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有了戰損。
由於袁重忙著給梁悅治傷,導致兩個鐵甲開始在村落裡肆虐,砍死了一個軍卒,傷了兩個。
這還是大勇二勇拚了命地撲擊,才傷了一個鐵甲,最終讓他們從容退走。
袁重感歎著,七八個人,圍攻兩個蒙人,還打成這樣,令人無語。
兩個受傷的加梁悅是三個,一死三傷,戰果依然輝煌。
對方死了一個銅甲,三個鐵甲和四個赤足,跑了兩個鐵甲。
得趕緊跑路,兩個鐵甲回去必然要帶人過來報仇,一旦被追上,估計他們裡麵也就袁重能活著回去。
可是如何跑是個問題。
他們已經深入到對方的一邊,馬肯定不如對方快,而跟蹤追逐本就是蒙人的強項,看似是個無解的難題。
袁重經過琢磨,決定讓大勇二勇帶著所有人繞路往回走,邊走邊將痕跡處理乾淨。
而袁重則牽著蒙騎,橫搭上屍體,按常規路線往回跑,將追兵引到自己這邊。
彆說大勇二勇,就是受傷的梁悅都不同意。
這樣袁重將十分危險,追兵肯定會實力超強,銅甲都被乾死了,他們不會蠢的再來銅甲和鐵甲。
袁重見他們還在纏夾不清,厲聲喝道:“這是命令,不是商量,如果有你們在,咱們誰也活不了,隻有我自己,才有可能闖出一條生路,趕緊走,再囉嗦就真的都彆走了。”
知道他說的是真話,幾個人眼裡含著淚水,按照計劃開始撤退,梁悅伏在馬背上已經泣不成聲。
袁重見他們走遠,也將韁繩拴在一起,打馬往遠處跑去。
一直跑到半夜,隱約發現了一座廢棄的村落,袁重將馬趕進村裡,四處觀察了一下,決定就在此阻擊蒙騎。
他把馬匹四散放開,又把蒙人的屍體或坐或躺地安置在暗處,自己就在村中央的場院裡,生起一堆篝火。
烤了兩塊乾肉,就著半壺酒吃了個飽,隱隱聽到了馬蹄踏地的聲音,感歎一聲,來得好快!
鋼弩上箭,又把其餘鋼箭圍在腰間紮好,既當盔甲又是武器,正好。
用手絹擦拭著長刀,待聽到馬蹄聲已進入村落時,才起身隱入暗影中。
馬蹄很輕又很謹慎,慢慢地在四處遊蕩。
袁重根據聲音判斷,應該有七八騎以上。
有人下了馬,一步一步向篝火走過來,又聽見腳步聲從另一個方向走來,這是準備夾擊。
袁重從斷牆縫隙裡望出去,見兩個壯漢,站在距離篝火十多米的地方,正四處觀察。
白色的盔甲,被火光照耀著發出銀色光芒。
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銀甲騎士了吧,幸虧沒有托大,正麵迎敵,搞不好會吃虧。
一下出動兩名銀甲騎士,還真看得起老子,那就彆怪跟你們玩陰的。
袁重從黃土牆的縫隙裡,輕輕探出鋼弩,對準其中一個距離自己近些的銀甲騎士。
好似有無形的啟示,那名銀甲騎士頓感汗毛直豎,他警惕地四下張望,並將長刀橫在手中,做出隨時防禦的姿勢。
這個銀甲騎士距離袁重有十五米左右,以袁重的射擊成績,應該是百發百中的距離,沒有如果,袁重扣動了扳機。
弓弦噔棱一響,銀甲騎士一驚,急忙轉身對著袁重的方向揮刀。
隻是這已經是中箭後的動作,鋼箭帶著風聲刺入他的咽喉。
袁重微微一笑,這反應,就是老子也不能比你做的更好,銀甲啊,真不是吹出來的。
另一名銀甲騎士,在聽到弓弦聲後,揮刀撲向袁重藏身的破屋。
速度很快,從破屋殘存的門口撲入,然後從另一個方向鑽出來,追著袁重來到場院裡。
袁重不想做箭靶子,仍然站在暗影中,等待銀甲追過來。
他要用刀法跟銀甲對決,檢驗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程度。
銀甲沒有停頓,追到近前,舉刀就砍,刀速迅快帶著空氣的尖嘯。
袁重側身躲開,揮刀砍向他的脖頸,銀甲收刀一格,袁重手腕用力,長刀拐了個彎,依然抹向銀甲的脖頸。
銀甲危急中沉肘下拉,將長刀往下拉了一截,剛剛擋住袁重的刀,鏗鏘一聲,火花四濺。
袁重暗叫一聲厲害,頭一次有人將自己的絕招攔住。
而銀甲騎士則出了一身冷汗,我靠啊,一招就差點讓我掛了!
什麼鬼?頭一次見這麼怪異的刀法,就是金甲騎士,也沒這麼猛,一招就讓老子出汗啊!
隻是瞬間,兩人分開,銀甲將刀輪圓,大開大合,不讓袁重近身,而袁重則輕巧地躲避著,尋機進攻。
銀甲一步一步穩紮穩打,慢慢將袁重逼到了牆根。
退無可退,袁重也出了汗,看著威猛無鑄的鋼刀,刀刀貼著自己劃過,每一刀都好似差一線就會帶走自己的生命。
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模糊了雙眼,雪亮的鋼刀在眼前變成了一片白光。
袁重咬牙,死便死,不能因為害怕,死亡就不會過來找你。
他從模糊的白光中看到了一絲黑暗,猛地一蹬身後的土牆,身子往前衝,手中鋼刀抹向自己選中的目標。
嚓的一聲,袁重感覺自己左臂一疼,隨即熱乎乎地血順著胳膊流下來,周圍傳來驚呼聲。
顧不得查看傷勢,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他看到癱倒在麵前的銀甲騎士,脖子上一道血痕,十分刺眼。
周圍還站著幾個鐵甲騎士,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銀甲。
這個年輕的夏人,把他們心中的神給殺了,怎麼他還哭了?
第一次,鐵甲蒙人開始後退,然後不知是誰第一個跑的,五六個鐵甲發一聲喊,四散逃跑。
不一會兒就傳來馬蹄急驟的踏地聲,漸漸遠去。
袁重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看著銀甲走神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自己一直在麵對死亡時有畏懼之心,因此不能堪破這臨門一刀。
剛才算是自己零的突破,必須得好好體會體會,剛才是如何做到的。
袁重一直站到天色大亮,身上蒙了一層白霜。
胳膊上的傷已經凝血,被太陽一照,才一腚坐到地上,疲憊地倚在黃土牆上,卻仰頭哈哈大笑。
總算是有了長足的進步,沒有白來一趟啊!高大哥,你真是俺大爺!
重新燃起篝火,包紮傷口,烤肉,忙活一番。
本來想休息一會兒的,但是覺得不妥,萬一這些家夥再把金甲騎士弄來,老子有傷在身,豈不是要吃虧,還是早些回營為好。
帶著斬獲,袁重往西北軍大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