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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忽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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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加德滿都,特裡布萬機場。

當馬薩爾,洛麗,灰鯨,螞蟥一行人走出機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而且這個坐落於高原之上,長年乾燥的山城,還十分罕見的下了雨,冷嗖嗖的。

“幾位先生,你們要坐車嗎?”

見到幾人,一個眼神狡黠的卷毛小瘦子連忙冒著雨,小跑著湊了上來,用非常蹩腳的英文詢問道。

這家夥是在機場拉活的黑車司機,其實也完全不算黑車。

加德滿都這個鳥不拉屎的小山城經濟非常落後,眼下連台正經營運的出租車都沒有,能坐的就隻有這種車。

馬薩爾他們幾個,雖然各個都是奇形怪狀,看起來極度不好惹,但他們同時也都還有另外一個共有的身份,他們是外國人。

在機場這些黑車司機的眼裡,外國人就等同於肥羊。

痛宰外國遊客,這特麼可不是什麼尼泊爾特色,而是全世界機場約定俗成的共同鐵律,至今依然如此。

早些年,緬北電炸園區還沒有興起的時候,老狗年少輕狂,腦子進了水,沒跟團,獨自去了趟約南河內。

當時,老狗內心還期待著豔遇呢,結果剛下飛機就挨了迎頭一棒,從內排機場到入住的酒店,一共才13公裡。

那該死的司機訛了我整整100,美元,當時是大白天,酒店門口,這逼都掏刀了,你敢信?

後來的約南的整體旅程也不太美好,總之從那以後,老狗再沒過踏出國門一步。

傷著了,麻痹!

扯遠了,反正在金錢的驅使下,彆說隻是幾個打扮古怪的外國人,哪怕就是惡魔,他們也不在意,給錢就行。

掃了小卷毛一眼,馬薩爾的老臉上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哦,你的車在哪裡?”

“呐!”

小卷毛扭頭,朝不遠處一輛老掉牙的福特汽車努了努嘴,語氣驕傲。

“看見沒,那台黑色的豪華福特車,就是我的大寶貝了,先生,不是我吹牛,滿特裡布萬機場,就沒有比我更好的車了!”

馬薩爾扭頭,瞥了眼雨幕中,停在不遠處路邊,那輛車漆斑駁,大概誕生於二戰期間,車齡覺不低於30年的福特老爺車。

“嘖”馬薩爾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頭。

不過,當他掃過其他幾台黑車的時候,罕見的,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

小卷毛真沒撒謊,他這台老福特雖然破舊得不像樣子,還真就是幾台黑車當中最好的選擇,屬於矬子裡拔大個了。

起碼這台老爺車有蓬,內部的空間也夠大。

“怎麼樣,先生,我沒撒謊吧,彆看我這台車有點舊了,但是包養得”

正白話呢,小瘦子的聲音突兀的戛然而止。他的眼睛也突然變得直愣愣的沒了焦距。

下一秒,他從衣服兜裡掏出鑰匙,恭恭敬敬的雙手奉給馬薩爾,然後眼神空洞的,快步朝著機場裡邊走去。

馬薩爾把車鑰匙隨意的扔給洛麗:

“洛麗,你來開車,咱們不歇腳,直接出發,連夜趕到邊境的道毛克城,那邊有人接應我們。”

就在眾人上車的時候,機場裡邊居然響起了槍聲和尖叫,所有等活的黑車司機一股腦全都跑進去看熱鬨了。

機場大廳,那個小卷毛突然失心瘋似的掏出匕首,主動攻擊執勤的大兵,被果斷的當場擊斃了。

當下,特裡布萬屬於軍民兩用機場,執行軍管製度,說開槍就開槍,絕不含糊。

小卷毛當然是被馬薩爾精神控製了,這老比登行事一向狠辣,淡漠生命。

但凡有可能泄露他們行蹤的目擊者,他秉持的原則是寧殺錯,不放過。

車上的幾個人表現的都很淡定,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仿佛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

想來也是,他們都是在暗世界行走的頂尖高手,殺人如麻,手上至少也有上百條人命,自然不會在乎一隻螻蟻的死活。

車發動了,隻是很沉默,沒人說話,氣氛顯得有點壓抑,直到轉過一個路口,離開了機場的時候,洛麗才突然發問道:

“馬薩爾,你為什麼要對付煞神?”

這個問題非常敏感,車廂裡的氣氛驟然一緊,就連後座的灰鯨,還有躲在陰影之中的螞蟥,也都虎視眈眈的望向馬薩爾。

老話說,隻有叫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杜蔚國過往的戰績煊赫至極,已經無需贅述,就這麼說吧,人類曆史中,就沒他這麼牛皮的(僅限能力者範疇)。

煞神之名,現在早已響徹了整個暗世界,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所有在暗世界裡混活的牛鬼神蛇,但凡能混出點名堂的,基本都知道他的恐怖之處。

隻要是腦子正常的,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惹到他,招來滅頂之災。

馬薩爾這老比登卻偏偏反其道而行,絞儘腦汁的想要跟杜蔚國死磕,這確實令人費解。

“之前,煞神這個混蛋,他在布拉迪斯拉發,毀了我光明教的一個分部,還殺害了一名我教聖女。”

“切”

一聽這話,洛麗頓時非常不屑的冷嗤,語氣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戲謔:

“還特麼聖女?馬薩爾你是不是有點入戲太深了,雀占鳩巢而已,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光明教的教宗了。”

說到這裡,洛麗把車停在了路邊:

“狗屁光明教分部?說白了,不就是騙錢斂財的窩點嘛?”

