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語的一個護衛,褲子都沒係好,踉蹌著跑過來。
一邊跑一邊喊:“小姐,小姐,不好了,有”
忘語停住舞姿,凝身轉向那護衛。
小姑娘不等忘語出聲,立刻大聲嗬斥:“成何體統,站穩了說話!”
那護衛已經語無倫次,連忙整理好衣服,伸手指著船後方。
“小姐,那那劃船的是是”
忘語並無絲毫慌亂情緒,袁重覺得此女應該是個見過大世麵的。
大聖搬了酒壇,給袁重倒酒。
忘語沉聲說道:“能不能不給我丟人?”
護衛垂了頭,雙手卻用力抓緊了自己的板帶,強忍住不再說話。
忘語緩緩走回遠處坐下,先給袁重和大聖倒了酒。
舉起酒杯:“二位公子見笑,不知忘語舞得如何?”
袁重發現,此女的舞姿真的可與連花芯有一拚,婀娜多姿,美豔無雙。
三人各舉酒杯一飲而儘。
“忘語姑娘的舞姿可謂傾國傾城,此界無雙。”
“袁公子謬讚了。”
袁重搖頭:“實話實說而已,忘語姑娘可讓你的護衛坐下吃些肉吧。”
“多謝袁公子體諒,隻是規矩不可廢。”
扭身喝道:“還不謝過袁公子!”
四個護衛連忙躬身:“多謝袁公子體諒。”
袁重心裡不太舒服,這忘語的做派怎麼跟連花芯有些相似,剛剛有些好感,立時覺得興味索然。
忘語立刻察覺到袁重的神態變化,連忙臉上展開笑顏。
“袁公子有所不知,這是家族的規矩,沒辦法,忘語也不想這樣的。”
袁重抬頭看著船前的濃霧。
“不知這是到了什麼地方,大聖你來過嗎?”
大聖茫然搖頭:“咱是慌不擇路吧,怎麼可能來過。”
忘語見袁重不再搭理她,尷尬地笑笑。
“大聖,你們怎麼是慌不擇路呢?”
大聖撓了撓頭,拿眼去看袁重。
袁重扭頭看忘語:“你們要在什麼地方下船?”
忘語連忙道:“這條河叫禹王水,流經黑風界唯一的本源精石主礦山脈,下遊該是火城,距離約兩萬裡左右。”
大聖笑道:“姐姐,你沒說到哪下船啊。”
“哦,本來我們是去林城的,隻是遇到了劫匪,暫時需要二位公子的庇護。”
“我哥說了,你們根本不需要保護,可能是另有目的。”
忘語俏皮地伸出拇指,衝大聖一挑。
“大聖快言快語,性格直爽,姐姐就喜歡你這樣的男子。”
大聖也一臉興奮:“我也喜歡這麼漂亮的姐姐。”
小姑娘站在一旁不願意了。
“你才多大啊,說這話也不嫌害臊。”
“我很小嗎?”
大聖扭頭看她。
忽然看到了那個護衛,好奇地問道:“剛才你大喊大叫的,想說啥?”
那護衛看了一眼忘語,沒敢說話。
忘語沉著臉道:“沒聽到大聖公子問你話嗎?”
那護衛才支支吾吾地說:“剛才我去船後小解,看到看到劃船的是是”
“是什麼啊,這麼不痛快?”
小姑娘大聲問。
“護礦獸。”
護衛終於說完。
忘語和小姑娘一時不知想什麼,愣愣的。
另外三個護衛一臉不信地瞪著他們的同夥,認為這個家夥在說胡話。
忘語最先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護衛。
那護衛立刻起身往船尾跑去。
很快,他就一臉便秘的樣子,跑了回來。
僵硬地衝忘語點了點頭。
忘語扭臉去看袁重,見他端了酒杯,看著漫天的大霧,不知在想什麼。
她又去看大聖。
大聖手裡翻著木架,認真地觀察著上麵的肉熟沒熟。
“你們跟礦山的呃”
忘語實在不知該怎麼問,從來沒聽說過,護礦獸還能出現在礦山之外。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護礦獸啊,在此界幾乎無敵的存在,竟然會給這兩個家夥撐船!
小姑娘拽著護衛的胳膊,拉扯到一旁。
“你看清楚沒?是不是那個?”
四個護衛都湊到一起,低聲嘀咕起來。
那個護衛頭目低聲道:“我可是當年跟隨家主一起進過礦洞的,至今還心有餘悸呢,護礦獸啊,那模樣可深深印在腦子裡了,就連家主見了它們都恭恭敬敬。”
“那這個船上的兩位公子你可有印象?”
護衛頭目茫然地搖搖頭。
“小姐可算見多識廣了吧,她不是也不認識嘛。”
忘語真的驚訝了,護礦獸的大名,他當然如雷貫耳,曾經聽爹說過,黑風界除了幾位城主,還沒聽說有誰能打得過它們。
如今見護衛的樣子,肯定不會認錯。
那這個袁公子可就太不簡單了。
穩了穩心神,忘語勉強堆起笑臉。
“袁公子,不知您跟這礦上的護礦獸有何關係?”
袁重把目光從濃霧處轉了回來,看了一眼忘語。
這女子越看越像連花芯,不知是否有關聯。
“跟我說說你的家族,我就告訴你護礦獸的事情。”
忘語沉吟片刻說道:“我爹是林城的大戶,最大的那家,姓林。”
“哦,那麼你的名字就叫林忘語?”
“不,我從小隨娘家的姓氏,我叫胡忘語。”
“為什麼?”
胡忘語苦笑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袁重不再追問,至於人家的家事,跟自己沒啥關係。
想了想說道:“這護礦獸是我跟大聖在礦洞認識的,呃,它非要追隨我倆,趕都趕不走。”
胡忘語知道袁重在胡說,可也無法辯駁。
護礦獸能離開賴以生存的礦石,走出礦山,本來就是個詭異的事。
對方再怎麼胡說,都不如此事更離譜。
“不知兩位公子是要到何處去?”
大聖嘴快:“我們也不知道。”
袁重用手指著前方:“我們”
話未說完,身下的船體猛然一震,像是撞上了礁石,咣的一下,停住了。
袁重意念瞬間探到船頭處,見是兩根粗大的鐵鏈,攔在前方,擋住了去路。
接著,意念一掃,發現河道兩岸上,各有一幫人,手持弓箭,正慢慢往船這邊靠近。
看這些人的打扮,好像是那幫劫匪的後援。
袁重站起身,往船艙旁靠過去。
四個護衛則護住胡忘語,往馬車中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