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尋常弟子對沈長生的畏懼,顧湘玉反倒想見識一下沈長生。
誰曾想,還真遇上了。
“嗯。”
沈長生神色淡定地點頭。
“長生師弟,如果是你,就不必扣貢獻點了。”
“這是宮主的意思。”
顧湘玉將玉牌遞還給了沈長生。
“嗬!”
“朱雀塔豈是什麼廢物都能踏足的?”
一道聲音打破了朱雀塔前的和諧。
沈長生循聲望去,卻見一群人闊步走來。
領頭之人,身形高大,眼神陰狠。
沈長生認出來,此人名為於鵬,修為通脈六重。
於家與柳家極其親近。
而於鵬身側,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
此人是柳家旁支的後輩,柳文晁,修為通脈五重。
麵對這幾條雜魚,沈長生根本不想搭理,轉身朝著朱雀閣裡走去。
“師姐,我先進去了,替我謝過宮主。”
顧湘玉點點頭,道了聲可以。
“沈長生,有種彆走!”
於鵬快步追了上來,高聲叫喊道。
然而,沈長生理都不理,邁步前行。
麵對沈長生的忽視,於鵬怒了,輕喝一聲。
“裝聾作啞,我看你是找打!”
話音未落,雙拳攥緊,於鵬向前一邁,一拳轟出。
“唰!”
拳勢破風,直指沈長生後頸。
後者似是早有察覺,抬手向後一撇。
“轟!”
洶湧拳力在他身後迸發,卻不曾傷及身軀分毫。
奇怪的是,顧湘玉感知不到沈長生用了元力。
“於鵬。”
沈長生目光一凝,瞥了對方一眼,質問道:
“為何要向我出手?”
於鵬冷哼一聲,怒道:
“柳彥濤是我的摯友,你竟然殺了他,你該死!”
言罷,於鵬眼底掠過一道凶光,向前逼近沈長生。
柳彥濤之死,令他恨上了沈長生。
“老老實實當個廢物窩在沈家不好嗎?”
“為什麼還要出來惹是生非?”
“沈家遲早沒落,你掙紮有什麼用?”
柳文晁一投來一個冷眼。
“還來我們柳家鬨事,真是個禍害。”
“要不是皇上下令,昨日就是你的祭日!”
柳文晁語氣陰沉,怨氣濃重。
昨日,他們柳家丟儘了臉麵!
因為歸還彩禮,柳家所有子弟的資源減半,他們這種旁支更是被減去了八成。
在柳文晁眼裡,沈長生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然而,麵對兩人的譴責,沈長生眼神毫無波瀾。
他眼神淡漠地看著二人:
“滾開!”
“我沒空出手。”
一心修煉的他沒心思跟二人糾纏。
聞言,於鵬與柳文晁怒不可遏。
“沈長生,你找死!”
兩人還未出手,身後有人走出。
此人麵色張揚,跟隨於鵬平時囂張慣了。
“什麼東西敢對兩位少爺放肆!”
“看我教訓你!”
話音未落,此人身形一衝向了沈長生。
“唰!”
靈力激蕩,手掌如刀,抬手重砍向了沈長生的脖頸。
還沒等他衝上來半步,剛要起勢之時,沈長生動了。
“嗤!”
沈長生抬手舉拳,這一拳痕跡難以捕捉。
刹那間。
直指對方心口要害。
“轟!”
恐怖的力量在那人身上爆發。
那人來不及嗚咽,心口出炸開了一大碗口大的血洞。
“撲通!”
沈長生收拳瞬間,此人已瞪眼倒地,眼中無限驚愕。
血水汩汩流淌,於鵬上前探查,卻發覺此人的心臟已被轟碎,生機斷絕。
學宮裡,沈長生再次大開殺戒。
更令眾人震驚的是,此人乃是通脈四重,卻擋不住沈長生一拳之威。
“誰來,誰死!”
沈長生冰冷目光掃過眾人,隨後邁步離開。
於鵬和柳文晁僵在原地,麵色鐵青。
“該死,這廢物怎麼敢殺人!”
“瘋子,他已經瘋了!”
“還敢在學宮動手,等著製裁吧!”
幾人麵色猙獰地咒罵著。
柳文晁看向於鵬:
“於少,咱們接下來,要做點什麼?”
然而,於鵬還在出神。
於鵬雖是三大家之一的於家子弟,但再長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學宮殺人。
學宮規矩,不容破壞。
嘴唇微動,於鵬陰狠地盯著地上的屍體和沈長生遠去的背影,怒道:
“沈長生!”
“敢殺我的人,給我等著!”
於鵬怒吼聲回蕩。
然而。
沈長生根本不理會這聒噪,人已走進了朱雀閣內。
顧湘玉麵色慘白,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沈長生的身影消失不見,她才回過神來。
看著地上的屍體,顧湘玉神色難看,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
朱雀閣內。
入口處迷霧升起,沈長生的身影被包裹著傳送到了閣中。
到達的那一刻,沈長生如遭雷擊,身周傳來巨響。
“轟!”
