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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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在一開始就沒想過讓飲月活著,這些紗簾便是證據。”林清道。

柳香雪自然不認,“芷儀害怕與人來往,奴也是為了芷儀好才這般布置。”

褚芷儀想要說話,頓了頓,終是沒說出口,隻是離柳香雪遠了點。

“褚芷儀隻是借口,你是想讓她與景悅成為你的人證,證明你從未離開過。”林清毫不猶豫的拆穿她,“你早就準備好了茶盞,放在距離你最近的地方,原本想著尋個機會打翻,沒想到林君柔趙家三女發生衝突,你便趁機打翻茶盞沾濕衣裳,然後借口更換,再讓裝扮成青兒的秋孟川替你上台。”

林清:“但秋孟川不會彈琴,所以他用匕首將琴弦割斷,這也是那琴弦切口極為平整的原因,不過他用力過大,琴弦反彈,割破了他的手,但隻傷皮肉,並未見血,且傷口又細又直。”

褚芷儀聲如蚊呐,道:“可民女當時的確聽見了柳香雪的聲音。”

“這個不難,秋孟川會變音。”林清指了指秋孟川的脖子,“通過氣流和喉結變音,加上練習縮骨功,導致秋孟川的脖子比普通人要粗,這件事情江湖上雖然知道的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人證並不難找。”

她看向秋夢選,笑道:“可需要我去尋幾個證人?”

秋孟川臉色很難看,“不必,我認。”

“我們在飲月的指甲裡發現的皮膚碎屑和金粉。”林清將視線放在柳香雪的手上,一把抓起,“再看你這手上的傷痕,粗細不均,長至指甲,偏偏這指甲染得極好,好似絲毫沒受影響,欲蓋彌彰,不過如此。”

她鬆開柳香雪的手,“就算不說你這新染的指甲,那池塘水淺,岸邊有石頭圍邊,你若要將飲月溺死,也得跟著下水,將她的頭按進水裡,飲月掙紮之際,指甲意外劃傷了你的手,你溺死飲月之後又迅速趕回來,想必你那身濕衣應該還來不及處理。”

柳香雪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上,低聲啜泣,道:“劉大人方才說過,凶案定案,指認凶手的動機、證據,缺一不可,奴不過一介婦人,做出如此大案,對奴來說有何好處,奴沒有動機啊!”

“你有。”林清注視著柳香雪的眼睛,“因為你是勾越人,你是勾越的細作,你深知此次瑞王生辰宴的重要,趁機殺掉那些大臣,甚至皇帝,借此引起大淵朝廷的混亂,給予勾越犯邊的機會。”

林清不給柳香雪辯解的機會,“你會武,你的呼吸四短三長,看似雜亂,卻暗含規律,腳步淩亂,但落地輕淺,明顯是特意練過,勾越地裡位置特殊,毒障毒蟲遍布,當地人都習慣佩戴一種名為款冬草製成的香料,款冬草氣味特殊,能夠驅除毒蟲,並且一經佩戴,氣味附著於身,很難去掉。”

林清接著道:“你身上的熏香這般濃重,便是為了遮擋款冬草的氣味,偏偏我對款冬草的氣味過敏,你一靠近,我便打了好幾個噴嚏,那日查抄王家之時,那些搗亂的勾越細作便是你派去的,你就是他們的上線!”

說著她疾步走到柳香雪那架古琴前,一劍將古琴剁成兩半,一本名冊從琴中暗格落出,掉在地上。

柳香雪臉色霎時間大變,一雙手由掌變勾,身形變換,猶如鬼魅,襲向林清,隨即又虛晃一招,衝向那本冊子。

林清早有防備,就地一滾,把那冊子先一步抓在手裡,侍衛們一擁而上,將柳香雪按在地上。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誰也想不到你會把勾越細作的名冊藏在琴裡。”林清說完,將冊子呈給李明霄。

李明霄翻了幾頁,見到朝中幾個熟悉的名字,甚至有他親手提拔的官員在內,一張俊臉迅速沉了下去。

李辰瑄費力的跪在地上,“陛下,臣請命,勢必要將這些細作捉拿歸案!”