“毀了就毀了唄,再找幾個腦子裡有屎的傻子,重建起來不就行了,何必主動找死,跟煞神火並?”

洛麗的話鋒如刀似劍,毫不留情的揭了馬薩爾的老底,這讓他有些掛不住麵了,臉色漆黑。

不過見她突然停車,馬薩爾還是按下憤怒,喝問道:“怎麼停車了?”

洛麗把車熄了火,指著不遠處路邊一個破舊的加油站,聲音悶悶的:

“這台破車沒油了,這個混蛋,他應該是想借口加油,到時候狠狠的訛咱們一筆,瑪德,死得一點都不怨。”

一聽這話,馬薩爾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螞蟥,你去,去加油站換台車,記得把油加滿。”

他的話音剛落,後排座的車門就被推開了,身形瘦小的螞蟥,一聲不吭,猶如鬼魅似的躥了出去。

螞蟥是個啞巴,後天的,他的舌頭被人連根割了。

他也是個能力者,速度特長,骨骼異於常人,不僅輕盈的可怕,還能異變延長。

同時螞蟥還能在短距離內懸浮,滑翔,變向,跟藤原櫻那個小娘皮的能力有幾分相似。

灰鯨之前屢次救過他的性命,所以,螞蟥就跟著他一起去了維京島。

此刻,破舊的加油站側旁,停著一台半新的暗紅色雪佛蘭皮卡,螞蟥腳步不停,徑直來到了車前。

“噗”

他的指甲突然伸長,像是鋒利的小刀一樣,絲滑無比的捅進了鑰匙孔,左右旋了兩下,輕而易舉的打開了車門。

螞蟥剛準備進到車裡查看油箱,加油站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長發的油膩壯漢,拎著雙筒獵槍走了出來。

“哪來的狗雜種,居然敢動老子的車!”

他用獵槍指著螞蟥的背影,惡聲惡氣的喝罵道,一邊罵著,他還一邊拉動槍栓,手指也搭在了扳機上。

“咻”

下一秒,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道肉眼難以分辨的模糊灰影,就猛地在他的身前略過。

“呃”

壯漢手裡的獵槍滑落,雙手死死的捂住咽喉,指縫間流出淋漓的鮮血,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他被螞蟥瞬間割喉了。

像螞蟥這種級彆的頂尖能力者高手,普通人在他麵前,基本上就跟螻蟻沒有任何區彆,毫無還手之力。

乾掉油膩壯漢之後,螞蟥的眼睛有點微微泛紅,表情扭曲,看起來極度猙獰,腳不沾地,直接朝加油站的裡邊衝了進去。

加油站一進門是個逼厭肮臟的小廳,再裡邊是住人的地方。

一共還有四個人,一個長相跟油膩壯漢有幾分相似,看起來惡行惡相的男人。

還有個女人,兩個幾歲大的孩子,這兩個孩子,跟被割喉的壯漢也有幾分連相。

從麵相上不難看出,這是一家人,他們應該是跟機場的那些黑車司機串通起來,沆瀣一氣,專坑坐車的乘客。

見螞蟥突然闖進來,正在喝酒的男人愣住了,不過還沒等他起身喝問,就被一根鋒利的指甲捅進了太陽穴,庫嗵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

“啊”

瞬息之後,加油站裡,猛然響起女人淒厲的哀嚎聲,還有孩子驚恐無比的哭喊聲。

聽見動靜,洛麗的眉頭緊緊皺起,語氣裡也滿是厭惡:

“馬薩爾,你特麼老糊塗了,為什麼要讓螞蟥那個該死的變態過去,這個混蛋,他特麼又犯病了!”

馬薩爾隻是朝加油站方向淡淡的掃了一眼,隨即就收回了視線,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不以為意的說道:

“反正時間也夠,螞蟥在島上也是憋得夠嗆,就讓他發泄一下吧,無所謂的。”

洛麗雖然心裡膈應得不行,但是終究壓住了脾氣沒翻臉,語氣冷冷的岔開了話題:

“所以,馬薩爾,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到底為啥要跟煞神作對。”

馬薩爾緩緩的呼出煙氣,沉聲回道:

“今時不同往日,自從二戰徹底結束之後,光明教遭遇到花旗,西歐諸國,以及教會的聯合絞殺,聲勢大不如前。”

一聽這話,洛麗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大疙瘩,馬薩爾卻沒有理會她,而是繼續說道:

“中東沙漠那邊,光明教被視為洪水猛獸,東方這邊跟我們的教義天然不符,根本無法傳播。

我花了近十年,費儘心血,好不容易才在東歐經營出一點根基,卻被煞神輕而易舉的動搖了。”

