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杉呼吸一阻。
不過他即刻回神,悶哼一聲,怒道:
“倘若你要殺我,我自然要抵擋。”
“但,抵擋要適度,你大可擒拿敵人,不至於殺人!”
沈長生漠然注視前者:
“弟子出手,隻為自保。誰料對方是花架子,撐不住弟子一招。”
“論起來,對方對我行凶,才是有罪!”
“通脈四重襲擊通脈一重,弟子隻能全力以赴。”
言罷,沈長生冷冷一笑。
這一笑,看得黃杉心驚肉跳。
“可……”
黃杉沉默。
他忽然意識到。
沈長生絕不是廢人,而是個出身不凡的危險人物!
處罰之事,棘手!
通脈四重先出手,結果還被秒殺,此事實屬罕見,令人難以置信。
整個朱雀學宮也難見這種例子。
黃杉嘴唇張合,不知如何開口。
“老師,想找我麻煩,請先多加思索。”
沈長生給了黃杉一個幽深的眼神。
隨即,他扭頭看向於鵬。
“嗬嗬,懦夫。”
“柳彥濤和你的小弟,該死。”
“但他們至少敢對我出手。”
“你勢要找我麻煩,卻不敢出手。於鵬,你當真是懦夫!”
聞言,於鵬的目光逐漸陰冷,麵色暗紅。
“沈長生,你找死!”
於鵬嘶吼著,催動了一身元力。
“轟!”
渾身元力如沸水,於鵬的怒火已達到了極點。
他無法忍受沈長生的羞辱,赫然出手。
“給我死!”
於鵬體內元力激蕩,聚力於一拳,縱身一躍,轟向沈長生。
“唰!”
這一拳速度極快,爆鳴聲陣陣。
眨眼間,於鵬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起來。
沈長生扭頭看了眼黃杉,對方卻隻是無動於衷地看著。
他仿佛無視了於鵬的舉動,漠然不顧。
沈長生嘴角上揚,不再理會黃杉,迎著於鵬衝了上去。
眨眼間,沈意一個閃身,帶起道道殘影。
“嗖!”
於鵬如箭矢飛出,拳鋒閃爍,卻不曾觸及沈長生衣角。
二人交錯開來,沈意淡然止步。
“什麼!”
“這是一個廢物的身手?”
“於少竟然沒打中!”
柳文晁等人神情驚愕,嘴巴張得老大。
黃杉目光一凝,目不轉睛地盯緊了沈長生。
他的眼底,掠過一抹震驚。
反倒是於鵬用力過猛,止不住地邁出幾步。
“這怎麼可能!”
於鵬滿臉驚奇。
他甚至沒看清沈長生是如何閃躲的。
出神之際。
“唰!”
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傳來。
不等他防備,一股磅礴力量擊打在了他的後背。
“轟!”
恐怖元力自於鵬背後炸開。
他無力抵擋,如遭泰山壓頂,難以承受。
“撲通!”
沈長生重重地栽倒在地。
死寂。
那一刻,所有人屏氣凝神,難以置信。
那被擊倒在地上的身影,身周元力激蕩,引得衣衫咧咧搖晃。
那股難以抑製的怒火,幾欲爆發。
“沈長生!”
於鵬掙紮著站起來,嘶吼了起來。
沈長生漠然收拳,輕拭身上塵灰,神情淡漠。
“我要宰了你,砍下你的頭顱!”
於鵬雙目猩紅,嘴角淌血。
他竟被沈長生一個廢物擊倒在地。
奇恥大辱!
於鵬體內元力更盛,毫不遮掩眼中殺意。
“夠了!”
黃杉不再漠視。
眨眼間,出現在二者麵前。
麵色凝重的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長生,隨即看向於鵬。
“於鵬,再出手,不合規矩!”
黃杉給了於鵬一個眼神。
沈長生不能殺。
起碼,不能在顧湘玉在的情況下出手!
不然,於鵬跟他都會受到責罰。
“黃老師,我不甘心!”
額頭青筋暴起,於鵬咬緊牙關說道。
他直直地盯著沈長生,目光如刀。
若目光可殺人,他已將對方千刀萬剮!
對沈長生恨之入骨的於鵬,渾身肌肉都在顫抖,元力積蓄在掌心。
黃杉麵露難色。
沈長生是沈家獨苗,他一絲,在場所有人都會遭到沈家的報複。
可要是讓於鵬忍著,這孩子怕是要心生埋怨……
正當黃杉猶豫之時。
“不甘心?好說。”
沈長生打破了寂靜。
麵對眾人的目光,他麵色如常,站姿如挺拔大樹,眼神漠視一切。
“想殺我?我給你這個機會!”
“三日之後,我會當眾向你發起生死決鬥!”
“仇與怨,擂台之上,一並了結!”
沈長生聲音高亢,聽得眾人驚愕無比。
黃杉意外地看向了沈長生。
生死決鬥!
可以說是學宮弟子了結仇恨的最後方式。
這是學宮唯一允許的死鬥方式。
此戰,不死不休!
