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寧可看錯也絕不放過的原則,我找個凳子墊著去檢查那個窗戶。
徐國棟看到我的動作,補充道。
“大師,那個窗戶是封死的,剛剛我們從外麵檢查過,沒有任何鬆動,但是沒從裡麵看過。”
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扭頭又接著檢查。
這窗戶確實如他所說是封死的,而且沒有任何異常,正當我死心想要下來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個窗戶這麼高,平常他們應該不怎麼打掃,那麼窗台這裡應該積了很厚一層灰才對,可現在這窗台上卻乾淨如新,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我從凳子上下來,從窗戶角邊仔細往前觀察,果然看到了地上的一層灰。
其他地方的地板都乾乾淨淨,隻有窗台附近的地板上有一層灰。
再結合這灰的形狀,我大致可以推斷出,那個人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從窗台這裡吹了一陣風進來,而那些碎刀片都是通過這陣風吹進來的。
這其中肯定用了些道門的手段操控那幾人進行自殺,但最後還是留下了痕跡。
檢查完房間的情況,我走出去對徐國棟說。
“能把看守他們的警察叫過來嗎?我問幾句話。”
“沒問題,我早就讓他們等著了。”
說完,徐國棟叫了兩人過來。
這倆都是看起來比較有經驗的警察,能看得出來為了這幾個證人,徐國棟也是花了心思的。
兩人中領頭的那個率先跟我握手問好。
“林大師,你好,我叫袁國強,是負責看守這幾個人的警察,身邊這位是我的搭檔,姓蔣,他不怎麼愛說話,還請大師見諒。”
這人兩句話就把他們二人的關鍵情況說得清清楚楚,看來也是個能說會道的。
“袁警官,我就想問你幾個問題。”
“您問吧,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看守這幾個人的時候,你們沒發現他們有自殺的情況嗎?畢竟你也知道吞刀片是多痛苦的事,你們就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嗎?”
袁警官肯定地回答。
“真沒有,要是發現了,我們肯定會立刻阻止他們的,而且在他們進這個關押的房間之前,我們就已經對他們進行了搜身,我們已經確保了他們身上沒有可以自殺的物品。”
我又接著問他。
“從你發現他們自殺而亡,到你上一次看到他們還正常的坐在這裡麵,大概間隔了多久?”
他想了一下,估計是在測算。
“大概隔了有十分鐘那麼久,因為這個任務很重要,我和老蔣基本是不錯眼的盯著他們。”
“當時七點左右,我們拿到了晚餐,我吃飯一般用七分鐘,中途接了個水,又和其他同事聊了兩句,但全程肯定沒有超過三分鐘。”
“等我喝完水抬頭再看他們,他們就已經口吐鮮血渾身抽搐了,我就趕緊叫人把門打開,可惜門還沒打開他們就斷氣了。”
說到這兒,袁警官忐忑的看了我一眼。
“大師,這真不怪我們,誰知道他們身上光溜溜的,就這麼一會兒,哪來的那麼多刀片吞下去?我自己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安慰了他兩句。
“放心吧,你們已經夠儘中職守了,隻是他們用了一些非常人的手段,你們不是玄門中人,自然無法察覺,這事兒不會算在你們頭上的。”
聽我這樣說,兩人明顯的鬆了口氣。
見問兩人也問不出什麼,我就打算去看看監控。
在我離開前,一直沉默的蔣警官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很激動的抓住了我。
“蔣警官,怎麼了嗎?”
我好奇的看著他。
“那,那個,我想起來有一點不尋常的地方。”
他激動到說話都有點磕磕絆絆。
“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我來了興趣。
“在我們吃飯前幾分鐘,我看見窗戶那邊起了大霧,那幾個女老師和綁匪是分開關的,我當時記得很清楚,兩邊牢房的窗戶上都有大霧。”
蔣警官說著,又補充道。
“當時我還看了其他窗戶外邊都沒有,覺得很稀奇,特地指給袁警官看了下,但是他有點近視,看得不是很清楚,加上飯來了,我就沒怎麼關注了。”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窗戶外麵問徐國棟。
“當時出了事情,你們應該有去看過窗戶外邊的情況吧?”
徐國棟點點頭。
“證人在眾多警察眼皮子底下突然暴斃,我們肯定把周圍都翻遍了,那窗戶外麵自然也看過,但沒看出什麼異常,或許是我們看不懂吧!”
想想也是,就算有不對勁,他們應該也看不出來。
“那我到窗戶外麵去看看,也許會有什麼遺留的線索。”
徐國棟立刻答應下來。
“好,我讓人給你帶路。”
帶路的也是袁警官,他好像對我特彆感興趣,一路上不停的回頭打量我,但又不敢跟我說話。
因為心裡惦記著案子,等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時,已經到了目的地。
“林大師就在這兒了。”
順著袁警官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到了高高的圍牆上那兩個小窗子。
這高度太高了,我們又沒帶凳子出來,我隻好讓鐘智行給我墊腳。
“智行,手搭著,我要上去看看。”
他立刻雙手交叉,把我駝了上去。
外麵的窗戶上果然還是有異樣的,我在窗戶的木頭上聞到了一股香氣。
破舊腐敗的木窗上,和這樣的香氣格格不入。
但除了香氣,窗戶上也沒有彆的線索了。
“放我下來吧。”
“好!”
鐘智行把我放下來。
我又仔細檢查了四周,確定再看不出什麼後,我們就進去了。
這次又去查了監控,反複觀看晚上出示那個時間段的錄像,裡麵顯示的內容和袁警官嘴裡說的差不多。
就是蔣警官說的那些白霧,因為清晰度不夠,所以沒拍出來。
忙活到大半夜,仍然沒有什麼頭緒,線索也少得可憐。
我有些灰心,但也知道不能一下把自己逼得太狠,隻好先和徐國棟告辭。
“今晚就先這樣吧,那個屍體可以拿給法醫解剖了,如果解剖後有什麼線索記得通知我,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