樣不情不願地吐露一點點事實：“下個周我要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
薩爾維深吸一口氣，提高了聲音：“臨時決定？我不記得在您的行程表裡有這一項。”
“臨時決定。”布魯斯從西裝內袋裡抽出燙金的邀請信。
薩爾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布魯斯手指一滑邀請信魔術一樣變成了兩份，其中一份上麵赫然寫著薩爾維的名字。
薩爾維：
薩爾維：“您給了主辦方多少錢。”
布魯斯臉上寫著有錢無所不能，為了進一步打動薩爾維，他誠懇地說：“你這個月獎金翻倍。”
看薩爾維不為所動地挑起一邊眉毛，他苦惱地沉思了一會兒，猶猶豫豫地說：“展覽會最後一分鐘留給我，我上台。”
終於薩爾維的臉上露出一絲目的達成的微笑，“成交。”
布魯斯忍不住懊惱地想自己是不是把籌碼拋出地太快，有一種陷入圈套的感覺。
盧修斯在門外等候良久，結果一開門等待他的就是這麼一個巨大的好消息，像是小孩子突然獲得萬聖節的糖果，中年男人臉上掛著夢幻般的笑容，試圖消化這個好消息。
他雀躍地又與布魯斯確認了一遍，確認自己不是在做白日夢，然後在布魯斯驚恐的眼神裡掏出了電腦，自信地說:“我會寫出震撼世界的演講稿的，老板。”
布魯斯欲言又止：“其實也不用”
他本意是上去隨便講兩句的，天知道他連奧斯卡現場的演講稿都還沒有準備。布魯斯嚴重低估了一位技術人員的表達欲，他拿著長長的稿子一時陷入了沉思，懷疑自己承諾的不是一分鐘而是半個小時。
而且這可怕的消息不知道是誰傳回了那群老頭子董事耳朵裡，他們莫名其妙發消息高高在上地輸出一通“本以為你布魯斯是跑去好萊塢尋歡作樂，沒想到還乾了點正事，希望你之後也要這樣，做點對公司股價有意義的事情。”
這兩天紐約這邊的員工看他的眼神都格外溫和，像是在看一個行走的巨大業績。
布魯斯忍不住透過休息室內間的單向玻璃向外看去，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薩爾維正坐在外間悠閒地喝咖啡，脫掉西裝外套，襯衫袖子半挽起，露出小臂，手上拿著修改了兩版的洛杉磯好萊塢計劃，受一點傑森的影響，他有時候不那麼拘小節。
盧修斯拍拍布魯斯的肩膀，略顯唏噓地說：“老板，現在的情況是你裁掉誰都最好不要動薩爾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