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去給我那個死鬼老爸磕頭。”
於景煥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句話後,接著又不甚在意地說:
“我不想去給那個死人磕,所以就跟他打起來了……不過他一老頭,我也不可能真不孝到怎麼樣,他拿拐杖都快把我打個半死了,我也就是把他頭發燒了而已。”
“燒頭發!”
林滿杏兩眼一亮,她脖子一挺,又一次仰著麵看他:
“那頭是不是會變得光溜溜的?變成鹵蛋的樣子。”
“那當然了,全燒了!一根都沒給他不剩!”
於景煥從她那亮晶晶的眼神裡得到了幾分滿足,他忍不住笑起來,說得更多:
“所以你猜得沒錯,那老頭的腦袋,現在就是顆鹵蛋。他平常可稀罕他那幾根毛了,我都給他燒了,他能不氣嗎!所以就給我踹過來了。”
“那你要在這裡待多久?”林滿杏轉頭問他。
“不知道,幾個月吧?……如果那天你沒有出賣我的話,我應該現在已經逃出去了。”於景煥說著又冷笑了兩聲,森白的牙齒看上去怪滲人的。
隻是林滿杏卻對他的眼神攻擊一無所知,而是又被什麼給吸引了注意,很是好奇:
“你的舌頭在發光,那裡麵是釘子嗎?”
“對啊,舌釘。”
於景煥當著她的麵,張開嘴,舌頭往前伸了伸,露出那枚純銀的舌釘。
接著他一隻手還握著林滿杏的頭發,另一隻手就點上了自己的臉,一一指過去。
“這是眉釘、唇釘……耳朵這邊,下麵這個是耳釘,上麵那三個是耳骨釘。”
看著林滿杏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於景煥油然而生一股得意:“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帥,很不一樣?”
林滿杏又認真看了兩眼,回答道:“感覺很疼。”
“……”沒等到想聽的答案,於景煥氣得推了下她的肩膀,好讓那張狗嘴裡吐出象牙的臉轉過去,不在他麵前晃悠。
而林滿杏也沒有再問什麼,老老實實地等著他紮完那已經逐漸不對勁起來的頭發。
但於景煥卻反而有些心癢癢起來了,他自以為很自然地又繞回到前麵那個話題:
“喂,死……”
死村姑三個字險些就要蹦出來,於景煥到底還是改了口:“喂,林滿杏,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不給我死鬼老爸磕頭嗎?”
“因為磕頭不好玩。”
林滿杏實話實話:“磕頭的時候,好多人都會哭。林騫堯說他們很傷心,不能去打擾,不能問話。”
嘖,怎麼又是林騫堯。
聽到這個名字,於景煥就想到昨晚發生的那些屁事,他有些厭煩了,忍不住吐槽:“他說什麼你就信啊,你就不怕他騙你啊?他是你什麼——”
不對,他好像是她老公。
想到這一點的於景煥話音一頓,臉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奇怪。
本來突然萌生的傾訴欲,也被林騫堯這個敗興的名字給弄沒了。於景煥看著麵前這一坨被他紮得亂七八糟,跟雞窩一樣的頭發,不知怎麼的,忽然覺得有些陌生,也有些煩躁。
他有點不明白自己現在在乾什麼。
他搞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跟這個傻子聊起天來了,還給她紮頭發?
他一開始明明是想要教訓她,給她點顏色看看來著!
“頭發不紮了,你把衣服脫了,快滾快滾!”
越想越煩躁,於景煥把這種情緒全部歸結於林滿杏。於是,話音剛落,也不等林滿杏反應過來自己脫,於景煥就親自動起了手,扯著林滿杏身上那件衣服的下擺,靠著一身蠻力就往上提。
隻是穿進去的時候好好的,領口很寬敞。
可脫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把她頭發弄得太亂,卡住了,又或者是什麼彆的,所以直到於景煥看見林滿杏那張臉都在衣服的另一麵貼出輪廓,他都沒能把這衣服扯下來。
“艸,什麼破衣服!”於景煥忍不住罵道。
“哈!呃!”
他一邊喊一邊用力,甚至都把林滿杏整個人跟著一起提起來了,終於,衣服總算是被他給扯了出來。
但意外卻在這時候忽然發生了。
可以說是維持著林滿杏和於景煥平衡的那件衣服,連帶著後者戛然而止的力氣一同被他用力過猛的手臂甩出去,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因為慣性,各自往各自的方向摔去。
“咚!”