壓力如山降臨。
眨眼間,沈長生肉身被壓力所覆蓋。
那種被石磨碾壓著肉身每一寸的負重感,令沈長生筋骨“咯吱”響。
“這……就是壓力嗎?”
沈長生試圖挪動身軀。
可,重壓之下,哪怕邁出一小步,都要花費海量的力氣。
“小家夥,專注起來。”
“難受不要怕,堅持住,你的肉身會得到壓力的磨礪和淬煉!”
碑爺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
“尋常通脈或許隻能堅持盞茶功夫。”
“但,有我指點,你必將超越常人。”
“全身心地去堅持,去挑戰極限!”
碑爺的話令沈長生振奮起來。
他咬緊牙關,掙紮著走到一塊蒲團上,緩緩落座。旋即,葬神碑微光散發,浸潤了他的肉身。
沈長生不再猶豫,閉上眼開始修行。
朱雀閣中。
沈長生沉浸於修行,不知時間幾何。
“小家夥,該歇息了。”
“鬆弛有度,方能持久堅韌。”
碑爺喚醒了不知疲倦的他。
深吸一口氣,沈長生清醒過來。
此時,他察覺到,壓力於他已不再沉重。
起身邁步,重壓仍在,卻無法束縛他的行動。
“通脈二重了!”
沈長生麵露興奮之色。
“這才一天不到,我的境界就突破了!”
這速度,令他驚歎。
要知道,通脈不比凝氣,常人想突破,需要數年的努力。
“嗬,這速度,不夠!”
碑爺不屑道。
“在此修行的玄妙,何至於此?”
“本座選你,可不是為了這點。”
沈長生靜靜眨眼,琢磨起了碑爺的話。
待他走出朱雀閣,日已落西山。
顧湘玉瞥見走出之人,目露驚愕。
“師弟,你一直在閣中修煉嗎?”
她雙眼瞪大,一直盯著沈長生。
她不得不驚訝。
沈長生竟然阿紫朱雀閣裡修煉了一整天!
“裡麵環境不錯,修煉沒注意時間。”
沈長生語氣柔和道。
他對對方的印象不壞。
然而,他想不到,自己回答在顧湘玉心中掀起了何等波濤。
“沒注意時間?”
顧湘玉呆呆地站著,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
朱雀閣進出弟子不計其數。
但,從裡麵修煉完出來的,個個體力透支臉色蒼白。
哪有沈長生這樣的?
麵色紅潤,神色輕鬆,看不出分毫疲倦。
若不是她前言瞧見,定要質疑沈長生吹牛。
“師姐,沒事我就告辭了。”
有了宮主開綠燈,沈長生出入都不需要走什麼程序。
“好。”
顧湘玉答應道。
她現在完全無法將沈長生與廢物二字聯想在一起。
再一想早上的衝突……
顧湘玉的眼神複雜起來。
然而,還沒等沈長生走出朱雀閣幾步。
一夥人迎麵衝了上來。
於鵬領著眾人走來,眼神直盯沈長生。
他的身旁,還跟著一位神情肅穆的黃袍中年人。
顧湘玉看了一眼,想起了對方的身份,乃是學宮老師黃杉。
“沈長生,你可算是敢露麵了。”
“還以為你個廢物早就溜了。”
於鵬帶人圍住了沈長生,目光戲謔。
他們,已等候對方多時。
沈長生止步,掃視眾人,神色淡漠。
“說了誰來誰死。”
“還要來找死?”
沈長生冷笑一聲。
“難道你,這麼著急見閻王?”
於鵬頭冒青筋。
“你!!”
他兩眼冒火,恨不得撕碎了沈長生。
但他忍住了,深吸一口氣,給了身旁黃杉一個目光。
“沈長生,認罪吧!”
黃杉的聲音如洪鐘大呂。
他修為高達元海六重,威壓如山,氣勢令人驚懼。
沈長生直麵對方,漠然道:
“我有什麼罪?”
黃杉冷哼一聲:
“違反學宮律法,殘殺同門!”
“僅此一條,足以將你驅逐!”
“如今證人俱在,你還要狡辯嗎?”
言罷,黃杉身子微微前傾。
“嗡!”
恐怖的元海威壓降臨。
然而。
他豈能想到,沈長生經曆了朱雀閣壓力的鍛煉。
如今,麵對威壓,可坦然處之。
沈長生稍加思索,便意識到這黃杉乃是被於鵬請來對付自己的。
“哈哈,我倒要看看,這下沈長生如何囂張?”
“這次我等都是證人,讓他無法狡辯!”
“哼,等他被逐出學宮,我有的是辦法整死他!”
於鵬小弟們得意狂笑。
這,是一出針對沈長生的好戲。
可,哪怕有學宮老師刁難。
沈長生坦然無懼。
他與黃杉對視一眼,義正言辭道:
“老師。”
“我要殺你,你是否還手?”
“你若不還手,可讓我一試否?”
沈長生語出驚人。
如炬的目光灼灼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