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一定真的有影響。隻是她認為會有而已。你們現在的父母一般會認為哪些因素會影響一個孩子的學業呢?”星羅問道。
許茹一臉茫然。因為她的媽媽並不會管她的學習。而邵宸極,則是沒有人管,但其它兩人都看著他,他隻好結合了一下之前家教的經驗說道:“一般就是沉迷於上網、打遊戲等一些與學習無關的愛好。還有就是交友、談戀愛。這些都是家長會比較擔心的問題。有些家長極端一些的,確實會像許茹說的,對學習的環境、飲食這些的也有一定的要求。”
“哦,那那個女人就是認為你在跟她兒子談戀愛。所以想要你的命。”星羅下了結論。
“可,可,可我,我,我們沒有啊。”許茹的臉再次紅了。這次是害羞的。
“帶著心魔的人,想法都是很極端武斷的。你和他孤男寡女,深夜坐同一輛車回家。又在他所住的醫院裡出現。她有這樣的推測很正常。”
“可,可,我隻是……”
“就算這隻是你單方麵的意思,或者她認為可能存在這方麵的隱患。都是她無法容忍的。就像,她如果知道你的特殊之處,或許上一次的車禍,你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什麼特殊之處?什麼意思?”
“你身上有一塊玉吧?是真有靈性的東西,辟邪擋災的功效極佳。它在你發生車禍這件事情上,也起了一定的幫助作用,讓你沒有完全被控製。但,也正因為它有一定的抵消邪術的能力。當你和那個姓林的近距離地呆在一起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那個女人會看不到他的狀況。我不知道她發現了沒有。但我認為,從一個偏執之人的角度來看,如果她發現兒子的身邊有這樣影響她監視的存在。她希望置你於死地的心情會更堅決一些。”
許茹白了臉色,她摸著自己的胸口,那裡確實掛著一塊玉牌。她一直掛在衣服裡麵,貼身帶著。那是一塊雕刻著首尾似龍,身若龜型的龍龜圖案的翡翠玉牌,是爸爸的遺物。她突然記起自己得到這塊玉牌時的情景:是在車上,她覺得爸爸脖子上帶的東西真漂亮,好奇地討過來玩,又鬨著天氣熱,想吃冰淇林,然後爸爸就下了車……
“所以,離那小子遠一點,不要多管閒事。除非你想找死。”星羅淡淡地警告道。許茹點了點頭,神色恍惚的樣子,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
星羅已經沒什麼要說的了,就回了房間。許茹飯也不吃飯了,呆呆地坐著,心事重重的樣子。邵宸極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麼心事,隻好坐在一邊陪著,直到衛雅慧打來電話,催許茹回家。
許茹臨走前拉住邵宸極,用可憐兮兮的語氣說道:“邵老師,我還是覺得林同學挺可憐的。你有辦法可以幫幫他嗎?”
這要怎麼幫?從星羅和三白那裡獲得的信息,他已經大概明白了,魂契事件處理起來並不容易。稍有閃失就可能導致更大的麻煩。先不說星羅目前的身體狀況不佳,就算在正常情況下,她如果有了決定,也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所以邵宸極乾脆地拒絕了許茹的要求。小姑娘離開的時候,明顯情緒更加低落了。
沒想到,當天晚上發生的另一件事情,使他改變了想法。深夜,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陣砰砰聲吵醒,是玻璃的拍擊聲。沒等他爬起來,臥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邵宸極鬼使神差地沒有動。隻聽到窗戶被打開的聲音,三白支支吾吾的聲音響起。
“辛老大說,明,明天可能回,回不來了!冷靜!冷靜哈!那個事情實際上他也不想的。之前乘坐的飛機上查出來有陽性病人,隔離過後。老大吸取了教訓,改坐動車,沒想到動車上又出現了病人。這個隻能說是意外,意外,嗬嗬。”它的笑聲有些發虛,笑著笑著,氣氛便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都到這份上了,他還是不願意出現麼……”
“不,不是的……”
“好,很好,告訴他,如果再有下一個十五天。他就等著回來給我收屍吧。我死了,大家都不用忙了。也不錯。”星羅的聲音沉沉的,帶著淡淡的嘲諷。
“怎麼會。族人們都盼著回到故鄉呢。您可是惟一的希望啊。辛老大真不是故意的。”
“還有彆的事嗎?”
“沒有了。尚都華明公館的事布置好了。辛老大的意思是,這件事太複雜,涉及了魂契、三千思、還有關於族人的事情,讓我們先等他回來再處理。那一家的事情反正也不急,隻要那個叫林崢延的能扛得住,順著那個契約人,不刺激到她的心魔,心魔沒有過度膨脹的情況下,拖個三年五載都不是問題。
您這次可不能再以身犯險了,不摻和才是最安全的。最近,我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膽的,擔心您身體撐不住怎麼辦?擔心那些壞家夥如果看出破綻,發難了怎麼辦!擔心……”
“費話這麼多,想死麼。”
“不,不是!”
“按我說的去做。沒彆的事就滾。”
交談聲結束。周圍回歸到安靜。邵宸極的心情卻無法隨之平靜下來。他閉著眼睛,心中糾結,許久,才恍恍惚惚地睡了過去。
林崢延做完一套題,舒了口氣,正想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臂,身側突然飄過來一個聲音,嚇了他一跳:“可以打擾一下嗎?你不用找了,你看不見我的,我隻是個傳聲筒。”那個聲音說道。
林崢延偷眼掃向聲音發出的方向,那裡果然空空如也。那個聲音繼續說道:“出教室,左手邊的走廊,直走,天橋上,我的雇主想跟你談一談。她說是給你講過故事的那個人。你會有興趣的。”
這是一段把教學樓與綜合樓連接在一起的天橋。綜合樓裡都是機房、科學實驗室以及學生活動室。特彆是六樓這層是機房,午休時間這邊天橋的門通常是鎖上的,所以基本沒有人會來。此時,天橋上也空無一人,隻有一邊的扶欄上放著一部手機。林崢延懷著忐忑的心情拿起了手機。
“喂,你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緊張中透著乾澀。
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清冷聲音從聽筒那頭傳來:“你好,我叫星羅。因為你手腕上帶著的三千思。我們隻能以這樣的方式交談了。”
此時,剛吃過飯,正在糾結要怎麼跟林同學搭上話的許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躲在了天橋的轉角處,忐忑地看向天橋上正在接著電話的少年。少年表情沉重又悲傷的樣子讓她心疼不已。而她的對麵,葉曦正靠著欄杆,光明正大地看著兩人的一舉一動,順便覆行自己的保護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