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魏丟下李卿珠氣衝衝的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李卿珠麵無表情的將淚擦掉。
這回公主府的冬日宴,是她能見到允王殿下的機會。
所以,她絕對要去!
就算搶,也要搶到李卿落的那張帖子!
李卿珠心裡發了狠:李卿落,既然你如此不給我麵子,那就休怪我對付你了!
不多時,曲氏和李恪川就都知道了此事。
曲氏本還想勸兩句說:“珠兒,是不是落兒本想明日再去知會你此事的?要不咱們明日再說……”
李恪川一聲冷言:“母親,你如今的心也是偏了。父親便也罷了,是我無用又殘廢的身子令他心底失了望,所以如今做出些癲狂的舉動來。怎麼連你也如此了?句句話都在維護那李卿落!”
“到底珠兒才是自幼長在你身邊的!”
“難道母親如今也更看重血緣了嗎?”
曲氏被兒子懟了一頓,立時張口結舌的望著他們。
李卿珠紅著眼睛來到曲氏身邊,一把挽住她。
“阿兄你說什麼呢!?不許你如此對待阿娘!無論如何,阿娘也是落兒妹妹的親娘,落兒妹妹這些年從未得到過阿娘的寵愛,阿娘便是如今偏著她一些,也是應該的。”
說完,李卿珠又含淚的抬頭望著曲氏,堅強的露出一抹笑來。
“阿娘,珠兒沒事,你不必管珠兒如何的。是阿兄非要給珠兒出頭,但其實珠兒根本不是在意那張帖子,就是丟臉罷了……”
“算了,反正我的臉早就沒了。鬨出自焚的事,我又哪好意思再去那些宴會上露臉?”
李恪川一把將李卿珠扯回他身邊。
他大手緊緊握住李卿珠的手腕:“珠兒,可那本就該是你的殊榮。這帖子不給將軍府的嫡長女,難道還要給她?就憑她救過南屏郡主也不能!”
“她如此不懂事的做出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阿兄自會為你收拾她!”
“走,阿兄陪你去紅楓館拿帖子!”
看著兄妹倆遠走,曲氏心中莫名的再次升起那股怪異的感覺。
而且,是越發難壓的不斷冒了出來。
為何,為何他們能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些話?
珠兒雖然口中說著不在意,但其實句句深意,皆是在意!
曲氏莫名想到自己之前對落兒的一些態度,突然一陣惡寒湧上心頭。
不……難道她從前,也是這般嗎?
認為落兒就是該什麼都讓著珠兒,是落兒虧欠了珠兒的?
可自從落兒墜了懸崖那次之後……曲氏就像是突然醒了一般!
她心底,是不想失去落兒的!
而且,曲氏莫名的對落兒突然多了很多的羞愧和虧欠的感覺。
有時候,曲氏甚至做夢都是落兒被吊在懸崖上,口中一句句地喊著:“阿娘……你為何不疼疼落兒?阿娘……你也疼一疼我吧……阿娘,我也想被你抱一抱……”
可現實的落兒,卻對自己冷漠疏離的形同陌路之人。
要不是那日懸崖上落兒說的那些話,曲氏還不知,原來落兒心底也是渴望著自己的疼愛的!
曲氏哭著醒來好幾次。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明明,珠兒亦是無辜的,明明她更愛珠兒啊!
曲氏強壓下心頭的怪異感,追著兩兄妹的背影趕了上去。
不行,她不能讓川兒再欺負了落兒去!
等曲氏匆匆趕到紅楓院時,看見紅楓館門口一片嘈雜混亂。
原來是莊三郎,連紅楓館的院門都沒摸進去,就被李卿落給一箭射了出來!
此時此刻,李卿落一襲鵝黃冬裙,手持長弓,另一隻手搭箭拉弓,再一次對準了院門外一臉菜色的莊三郎。
紅楓館門裡門外都擠滿了嬤嬤和婢子。
個個兒虎視眈眈地瞪著門外的這些不速之客,如同盯著一群敵人。
不僅如此,曲氏看到今日才回來的二房三房,此刻都有人正擠在人堆裡看熱鬨!
曲氏隻覺眼前一黑。
立刻奔了過去:“落兒!你要做什麼!?還不趕緊放下!”
曲氏渾身發抖的低喊著,擋在了莊三郎和李卿珠他們的麵前。
她沒想到,落兒竟然如此大膽,敢在家裡意欲傷人!
她莫不是瘋了不成!?
李卿落看到曲氏來了,也並未有收箭的趨勢。
莊三郎冷笑:“李二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風!我不過是想借你帖子一瞧,想分辨一下事情的真偽。畢竟公主府之前可從未傳出過要舉辦什麼冬日宴的風聲,怎偏你就收到了?你不給就算了,竟還羞辱珠兒!”
“我絕不允許這世上有任何人羞辱她——”
李卿落箭頭一轉,‘咻’的一聲,箭支穿過人群縫隙直直射向了一棵歪脖子柳樹。
人群一聲驚呼。
莊三郎也白了臉。
剛剛他想要闖進紅楓館找她說理,不想她正在院中練箭,見他身影她立即雙箭齊發,直接釘在他的腳下。
莊魏這才退了出來。
他還以為那兩箭,不過是她運氣!
可現在這麼多人,她竟也能想射何處就射何處?
她不是一個山野來的丫頭嗎?
怎麼射藝如此厲害?
那日在街上,她亦是親自捉拿了那個婦人。
她怎麼,和傳言中的全然不同?
不同於金陵城的那些貴女,更不是想象中的粗俗村姑。
李卿落一聲冷笑,“我就羞辱她了,你要如何?”
“找我說理,莊三公子是珠兒姐姐什麼人!?哦,我忘了。你們是定了婚約的未婚良人。”
“不過,這世上可沒有強迫彆人,厚著臉皮要將人帖子搶去的道理吧!?”
說著,李卿落轉頭又看向李恪川和李卿珠。
他們二人臉色,自然都是十分難看。
李卿落:“想要帖子?就憑你們本事!不過今日隻要有我在,我看誰敢擅闖我紅楓館!”
李卿落說著話,手中長弓一直緊握,一副誰敢再上前,她必不客氣的架勢。
李卿珠暗中已是急得滿頭大汗。
這裡這麼多人,她怎麼能胡說什麼婚約?
當即也不顧莊三郎了,張口就道:“落兒妹妹,你快彆嚇我們了。三郎他沒有惡意,是我自己覺得丟臉,所以他才著急做出這種失態之事的!”
“他確實不該擅闖你院子,不過我和三郎如今是清白關係,你可不要誤會。當年與他指腹為婚之人,可是你才對呀!”
李卿珠此話一出口,莊魏扭頭便盯向她,一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