沈長生下巴微頷,睥睨於鵬。
“此戰,你接的下嗎?”
於鵬瞳孔微縮。
但他臉上旋即露出凶殘的笑容。
“死鬥又何妨!”
於鵬正思索如何滅掉沈長生。
對方的身份,實在敏感。
不曾想,沈長生居然主動要求死鬥。
“嗬,沈長生,你在自尋死路。”
“三日之後,送你赴死!”
“到時,你可彆沒了蹤影!”
於鵬滿心怨毒,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相信,自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見於鵬應戰,沈長生漠然一笑。
“既然如此,三日後見!”
話音未落,柳文晁已捧腹大笑起來。
“看來,你沈長生不僅是廢物,還是個瘋子!”
“越級挑戰,做夢!”
他戲謔地盯著沈長生。
“我已經迫不及待看好戲了。”
聽著柳文晁的話,周圍幾個小弟也笑得前仰後合。
沈長生瞥了眾人一眼,眼底掠過寒光。
“瘋?”
他擲地有聲道:
“柳文晁,想看戲,不如來擂台上看。”
“死鬥,你敢接嗎?我允許你們一並上場。”
沈長生目光如刀劍。
柳文晁與他對視,心臟竟抽搐了一下。
但,他絕不會退縮!
“你在挑釁我?”
“我接了。”
“但恐怕,沒等我不出手……”
柳文晁冷笑一聲。
“你就死在了於少手裡。”
見於鵬和柳文晁的囂張姿態,沈長生不屑一笑。
“既然如此,三日後來受死吧。”
言罷。
沈長生不再理會眾人,踱步離開了學宮。
望著越走越遠的前者,黃杉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
“生死決鬥?多少年沒見過了……”
望著於鵬,黃杉眼底掠過一絲憂慮。
他相信於鵬會勝出。
但,沈長生死了,沈家會善罷甘休嗎?
“於鵬,你決心要參加嗎?”
於鵬猙獰冷笑。
笑聲聽起來略顯陰森。
同為世家子弟,殺了沈長生,也有人保他。
他現在,殺意縱橫。
“沈長生,我誓殺你!”
“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隻是,竟然是這個廢物向我發起的挑戰……”
於鵬拳頭捏得咯吱響。
“嗤!”
一道元力迸射而出。
腳下石磚,已成齏粉。
“你,必死無疑!”
……
很快,在於鵬的指使下。
他跟柳文晁與沈長生即將展開生死決鬥的事。
傳遍了整個朱雀學宮。
學宮弟子一片嘩然。
“沈長生腦子壞了?還要挑戰兩個,這不是送死?”
“看來會試讓他信心爆棚了。”
“但沈長生進境飛快,未必不能取勝。”
“想什麼呢?區區一個通脈一重,拚命也打不過五六重的高手。”
“開始期待三日後的決鬥了。”
學宮弟子們翹首以待。
生死決鬥,想想就讓人興奮!
與此同時,學宮深處的某間院落。
當學宮宮主古開元得知了此事,淡然品了口茶水。
“這群小家夥脾氣真不小。”
“既然他們要鬥,那就讓他們鬥去吧。”
古開元輕聲笑道。
此事,並未引起他的興趣。
侍奉身旁的學宮老師愕然。
想不到宮主連死鬥都不在意!
“宮主……”
學宮老師一抿嘴,猶豫片刻後,開口道:
“沈長生未必鬥得過於鵬啊。”
“上麵既然讓咱們照料他,咱們就這麼觀望……”
古開元餘光瞥了對方一眼。
他抬手一擺,平靜道:
“不插手,有時也是一種照顧。”
“要對那孩子有信心。”
會試的場景浮現在了眼前。
古開元眯起了眼睛。
沈長生,不一般。
難怪上麵的人如此看重對方。
“派人維持好秩序,就足夠了。”
“至於生死決鬥,全憑他們的本事吧。”
……
當夜。
房間內。
沈長生正閉目與碑爺在腦海中交流。
“小家夥,這下相信我了吧。”
“朱雀閣,對你修煉有大好處。”
碑爺的聲音帶著一絲得意。
沈長生分出心神鞏固修為,同時好奇地問道:
“碑爺,三日後,朱雀閣能助我達到什麼境界?”
“依我看,穩紮穩打的話,通脈三重不成問題。”
“對付那種小魚小蝦,綽綽有餘。”
碑爺思索片刻,回答道。
以沈長生的功法和資質,以下伐上,不成問題。
隨後,碑爺補充道:
“欲速則不達。”
“修為進步太快,一容易不紮實,二是容易走火入魔。”
沈長生十分讚同。
心神俱靜,他專心向著通脈三重修煉起來。
……
與此同時,柳家。
柳文晁回了家,將生死鬥的事上報給了柳敬恩等高層。
“嗬,狂妄小兒!”
柳敬恩冷笑一聲。
“勉強擊敗了通脈四重,現在竟敢跟通脈五重、六重死鬥。”
“沈家人,當真愚蠢!”
柳嫣然在一旁頷首讚同。
昨日歸還彩禮一事過後。
整個柳家恨透了沈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