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跟小六都笑了，這傻娘們，練功練壞了腦子。
剛才還自己說，現在又啥也不說了。
小六嚇唬她道：“你不說，我們就自己檢查，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烙印。”
女子的身體又往後挪了挪。
“我，我死給你們看。”
“那我就把你的屍體掛在城門口，還是不給衣服穿的那個樣子。”
小六陰惻惻地威脅道。
這威脅太有畫麵感，讓那女子一時呆住。
呆愣了片刻，女子眼中流下淚來，漸漸開始抽泣，身體一聳一聳的，抑製不住。
袁重塞了一片豬肉在嘴裡，咀嚼著，靜靜地端詳著女子。
他的意念早就搜查了周圍，確實隻有女子一人過來。
所以，他也不著急，慢慢消磨著女子的耐心。
女子哭了半晌，見沒人理她，便慢慢平靜下來，垂了頭想著什麼。
袁重和小六一邊吃肉，一邊喝酒，還低聲討論著。
根本沒有理會癱坐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眼珠轉了轉，偷偷掃了眼四周，見再無彆人。
再看袁重和小六，隻顧吃喝，還給身邊的一隻猴子遞酒遞肉。
便悄悄蜷起身體，兩條腿縮在身下，腳踩實地。
猛一咬牙，突然暴起，翻過院牆，往遠處快速飄飛出去。
身在半空時，還扭頭看了一眼，見身後無人追來，立刻大喜，專心猛往前竄。
卻沒想到，再次借力起跳時，一頭撞到了一個硬邦邦的身體。
頭暈目眩中，一屁股摔在地上。
抬頭看見袁重背負著雙手，站在自己身前，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女子垂頭喪氣地被袁重提了回來，扔在火堆旁，徹底沒了骨頭一般，癱做一堆。
打，打不過，逃，逃不掉。
現在就是死都不能，想想那可怕的場麵，哪還有臉死呢？
“跟我說說，你叫什麼名字？”
袁重慢條斯理地問道。
“柳彩雲。”聲音猶如蚊呐。
“哪個門派的？”
沉默無聲。
袁重手裡擼著大聖，冷笑道：“它叫大聖，專食人腦，你要不要試試？”
女子看了眼大聖，渾身抖了一下。
帶著哭腔說：“五色門的。”
袁重看了她一眼：“你師父是誰？”
“師父是真紫。”
說到後麵，聲音幾乎低不可聞。
“你是黑翼盟的暗牌？”
“是。”
“你從什麼人手裡接任務？”
女子遲疑起來，黑翼盟可是一個龐大而可怕的組織，對任何背叛的人，處置極為殘酷。
背叛師門，也許就是被弄死。
可背叛黑翼盟，那可不是一個死就能完事的。
“你的家族人很多吧？”
女子點點頭，她所擔心的就是家族。
“黑翼盟不會對你家族下手的，他們不做虧本買賣。“
“家族都是我在支撐著，沒有了我，也就完了。”
袁重點點頭，“這就是你加入黑翼盟的理由，家族需要大筆的開支。”
女子淒慘地低下頭去。
“我之前是黑翼盟的暗牌，也是黑翼盟的死對頭。”
女子驚訝地抬起頭看著袁重。
“現在我的目的就是徹底鏟除黑翼盟這個組織。”
女子的眼裡現出一絲嘲諷，很隱秘，但也被袁重所察覺。
“不用懷疑，早晚會有這一天的，現在就是個開始，從你開始。”
“你想拿我做什麼？”
“黑翼盟的宗旨就是不死不休，你沒有殺掉我，他們還會繼續派出殺手，直到我死。”
女子點頭認同他的說法。
“那老子就來一個殺一個，或者抓一個，直到他們的頂層。”
“他們的手段會越來越厲害，你擋不住的。”
袁重掰著指頭，算來算去，最後放棄。
“也不知道幾年了，老子一直在跟黑翼盟鬥，直到現在。”
說完微笑著看女子。
女子十分驚訝，不用說幾年，就是幾天或者幾十天，能在黑翼盟的刺殺中活下來，都不容易。
不過，此人確實有過人之能，手段讓自己都看不清楚。
袁重等女子消化完自己的話。
“你加入我們，或者放棄自己的生命和家族，選一個？”
女子傻了，思索了半天，期期艾艾地問：“我，我還能活著？”
“脫離黑翼盟，加入我們，你就能活得很好，包括你的家族。”
“我的家族如何能過得好？”
小六笑道：“我哥有的是銀子，這個不需要擔心。”
女子沉默了很久，最後堅定地說：“好，你們留我一命，我加入你們。”
袁重搖頭道：“不是隻說說就算的，告訴我你的家族所在，然後去拿一個投名狀過來。”
女子已經下定決心，很痛快地說道：“我是桂州柳家的人，師門你也知道了，現在我去把黑翼盟的聯絡人帶過來好了。”
袁重一直盯著她的眼睛，聽她說完。
點頭道：“沒問題，你去吧。”
女子重重點了一下頭，起身飛躍出了院子，消失在暗夜中。
小六疑惑地問道：“哥，你就這樣信她了？”
“放心吧，老子會讀心術，她說的是真話。”
“讀心術？我怎麼沒聽說過？”
“就說你百十多年白活了嘛。”
“你才白活了呢，老子雲遊四海，學富五車”
“停停停，你吃飽了嗎，趕緊修煉去，你時間已經不多了。”
小六吹牛被憋了回去，氣哼哼地起身進了屋子。
袁重就歪在火堆旁，抱著大聖睡著了。
不能修煉，對一個長年自律的人，是一種折磨，又覺得自己很浪費光陰。
但是沒辦法，這個世界對自己這樣的人，已經很不友好了。
一旦多做點出格的事，就會被排擠出去。
下半夜，一身黑衣的柳彩雲，手裡提了一個人過來，翻牆進院，將人扔在袁重跟前。
袁重被驚醒，看了看腳下的人。
一個中年漢子，神情萎靡，氣息短促，快要掛了的樣子。
袁重起身，將他翻轉過來，扒下褲子看了看。
果然，他的左屁股上有一個翅膀烙印。
柳彩雲轉過身去，避開這個有些尷尬的場麵。
嘴裡嘟囔著：“這都啥輔助啊，消息提供的跟實際差了八條街。”
小六問道：“啥八條街？”
“讓我來刺殺你們，可身手差得也太多了吧，他們是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