馬薩爾說得挺真摯的,語氣甚至還有點滄桑,唏噓。

不過聽到他的說法,洛麗眉頭皺得愈發緊了,感覺既荒唐又惡心,就連一直沉默不語的灰鯨都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很清楚馬薩爾的跟腳,這老東西並不是真正的光明教信徒,甚至他都沒有信仰。

從一戰開始,一直苟延殘喘的光明教開始逐漸抬頭,到了二戰期間,已然大興。

馬薩爾就是在這個期間,為了躲避仇家,帶著抱大腿,找靠山的目的加入了光明教。

戰爭後期,光明教的氣運隨著軸心國的衰落,逐漸斷絕,變得一蹶不振。

在這個前提下,馬薩爾憑借著自己犀利的手段,以及強悍的武力,硬生生的坐上了教宗寶座,徹底摘了光明教的桃子。

也就是這個階段,年輕的洛麗和灰鯨都跟他合作過,當然都是被他雇傭,幫著他鏟除異己。

清除掉所有的障礙,坐穩了寶座之後,馬薩爾開始利用光明教瘋狂斂財。

現在光明教的名聲早已變得臭不可聞,淪為最不入流的,利用信仰騙錢的邪教組織。

可以這麼說,光明教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罪魁禍首就是馬薩爾。

所以,聽到他惺惺作態,表現出對光明教現狀的惋惜,洛麗險些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一個長工,殺了主家,霸占了他的妻妾和家產,然後他就入戲了,還特麼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

其實仔細想想也不難理解,權勢這種東西跟毒品差不多,除了能讓人上癮之外,還能迷失心智,讓人不可自拔。

“所以,風魔,你想利用煞神,幫光明教重新立威?”

洛麗心裡膈應沒說話,灰鯨卻突然甕聲甕氣的問了句。

馬薩爾點頭:

“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乾掉煞神這個家夥,不僅能幫光明教立威,還能奪得一筆無法想象的豐厚產業。”

“嗬嗬嗬”一聽這話,洛麗頓時冷笑著譏諷道:

“馬薩爾,你可真是好算計啊,你這把煞神當成第二個光明教了?又想借雞生蛋?”

不等馬薩爾反駁,洛麗就繼續搶白道:

“煞神可不是窮途末路的光明教,他現在如日中天,麾下兵精將足,是實打實的硬骨頭,近乎無敵的存在。”

說到這裡,洛麗戲謔的譏諷道:

“馬薩爾,招惹煞神,你特麼就不怕崩掉自己的大牙,連著老命一起斷送?”

洛麗的嘴巴實在太臭了,馬薩爾被她一頓諷刺,斥得臉色鐵青,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這才強忍著才沒翻臉。

“呼呼什麼無敵?以訛傳訛罷了,我之前跟他衝突過,他確實挺厲害的,但也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隻要準備足夠充足,完全可以乾掉他,連同他的那些手下也全都一網打儘!”

“嗯?你已經跟煞神動過手了?現在卻依然還好好的?馬薩爾,你沒撒謊吧?”

洛麗十分驚詫,馬薩爾卻露出幾分得意:

“當然,我已經在瑞士盧加諾跟他打了一仗,隻損失了幾十條狼犬和一些人手而已,當時,我可是一直占據上風,差點就把他老婆都埋了。

所以我才說,他並沒傳說中的那麼厲害,而且,咱們這趟要是成功了,收獲的好處是難以想象的,金山銀海一樣。”

說道這裡,馬薩爾的話鋒一轉:

“洛麗,你以後就可以跟雷搏拉一起退休隱居,找個好地方,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

而你,灰鯨,你也有足夠的錢去收購自己喜歡的古幣,想買多少就買多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一聽這話,洛麗和灰鯨的臉上頓時全都露出意動的神色。

沒人願意刀頭舔血,成天朝不保夕的過活,何況他們已經折騰了小半輩子,確實倦了厭了。

不得不說,馬薩爾這個老神棍確實有兩下子,三言兩語,半真半假,就把洛麗他們忽悠傻了。

尼泊爾高原上的加德滿都寒風冷雨,千裡之外的港島,上花山,此刻卻是烈焰焚天。

無以計數的矮騾子,表情呆滯,無聲無息的走到在杜蔚國的麵前,排成一個豆腐塊似的整齊方隊。

橫平豎直,猶如刀砍斧劈的一般,看起來賞心悅目,又詭異無比。

就在此刻,方隊突然劈波斬浪似的裂開了一條通道,一個又高又瘦,渾身**的身影,在濃煙中緩緩的露出行跡。

這家夥自然是水母了。

杜蔚國估計的一點都沒錯,這家夥惜命,怕死。

眼見著整座小山都被烈焰圍住了,毫無死角,他自然不肯乖乖受死,隻能狼狽下山。

可是一旦下山,就無可避免的進入到了夜魘恐怖的催眠範圍,失去了自我意識,行屍走肉般的走到杜蔚國的麵前。

火光和晨曦的印襯中,杜蔚國望著向他踉蹌走來的瘦麻杆,眼中神光離合,嘴角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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