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人說說笑笑進了酒樓。
迎賓的夥計一看這幾個人,衣著不俗,熱情地往樓上讓客。
眾人來到二樓,夥計用毛巾將臨窗的一張桌子擦拭乾淨,請客人入座。
張大富不滿意,瞪著夥計道:“我們要去三樓,怎麼,不夠資格?”
夥計連忙笑著說:“這位爺,三樓是賭檔,各位爺可有興趣?”
彆人聽了,還沒啥感覺,
那跟著過來的侍衛王衝,則瞪起了眼睛。
李瀧也有點小興奮。
蓋因這兩人都是京都世家公子,吃喝票賭成了他們日常的主要娛樂項目。
袁重坐在首位,衝幾個人道:“小賭怡情,你們願意玩兩把也可以。”
兩人躬身,笑著說:“袁哥真性情中人也,趁著飯菜未到,上去瞅瞅。”
袁重擺擺手。
兩人猴急地往樓上去了。
張大富也手癢了,攛掇袁重:“哥咱也上去玩兩把?”
“玩個啥,十賭九騙,這你不知道?”
“就這小破地方,能騙得了咱?”張大富不服氣。
“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能人異士多出自市井。”
笑笑也看著他問道:“你也會賭錢?贏過嗎?”
本來張大富賭性不大,見心中女神質疑他的能力,頓時來了勁。
“切,笑笑你小看了哥哥,當年在京都,我可是賭遍四城,就沒輸過。”
雙眉見他又開始沒邊沒沿了,
“姐姐不要多了,你去把這頓酒錢贏回來,就算你是賭神。”
恰巧這時夥計端了一壇酒過來,
張大富接過壇子,倒了一碗酒,仰頭喝乾。
一抹嘴道:“你們且等著,老子把酒樓都給你們贏過來。”
說完轉身上了三樓。
袁重對笑笑道:“你去看著點,彆把酒錢都輸光了,我可不想吃霸王餐。”
笑笑也讚同地點頭,跟著上了樓。
瞬間,桌子上隻剩了袁重和雙眉。
酒菜陸續上了桌,
雙眉仔細地把魚刺挑出來,魚肉放在袁重麵前的盤子裡。
袁重看著她認真的樣子,笑道:“奶娘辛苦了。”
雙眉衝他翻了個白眼:“隻要你在,這點辛苦算什麼。”
兩人邊說邊吃,好半天了。
看著桌子上的菜,
雙眉道:“菜都吃一半了,這幾個貨怎麼還不下來?”
袁重扭頭看著窗外,隨意道:“賭這玩意兒,最是害人,你信不信他們今天都下不來?”
“你跟他們怎麼不一樣呢?”
袁重笑笑不答,心道,老子以前是乾嘛的,就專門抓過賭,全他麼是騙子。
可惜,老天沒給袁重裝逼的機會。
酒快喝完的時候,
張大富第一個從樓上下來了。
後麵跟著笑笑,一臉的鄙視。
默默地坐下,看了眼滿桌子的酒菜,哭喪著臉。
“哥,你帶銀子沒?”
袁重看了眼笑笑,“你沒攔住?”
笑笑搖頭道:“他就跟瘋了似的,拽都拽不住。”
“你們誰還有錢?”
兩個女的都搖頭,“我們都花沒了。”
站在樓梯口的夥計,早就注意到他們,
很多喜歡賭的人,輸紅了眼,是不留後路的。
他轉身喊過另一個夥計,兩人嘀咕一番。
沒過片刻,上來三四個壯漢,往樓梯口一站,目不斜視。
袁重冷笑,“看看,想跑都不行了,今天就把大富壓在這兒吧。”
張大富低頭嘟囔:“明明我都贏了,怎麼就被翻了盤呢?”
袁重琢磨了會兒,低頭看了看雙眉手腕子上的金鐲子,
嚇得柳雙眉急忙縮手,往袖子裡藏。
“咱不是還有倆人嘛,問問他們去唄。”
笑笑搖頭,“看他倆的臉色,估計也快差不多了。”
這時酒店夥計搓著手湊過來,
“幾位客官,可吃好喝好了?”
態度明顯比來是差太多。
張大富嚷嚷起來:“還早呢,老子一口都沒吃,催什麼催?”
夥計撇了他一眼,“成,我們哥幾個等著您。”
袁重歎口氣,站起來,
“你們慢慢吃,我上去看看他倆。”
說著往樓上去了。
三樓比二樓可熱鬨多了,十好幾個人,鬨鬨嚷嚷聚在一張圓形大台子前。
台子中間站了位漂亮的女荷官。
穿著十分清涼,隻在胸部圍了圈薄絹,磅礴欲出,十分惹眼。
露著肩膀和兩隻雪白的手臂。
手裡搖著骰盅,晃郎晃郎直響。
在她兩側十幾個人圍了一圈,喊得聲嘶力竭。
袁重站在外圍,靜靜地看著她手裡的骰盅。
見她晃了半晌,往台上一頓,
身旁一個漢子高叫著:“快下快下,買定離手。”
袁重意念集中在骰盅內,感受到裡麵是三個骰子,
其中一個二點一個三點,另外一個斜依在一個骰子上。
等下注的人放好了銀子在大小兩個圈內,就等開盅。
荷官掃了眼台麵上的銀子,
伸手將骰盅掀起來。
袁重一皺眉,他發現,就在荷官起盅蓋的時候,那粒斜依的骰子躺平了。
荷官旁邊的漢子將一堆大的銀兩,用筢子劃拉進台下的筐子裡。
很明顯,斜依的骰子往左翻就是大,往右翻就是小,
全看台麵上哪家下注多。
李瀧和王衝顯然已經輸光了,袖著手站一邊看。
見袁重上來,立刻靠過來,悄悄道:“這荷官有貓膩。”
袁重不屑地:“沒有貓膩開啥賭檔?”
“老大也下一把?”
“不下不行,飯錢都沒了。”
袁重身上也沒彆物,隻有流螢和玉佩。
他摘下玉佩,擠進人堆裡,
將玉佩遞到荷官眼前問:“這個玉佩值多少?”
荷官接過玉佩迎著亮光看了看,
眼睛頓時一亮,好東西!
她見多了寶貝,打眼一看,就知道東西的好壞。
本來這玉佩能值個千八百兩,可到了押東西的地步,不吐血怎麼行。
她掃了眼袁重,
“東西不錯,能值十兩。”
李瀧頓時不樂意了,大聲道:“你們也太黑了吧!”
荷官不為所動,
“你可以不押。”
說完,將玉佩拋還給袁重。
袁重點頭,“好,就十兩吧。”
李瀧和王衝直搖頭,真是個敗家子,剛才還覺得老大穩重呢。
這敗起家來,比我們猛多了。
荷官驚詫地又看了袁重一眼。
這小年輕是誰家的孩子?上千兩的東西,十兩就押了?
不知是真有錢還是偷了家裡的東西?
活該老娘今天發一筆。
她拿起骰盅,用力地搖著,心裡盤算,
這把搖個通殺,一把就讓你小子上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