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重冷冷地看著仍然躺在地上的女官,女官被他那帶著殺氣的眼神,嚇得蜷縮了一下身子。
回程中,轎子裡抬著張明月,老莊則在一邊照顧著。袁重走在前麵,陰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隊伍裡,那個教坊司的女官,被司役用鎖鏈鎖了,牽著隨眾人一起往回走。
消息彙集到鐵王府,小王爺皇甫梁坐在太師椅中,皺著眉頭,手指敲打著扶手,冷靜地聽著一個男子的彙報。
半晌,才問了一句:“查清楚是哪裡來的高手嗎?”
男子躬身道:“那人黑巾蒙麵,身手高絕,連鐘老都敗在他的手裡,而且速度極快,我們的人根本跟不住。”
皇甫梁一拍椅子扶手:“給我繼續查,反了天了還,鬨成這樣就沒人管管嗎?”
男子躬身稱是,停頓一下:“小王爺,據線報,刑部,禮部都保持靜默。”
皇甫梁用手撓了撓頭:“這他麼是背後有人啊,得查查,到底是誰這麼大能量,趕緊去查!”不耐煩地一揮手。
男子立刻躬身退下。
皇宮內,皇甫甄也聽完了小太監的報告,用手揉著眉頭:“還好,這小子沒給我鬨太大動靜,繼續關注他的下一步行動。”
小太監彎著身子,慢慢後退,退出一定距離後,才轉身快步離開。
見小太監離開,皇甫甄對站在角落裡的高雲問道:“你都看出了有那些勢力?”
高雲皺著眉頭:“青岩劍派肯定是有份,這在雲裡現就知道,城外槽幫也有參與,再就是請了天禦山的鐘照年,這個老家夥挺難纏的。”
琢磨了一會兒,猶豫道:“好像軍中也有個高手,隻是沒弄清楚身份。”
皇甫甄歎了口氣:“牽扯還真廣,那小子真的很弱嗎?”
“進步很快了,說他弱,隻是怕他懈怠,藝無止境。”
“經曆幾次生死戰,進步會更快,朕想把他弄到戰場上去鍛煉鍛煉。”
高雲疑惑地問:“這麼急的嗎?”
“隻有掌握了軍隊,才算真正掌握了大夏,朕急需可信任的將才。”
“皇上就這麼信任他?是不是有點草率?”
皇甫甄沒有說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跳動的燈火,掩蓋了她臉上的紅暈。
兩人再無說和,大殿裡陷入了寂靜。
袁重沒有回家,連夜對幾個被緝拿回來的人犯,進行審問。
徐氏兄弟和教坊司的女官,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就連老爹在外偷了幾次女人,都說出來。
孫三刀是條真正的硬漢,抗住了幾個司役的折磨,獲得了眾司役的同聲稱讚。
活動不便的張大富硬要參加審訊,激動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被抬到醫館去,重新固定包紮傷口。
老莊則全副身心都在媳婦身上,啥報複報仇的都不放心裡。
早上,袁重從床上被拍門聲驚醒,原來都是小瑩第一個去開門的,現在隻剩自己一個人,還怪不習慣。
張大富的老爹,親自送來了寫好的名單,人物倒是不多,隻是送出的東西很驚人,看著禮單,袁重都驚呆了,張大富這富二代真的是名副其實。
名單寫的很詳細,時間、地點、人物、數量齊全,竟然連一些對話都寫了進去,要說這是偽證,那可算是造假的天才了。
顯然,張大富的老爹不具備這樣的天賦。
可是名單上牽扯的人物,都比較有分量,袁重要動他們,還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最高級彆的是刑部的一個侍郎,四品官,一個主管刑案的主事,更牽扯了天承司的一個司鎮和一個司馬。
鐵王府的一個管家,再往下就是獄吏,獄卒,司役等等的小人物。
還有就是孫家,這個京都刀聖,啥都摻和,可能是上次讓他出了一次血,這次連本帶利都賺了回去。
徐氏兄弟也有分潤,現在都已經吐了出來。
那就從孫家開始吧,這個老家夥從一開始就跟自己不對付,趁自己不在京城,跳出來搞東搞西的,很不安分。
好好做你的刀聖不好嗎?一個江湖人物,非要跟官府彆彆苗頭?
收拾好了,吃完早飯,袁重從兵部帶上大勇二勇,一路奔孫家而去。
你不是刀聖嗎,那就從刀法上消滅你的信心,就三個人,挑你刀聖一家子!
刀聖孫老爺子正鬨心呢,自己最喜歡的兒子三刀又被抓了!
本來心想,靠著鐵王這顆參天大樹,就能把袁重扳倒,誰知道,袁重剛一回京,就連連打擊了他們好幾家子。
最可氣的是,他袁重竟然沒事!各大衙門沒一個冒頭的,小王爺也成了啞巴,沒了動靜。
原來他對打擊報複袁重,就很猶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可架不住這幾個人的勸,又有大量的財寶能入賬,這才下決定對袁重的兄弟動了手。
現在好了,都沒動靜,三刀已經被下了大獄,那個地方,彆說一天,就是一個時辰都讓人無法待下去。
所以,如何解救老三,成了亟需解決的問題。
正琢磨著,下人來報,說是袁重帶著兩個人進了家門。
就三個人?
老頭弄不明白這小子在玩什麼手段,既然來了,躲是躲不過去,這家大業大的,兵來將擋吧。
來到會客大廳,見袁重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身後就站了兩個隨從。
除了隨從身上的佩刀,就是袁重手裡拄在地上的木刀。
本來大廳裡還坐著幾個江湖人物,見到袁重來給雞拜年,都偷偷溜之乎也。
孫老爺子端坐太師椅上,身後站著他的大兒子,兩人氣相莊嚴,麵無表情。
袁重見他們不說話,笑了笑,問道:“刀聖先生,請問,我袁重可曾得罪過你?”
孫老爺子沉思著說道:“老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咱們倆隻能剩下一個。”
“既然如此,廢話不多說,今天我袁重挑你一家子,咱當著你徒子徒孫的麵,立個誓約。”
孫老爺子一聽此話,心下暗喜,你這話有語病啊,隻要你跟我玩明的,那就好辦,老孫家的刀法可不是吹出來的。
“什麼誓約?”
“你贏了,我隨你處置。你輸了,我也不殺你,隻要你淨身出戶,滾出京都,此生不得踏入。”
“嗬嗬,好狂妄的小子,老夫便依了你,一刀,取紙筆來。”
孫一刀取來紙筆,孫老爺子一揮而就,寫完了誓約,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讓兒子拿給袁重看。
袁重看了看內容,與自己說的無誤,便也簽上了名字。
孫一刀拿過誓約,也在上麵簽了字,然後說道:“這第一場,便由我這當兒子的先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