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你說什麼?”
李卿珠結結巴巴的不敢看莊魏,“三、三公子,我說的確實是事實呀。當年和你指腹為婚的人,是落兒才對。這些年咱們的婚約,就是一場誤會……就當我們是有緣無份吧……”
李卿落忍不住‘哧’的笑出聲來。
“李卿珠,你還真是既要,又要啊。做人如此貪心,可彆到頭來,黃粱一場夢,什麼也沒有握住。”
李卿落麵子也懶得做了,直呼李卿珠大名。
她的話讓李卿珠心中大驚,她抬頭盯著李卿落:難不成,她、她知道什麼?
李卿落轉頭卻又看向莊魏。
“莊三公子,你可瞧見了。你要替她出頭,可她卻著急的要與你撇清乾係。”
“不過,我李卿落即便是山野裡長大的野丫頭,也知道,這婚姻大事不是我們一個做姑娘的該隨便宣之於口的。”
“如此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們將軍府的嫡長姑娘如此隨便的喊出此事,母親,咱們家的教養也不過如此了。”
曲氏也被連帶著罵了一通,臉色難看至極,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她隻能側頭低喝向李卿珠:“珠兒!你在糊說什麼?到底還知不知道羞恥!還不退下!”
李卿珠臉上血色儘失,這才明白自己剛剛心急中計了!
李恪川卻在這時悠悠上前,擋在李卿珠的身前。
“李卿落,你再如何囂張,珠兒也才是這個府裡的嫡長女!而你,不過是一個狂妄之極,不知尊卑禮教,心思陰險恨毒,鄙陋至極的惡女子——”
李卿落:“那你是什麼?一個狂妄自大,耳聾眼瞎的殘廢!”
眼見兄妹吵起來,而李卿落還說出如此惡毒之話,瞬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曲氏渾身發抖的指著李卿落:“落兒,不可如此!”
李恪川更是狂怒的臉上手背皆是青筋爆凸!
“你、說、什、麼……信不信我殺了你——”
李卿落:“你不是早就想殺了我嗎?可你殺不掉我。你殺不掉我,隻會讓我更恨你!也會讓我更無懼於你。”
李恪川扶著椅背數次想要站起來,但不知他是否是氣過了頭,竟然一隻腿軟的連連站不起身!
“把,把她給我拿下!所有人,全部去,把她給我按住,我要狠狠打,狠狠打!我要將她打死!!”
李恪川此生也未曾受過如此羞辱!
就連當初斷腿,全家哪個不是哄著他?
一個個走路都不敢放重了腳步。
一個個說話,都不敢與他衝撞!
偏偏是她,是她恨他於此!
她不能再活了,他就要她死!!
李恪川發了狠,指著李卿落,要滿院的奴仆都去將李李卿落抓過來。
李卿落轉身丟開長弓,從雀兒手中抽過長劍:“我看誰敢!”
“擅闖者,給我殺無赦!”
紅楓館還有兩個看門的嬤嬤,都是有身手的。
除此外,雀兒和鄧嬤嬤,李卿落三人打著前陣。
翠兒在後麵也全身發抖的拿著一根棍子,其餘的婢女嬤嬤,再害怕此刻也都振作精神的氣勢洶洶圍在一旁,手裡操著家夥,學著姑娘昂首挺胸的加勢。
並且齊聲大喊:“殺無赦!殺無赦!”
李卿落眼神冰冷凶狠,正式要與李恪川,誓死為敵。
滿院的奴仆,見此陣仗,竟真的一個也不敢往上衝。
“好!”
裴老夫人在張嬤嬤的攙扶下走上前來,一聲讚喝。
所有人戰戰兢兢的都立刻讓開了路,裴老夫人盯了曲氏一眼,曲氏立即羞愧的低下了頭去。
今日這出鬨劇,竟都是她的兒女鬨出來的!
她確實是沒有什麼臉了!
而且,二房三房的人還都圍在一旁看熱鬨,心裡不知怎樣的笑話他們!
曲氏此刻心底不止對李卿落充滿了怨氣,對自己的長子李恪川,還有珠兒也都充滿了不滿。
若不是珠兒非要計較此事,又何至於把落兒逼成這個樣子!?
然而曲氏一句委屈此刻也無法說出來。
“母親,還請您主持大局,兒媳實在無用!”
裴老夫人也毫不客氣的訓斥她:“你確實毫無當家主母的本事!”
此話一出,二房三房的人都暗中看了看彼此,心懷鬼胎起來。
裴老夫人一出現,原本劍拔弩張的形勢,瞬間瓦解。
李卿落立即招呼滿院的人放下手裡的家夥,她也先上前向祖母請了罪。
“祖母,落兒行事張狂沒有規矩,請祖母責罰。不過,他們今日都妄想闖進落兒院子,去拿落兒的東西,落兒還是不能應允!”
裴老夫人伸手虛抬:“此事,祖母都知道了。落兒,你沒錯。那帖子既是曦月長公主親自寫給你的,他們若有不服的,那就自己去公主府問長公主!”
“你要帶誰也是你自己的主意,不帶誰,誰不服也都給我憋住!”
“況且這是你的院子,你是咱們將軍府的嫡姑娘,不是那市集誰人都可以隨便闖進闖出的!”
“這本是將軍府姑娘的榮耀,結果卻鬨成一場荒唐!”
“此事,誰敢再上躥下跳的鬨事,我一個也不會輕饒!”
說著裴老夫人的目光流過在場每一個人。
包括莊魏。
莊魏作為一個外男,擅闖紅楓館本就是一件荒唐事,因而此事也由他鬨大,他此刻確實羞愧不已。
“老夫人,晚輩錯了。”
他當時也是昏了頭了,現在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冰水,渾身冰涼清醒。
全部人也都低下了頭去,無人敢再有異議。
特彆是李卿珠,此刻連頭也抬不起來了。
但她暗自垂淚的模樣,還是被隱忍的李恪川全部看在了眼裡。
他捏著拳頭‘嘎吱’作響,心中恨意越來越濃。
最後,李卿珠被扣了一年月銀,李卿落也被罰抄十遍經書。
顧名思義是讓她去去身上戾氣,可李卿落知道,祖母這是讓她練字時不過順帶的事。
紅楓館不多時全部人都已散去。
莊魏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他臉上掛著失魂落魄,心中亦是翻江倒海。
他以為的情深如許,結果竟然是珠兒口中的一句‘誤會’!
那自珠兒‘死’後,他的痛苦不堪,醉生夢死,他的堅持堅守,又是什麼?
一場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