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糊塗?星羅覺得並不是。在她看來,現在這個似乎莫名其妙地就喜歡上她邵宸極才是一時糊塗。特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當她慢慢意識到對方的特殊身份之後。
其一、子嫻珠在沒有星羅的指揮下幾次主動保護了邵宸極;其二、他能無師自通,控製子嫻珠聚集周圍的金元素形成光盾抵擋煞氣;到了後麵他甚至可以隨意控製金屬物質的形態。這些都不是一個普通人類能夠做到的事情。她猜測,不,她肯定,是那個人回來了。
與肖驥附身並慢慢吞噬人類魂魄的方式不同,來自夢澤仙域的他們都是以意識體的形式來到這個世界的。靈力強大者如辛鑒,便可以一直以意識體的形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靈力弱小者,或者靈力被削弱到一定的程度,就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比如煜熾。
為了讓靈力弱小的族人們能存活下去,等待大陣啟動,辛鑒代表族人和地府之主簽下約定,仙域的族人可以隨意附身在任何人類的魂魄中。當然,附身的前提是仙域族人必需封閉自己的神識。這種附身方式對人類沒有任何影響。
陸執被選中成為乾坤五行星羅陣的壓陣人之一,靈力自然是不弱的。但就在兩百多年前,陣法已經吸收了足夠的元素能量,族人大都尋回,即刻將要啟動陣法,回歸夢澤仙域之時,另一位壓陣人蘇清韻被宴黎挾持了。陸執為了救她應宴黎的要求重傷了星羅,致使原本啟動陣法的計劃擱淺。而他也在救下蘇清韻的過程中受了重傷,嚴重到意識體幾乎要消散的地步。
那段時期,星羅的意識一直處在時而清楚,時而模糊的狀態。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陸執重傷之時恰巧遇了一個合適的人類魂魄。附身上去,活了下來。仙域的族人隻要活著便可以不斷地吸收周圍的元素能量,恢複靈力。現在,他回來了。而曾經那個他恰巧碰到,救了他一命的人類如今的身份是一名大二醫學生,意外救了星羅,莫名其妙的好脾氣,任勞任怨地聽憑她差遣,能忍下她所有的惡言惡行,還自不量力地總是想著怎樣保護她。
不感動是騙人的。但隻要想到他的魂魄裡依附著陸執的魂魄,想到自己曾經被對方的金劍貫穿身體時,他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對不起,我欠你一條命。但,我會還的,會讓你得償所願……”
所以,這就是你安排的得償所願嗎?每次想到這些,星羅都恨得咬牙切齒。
“您想多了。我們仙域的附身方式您是明白的,互不乾涉。陸執是陸執,邵宸極是邵宸極。上次是因為您遇到危險。那孩子的身體也要撐不住了,陸執才會出來幫忙的。小邵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他留在您身邊,對您隻有幫助,沒有任何害處。”辛鑒語重心長地說道。
星羅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開始就發現是他了吧?所以故意找各種蹩腳的理由推遲回來的日期。或者說這次隱蔽陣法突然失靈,被藏塵妖的探子發現,我差點被抓住的事情也是你安排的一次試探吧?”
辛鑒忙躬身,充滿歉意地解釋道:“絕對沒有。任何時候,您的生命安全都是首最重要的。陣法會出問題是因為陣法運行的一部分能量來自人類的發電機。那台發電機的電線被一隻老鼠啃壞了。所以,這真的是意外。”這樣的意外會發生在一向運籌帷幄的辛老板身上。辛老板說著,臉上溫和淡定的神色也有些掛不住了。
星羅似乎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正要再說什麼,卻頓住了,而是透過陽台雕花欄杆的縫隙往樓下看去。高個子的青年拖著一個黑色行李箱,推開了公館的鐵藝大門,邁步而入。
“去跟他把所有事情說清楚。我去睡覺了,不要打擾我。”星羅說完就起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門砰的一聲關上。辛鑒歎了口氣,搖搖頭,心想道,剛才還一副要興師問罪,刨根問底的星羅使居然主動草草了結了話題。還以如此蹩腳的借口匆忙離開。司金使陸執還真是什麼情況下都對星羅使影響頗大呢。
一樓的大廳裡,三白正和葉曦正湊在一起對著新安裝的電視屏幕投入地玩著遊戲。辛鑒來到一樓,熱情地同邵宸極打招呼。
“小邵來啦?房間準備好了,我帶你上去。”
辛鑒還是帶著邵宸極進了與星羅斜對著的那個房間。房間很寬敞,衛浴設施齊全,大床上枕頭和被褥都鋪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一張小型的辦公桌,配置了電腦。可謂是布置得麵麵俱到了。
“你還沒準備休息的話,我們聊聊吧?”辛鑒說道。
接下來,邵宸極就聽到了一段極具傳奇色彩的故事,關於夢澤仙域的,關於空間遷移的,關於在仙域族人在人間界的經曆和使命,關於星羅與陸執的糾葛,以及邵宸極突然擁有了特殊能力的原因。
“不過你放心,在你身體機能正常的情況下,他會一直處在神識封閉狀態。不會窺探和影響你的意誌。抱歉,可能最後還有一場硬戰要打,到時候需要他坐陣。收入五行聚氣盤的話就不方便再放出來了。所以隻能辛苦你暫時忍耐一下了。等我們離開的時候。會給你一定的補償。”
邵宸極對所謂的補償並不是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原來那個讓星羅心心念念,又重傷了她的渣男居然呆在自己身體裡,怪不得星羅對他總是沒有好臉色。邵宸極頓時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此外,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幫忙。聽說你和那個叫洛陽的孩子是好朋友。那個孩子是的生父是星羅使的一個得力下屬。但是到了這個世界後,他總是獨來獨往。我們不清楚他經曆了什麼。總之。他已經不在了。星羅使挺愧疚的,所以打算留那個孩子在身邊照顧。但那孩子的各方麵情況都不明朗,我有些不放心,麻煩你多留意他。如果有什麼情況一定要及時告訴我。當然,我並不是覺得那孩子不好,隻是藏塵那些家夥總是無孔不入,手段頗多,我有些不放心,謹慎點總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辛鑒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邵宸極自然滿口答應下來。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但之前的經曆也讓他明白辛鑒的擔憂並不是無的放矢。
深夜的十字路口很安靜。雖然現在已經是夏天,但隻穿著短袖短裙校服的馮綺還是覺得有些冷。不過這不算什麼,至少今天的她溜得及時,沒有陷入昨天被堵在房間裡,險些被逮住毒打一頓的窘境。她坐在樓道底下的台階上,屁股和腿都覺得冷颼颼的,不太舒服。於是,她站了起來,猶豫了片刻,向著馬路對麵走去。
“嗨,昨天是你摔的花盆嗎?”她問那個靠在護欄上發呆的,梳著大背頭,一身藍色西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