“瑞王身體不適,還是在府中多養養吧。”李明霄說完將冊子丟給林清,“林卿,按名捉人。”

“諾!”林清收好名冊。

李辰瑄低下頭,恨不能直接弄死林清將那本名冊搶過來,可心裡再不甘也隻能憋著,這一次瑞王府算是倒了大黴。

案子已經查清,李明霄不再多待,起駕回宮。

柳香雪和秋孟川隨後被天祿衛押走,諸位大人一個個被自家人接回府裡,儘管毒解了,但還需要調養一陣。

“林大人,事情既然已經清楚,本王的毒可否勞煩?”李辰瑄很想立即就走,可想到林清喂給他的藥丸子,隻得忍下。

“王爺可不要汙蔑下官,下官那時候明明是看王爺嘴裡苦,才給王爺塞了一塊糖丸子解苦的,何來下毒之說。”林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她又不傻,怎麼可能真給李辰瑄下毒,不過是她嘴饞藏在口袋裡的一顆糖球罷了。

李辰瑄氣的深深吐了口氣,道:“本王身體不適,諸位自便。”

他晦暗不明的視線在林清手中的名冊掃過,被下人推著離開了,順便派人將林君柔也送走了。

薑若楠原本跟在福慧長公主後麵,扭頭瞄了一眼林清,突然又跑了回來,將一樣東西塞在她手裡轉頭就跑了,速度快的跟後麵有鬼再追似的,還不小心絆了一跤。

林清:“……”她低頭看了眼薑若楠塞過來的東西,是一個翠玉哨子,底部印著一個‘楠’字。

聽見後麵的劉燁走過來,她連忙將哨子藏起來,畢竟這帶人家姑娘的名諱,讓人見到不太好,以後還是尋個機會悄悄還回去吧。

劉燁隻低頭掃了眼她的袖子,“林大人有些事似乎並未說清。”

林清:“無憑無據的事兒,總不能靠猜測吧。”

她斷的案子,九分真,一分假。

有些時候就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哪有那麼多非黑即白,若是真掰扯明白,隻怕某些人就要狗急跳牆,屆時死保凶手,反倒讓凶手逍遙法外,倒不如該拿則拿,該放則放,讓凶手伏法,還死者一個公道。

劉燁明悟,拱手行禮,臉上滿是真誠,“林大人心思縝密,在下佩服。”

“劉大人客氣。”林清笑笑,接下來還有的忙呢。

劉燁猶豫片刻,道:“下次休沐,可否請林大人吃飯?”

“好啊,對了。”林清一拍手,“天祿衛捉了細作,也不知是哪一國的,都暫時關在西邊一處廢院的柴房裡,天祿司最近還有的忙,這些人還是交於刑部處理吧。”

那些被捉起來的人自然都是穆晚唐的人馬,但凡讓暗部逮住一個就敲暈一個,全關在那了。

穆晚唐也是集隊後才發現隊伍裡少了儘一半的人數,得知是林清派人下的黑手,原本就被氣出內傷的他終是沒忍住,吐出一口黑血。

屬下沒嚇了一跳,連忙扶助他,“主人,您沒事吧?”

穆晚唐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揮開屬下,聲音透著疲憊和虛弱,“我查了林清許久,自認為判斷沒錯,利用林清能對我等的計劃最為有利,沒想到,滿盤計劃,潰不成軍。”

“他……他怎麼能那麼不要臉!”穆晚唐咬牙切齒,恨不能從林清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屬下捧著一個精致的木盒,“主人,好歹穆氏遺寶我們拿到手了。”

穆晚唐看著這個木盒,隻得安慰自己,看吧,也不算全無收獲。

他問:“派去幾個人?”

“十個。”

穆晚唐:“回來幾個?”

屬下沉默一會,“兩個,剩下的都被天祿司的暗衛敲了悶棍。”

穆晚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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