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陰沉，烏雲掩蓋下有下雨的征兆，韋恩莊園占地甚廣，司機拉著薩爾維狂轉八百道彎，一口氣停到大門口。
呼嘯山莊一樣建築門口站立著一位瘦高優雅的老人，薩爾維問司機路費價格的時候，看起來像是道上混的司機咧著嘴笑了，牽動臉上的橫肉。
“韋恩先生已經替您付過了先生。”他嚷嚷著，“快點下車吧。”
麵試還給報銷路費，薩爾維不知道其他企業是不是這樣，沒有參照對象的薩爾維猶豫了一下，應該不錯？
不好意思讓老人等太久，薩爾維拍拍衣服爬下車，他身上穿的還是上次忽悠校長時隨手翻出來的二手西裝，稍微留心還能看到線頭。不過韋恩莊園的管家顯然是一個見過大世麵的英國老頭，麵對奇怪的麵試者表情絲毫沒有變化，禮貌地頷首。
“陶德先生，韋恩老爺在會客廳等您。”阿爾弗雷德溫和地做出請的手勢。
“謝謝。”
這座古樸的建築裡，從門廳開始就點綴頗為精致的古玩，縱深出去的長廊鋪著厚實的地毯，牆上掛著油畫，厚重的曆史感夾雜著低調的奢華感，很容易讓人有喘不上氣的感覺。薩爾維的目光很快落在了一幅顏色輕快的畫作上，和這座莊園其他地方的風格隻能說毫不相乾，他多看了兩眼畫裡的幾個抽象小人，幾秒鐘的分神被阿爾弗雷德敏銳地捕捉到了。
“這是迪克少爺畫的老爺。”阿爾弗雷德帶著笑意解釋。“老爺特意掛了起來。”
“很可愛。”薩爾維按照人類社交規範恭維誇了一句。
阿爾弗雷德突然轉過身認真看了他幾眼，表情糾結又古怪，最後搖頭說道：“就在前麵儘頭的房間，老爺在那裡等您。”
薩爾維再次道謝，走到儘頭，敲了敲門，金屬獅子頭把手輕輕一旋。
布魯斯還穿著絲綢睡衣長袍，懶洋洋坐在靠近壁爐的單人沙發上，壁爐裡的木柴燃燒發出小聲的劈裡啪啦聲，薩爾維注意到布魯斯手臂的石膏已經拆掉了，沒有打發蠟的黑發柔軟地垂下來，閒適看著報紙，看起來年輕無害。
這副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麵試。薩爾維在門口一頓。
“請坐。”可能是未來直屬領導的布魯斯熱情召喚。
“你喜歡喝紅茶嗎？”布魯斯修長的手指輕動，倒了兩杯出來，紅茶香醇的氣味撲麵而來。薩爾維留心觀察了一下，布魯斯手臂看起來還有點僵硬。
薩爾維新奇地坐了下來，接過紅茶，抿了一口，確實很不錯，暖融融地驅散了一路過來的寒意。大老板布魯斯一點也沒有要直接進入正題的意思，先寒暄了一頓，甚至問了問傑森。
一直致力於研究人類的薩爾維懂了，他在心裡告訴自己，非結構化麵試，不愧是韋恩大企業。
他和布魯斯從哥譚晚上的噪音擾民，聊到了廚房使用心得，關於秘書業務問題隻在談話結束的時候寥寥幾句，布魯斯甚至沒有讓他回去等結果，當場就站了起來微笑著輕鬆地和他握手。
“歡迎加入韋恩企業。”布魯斯輕快地宣布。
薩爾維昨天興致勃勃地看完了一本教你麵試小技巧，沒想到今天的麵試和他想象地完全不一樣，什麼技巧都沒有用上，薩爾維心中有一點淡淡的遺憾。
“謝謝。”他說。
“不要太謙虛，是你的能力出眾。”布魯斯說。
可是他也沒有展現自己的能力啊。薩爾維第一次有點困惑，難道韋恩有看透人天賦的超能力之類的？他不記得蝙蝠俠還有這項能力啊。
此時布魯斯還在邀請他留下來吃過午餐再走。
“不用了，”更想去韋恩企業直接研究信息的薩爾維客氣地拒絕了，“我今天去辦一下入職手續。”
本該更上心的老板被自己員工的積極性震撼了，於是薩爾維合情合理又蹭了一次闊佬的路費報銷。
送走優秀員工薩爾維，布魯斯雙手交叉坐在椅子上皺眉思考，阿爾弗雷德站在門口挑眉慢悠悠地說道：“恕我直言老爺，如果你想要追求一個人，這種迂回的方式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什麼？”布魯斯沒想到阿福能發散到這個方向上，他好笑地抬起頭，無奈的說道：“我不是要追求他，阿福。”
“既然如此，您的舉動就太過關注陶德先生了，據我觀察，他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阿爾弗雷德神色不變說道。
“我隻是直覺感覺很奇怪。”布魯斯搖頭，“就算是為了消除我的疑慮，有這個機會，我需要觀察他一段時間。”
“所以有了這樣一個滑稽的麵試？”阿爾弗雷德歎了一口氣，悠然地說道：“不懂你們年輕人，在我這個年紀看來，你們剛才的話題我還以為是在約會呢。”
“我沒有，”布魯斯羞惱起來，小聲嘀咕：“我才不會像托尼斯塔克一樣搞辦公室戀情。”