結果就是——
兩個人嘴對著嘴,磕在一塊了。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於景煥一瞬間就瞪大了眼。
他幾乎是直接就跳了起來,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林滿杏的同時,一連往後退了幾步,接著,隨著幾聲“呸呸呸”響起,於景煥又很嫌棄並且著急地用手背抹了下嘴巴。
這一抹,於景煥就感覺嘴唇火辣辣的,痛得不行,他再看了眼手背,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更圓了,眼珠子都好像要跳出來。
我艸!
血!
怎麼還有血!這他爹誰的——
於景煥反應過來了。
不對,這他爹好像是他的血!
他怎麼被磕出血來了!
於景煥感覺很恐怖,但更讓他恐怖的事情在後麵。因為當他看向林滿杏時,他才發現,原來不止他的嘴上有,林滿杏的嘴唇上也沾著血。
但和他的反應不一樣,林滿杏好像還沒回過神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下意識就抿了抿嘴巴,甚至還想要伸出舌頭去舔。
於景煥頓時後背一緊。
“不許舔!”
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於景煥唰地一下就衝了過去,掌心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不許舔!那是我的血!”
於景煥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我的血你舔什麼舔,你不害臊嗎!”
青年的手掌很大,這麼一捂,直接就擋住了林滿杏半張臉。這也就使得於景煥隻能看見她那雙乾淨澄澈的眼睛朝他眨了眨,像是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樣。
可於景煥卻被她這幾下眨眼,給眨得心底一顫。
是、是他瘋了嗎?
為什麼他突然會覺得,會覺得這個死村姑……有,有點可愛?!
肯定是他瘋了吧!
意識到自己現在可能精神不太正常,於景煥更想跑了。
“我放手,你、你不許叫,知知知知知道嗎!”
於景煥第一次覺得自己跟紙老虎沒什麼區彆 。氣勢全部都是硬裝出來的,實際上心虛得下一秒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但麵前的人卻好像一點也不覺著尷尬,還朝著他又眨了兩下眼睛。纖長的睫毛,差點還掃到了於景煥的小指指節,癢意頓時從接觸的地方蔓延開來,於景煥感覺半隻手都麻了。
“我、我放了。我放了啊!”
這麼說著,於景煥緩慢地鬆開捂著林滿杏嘴的手,同時目光忍不住緊緊地粘在她的臉上,生怕她等會兒就給他搞出什麼更大的麻煩來。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剛才他那一捂,剛好把林滿杏嘴上沾著的血給抹勻了。等於景煥把手再拿下來的時候,就瞧見那張巴掌大的白淨臉上,少女的嘴唇像是被粗暴地暈開了口脂,又或者是被人仔細吸吮過了一樣,紅腫而又無比豔麗。
可偏偏,頂著這麼一張麵孔的林滿杏,卻對此一無所知。依舊睜著她那雙懵懂的、如水晶般通透的眼睛看著他,眼裡隻剩下他的倒影,好像她的世界裡隻有他一個人,任由他掌控。
一瞬間,於景煥呼吸一滯,心臟都好似漏了一拍。
艸。
好可愛。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腦子突然一片空白,緊接著就是無數個好可愛在霸屏,幾乎是下一秒,於景煥的肢體就先於大腦做出了反應。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他本能地就又重新貼了上去,吻住林滿杏的嘴唇。
哪怕之前完全沒有接過吻,於景煥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於“親吻”的avi又或者是4,可這麼吻上去之後,什麼都好像變得水到渠成。
吻生澀卻又熱烈,於景煥一切全憑著直覺。他咬著林滿杏軟嘟嘟的唇瓣,舔舐著她唇上殘餘的血腥。而在林滿杏不自覺想要張開嘴呼吸時,他更是憑借著雄性本能的反應,還戴著舌釘的舌頭,不可抵擋地探了進去。
似乎是來之前被人拖著刷了牙,林滿杏的口中還有著淡淡的,劣質的草莓牙膏的香氣。於景煥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嘗過這麼廉價的味道。
可此時此刻,他卻被這個廉價無比的味道,迷得幾乎失了神智。
唇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於景煥於是便將那血珠往林滿杏的口中送,打著舌釘的舌頭,更是不厭其煩地纏著她的小舌,掃蕩著她口腔裡的每一處軟肉,恨不得將她全部侵染成他的味道。
……
安靜的房間裡,唇舌交纏的水漬聲讓人無法忽視。
初嘗情欲的青年從小錦衣玉食,絲毫不知道什麼是節製,在嘗到了親吻的甜頭後,便隻知道一味地掠奪。少女的津液儘數吞下還不夠,他的舌尖甚至還朝著更深的地方探去。
同時,他的手也無師自通地撫摸上少女的臉頰和脖頸,以著不容反抗的力道,迫使著她仿佛引頸受戮的天鵝般昂著頭,由他予給予求,供他品嘗。
直到——
“於先生!於先生我能進去嗎!午飯已經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