“韋恩老爺，你以這樣原因決定秘書人選，辦公室裡指望來一個高效率高能力的秘書的員工們會恨死你的。”阿爾弗雷德離開前提醒他，“還有，您最好預先支付陶德先生一個月的薪水，好的服裝有利於職場工作更好的開展。”
“我會多分出一點時間處理文件的。等會就給財務打電話。”布魯斯蔫巴巴地回答。
再次光臨韋恩大廈的薩爾維沒有戴氪星眼鏡，上次見過他的前台自然沒有認出來，臉上還是掛著職業化的笑容。
“你好，入職辦理。”薩爾維說。
薩爾維乖順地站在一邊，聽主管簡單介紹他的身份。
當“秘書”這個關鍵詞出現的時候，整個辦公室的人像是貓頭鷹一樣齊刷刷地轉過來頭，認真地盯著他。
有點瘮人。
薩爾維忍住退後一步的衝動，所有人就這樣緊緊盯著他，一直目送著他和主管離開。
“大家也是著急。”主管擦了擦額角的汗珠，不好意思地說，“我們的工作已經拖了好幾天了，前麵那位離職太突然，大家沒有準備，各種東西堆積成山了。”
說到這主管忍不住抱怨了幾句，“老板總是找不到人，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薩爾維感覺到了沉甸甸的擔子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有點新奇大家對自己有這麼高期待。
主管有點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他偏見，但是眼前的新秘書看起來實在是有一種初入職場的清澈，難以掩蓋的躍躍欲試，這種新人感讓主管不怎麼看好他。
也不知道這個叫薩爾維的能撐多久，老板為什麼會選他，真的是因為一張臉嗎？
薩爾維還不知道自己在主管心裡已經快變成魅惑主上的小白臉了，他已經滿意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開始飛快地翻閱上一任秘書留下來的東西。
他的翻閱速度非常快，在外人看起來就好像沒有看一樣，作為曾經在漫長歲月裡以各種圖書解悶的意識體，薩爾維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飛速地挑出來急需解決的，一起打包放在一邊，然後將一眼看過去就有問題的挑出來，打回去重新修改。
他拿起筆，順手夾帶紙條寫好了修改意見。
在急需解決的那一堆裡。
他又挑出來秘書就可以拍板決定的小事，三兩下寫好了自己的意見和處理決議。
拉開電腦文檔寫好電子回執。到這裡一定需要布魯斯拍板的事情就少之又少了，他把這一類打包郵件傳給布魯斯。
過了一會兒。
布魯斯：收到。
滿意於老板還知道看一眼工作消息，薩爾維又開始以驚人的速度閱讀起前一任秘書留下來的工作日誌，在飛快略過一些無聊的套話和水的字數之後，薩爾維暫時對平時的工作頻率有了一點了解。
他順手打開內部網站，開始瀏覽了解公司的業務，一邊看，手上還在畫布魯斯之後幾天的工作安排。
他打開發來的郵件，將之後幾天的行程順滑地填寫進去。
這下反倒是外麵的辦公室措手不及了，終於有人管管他們了，大家險些淚流滿麵，像是一台原先阻塞住的機器，在薩爾維的調整下，再一次飛快又順滑地運轉起來。
薩爾維仔細看了看收尾工作，拿起手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按照時間表，他首先要提醒布魯斯的是，明天要與星球日報約在下午三點的見麵。對方要來的人是……克拉克肯特。
薩爾維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他盯著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想了起來，就是那個報道“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傾城之戀的記者。
知道更深一層的薩爾維的記憶緩緩蘇醒，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的眼鏡似乎也是克拉克的，超人？
薩爾維終於想了起來了，他若無其事地將文件發給了布魯斯。處理完之後舒心的打開了電腦，調取權限，他現在要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讓他看看，這個該死的盜取他核心的竊賊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