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台北,大雨傾盆。
僻靜的明麗旅社,北廂房左數第一間,地板上,跪著三個鵪鶉似的,戰戰兢兢的男人,還趴著一坨肥肉。
杜蔚國這家夥是個妥妥的顏控,他嫌鬆獅太礙眼,剛剛吩咐刀疤臉他們把她敲暈了。
這幾個卒仔,此刻都被杜蔚國嚇破了膽,彆說隻是打暈鬆獅,就算讓他們弄死她,估計他們都不敢違拗。
不久之前,杜蔚國為了立威,還特意開了一槍,直接準準的打斷了疤臉手裡的那把殺魚刀。
犀利的槍法,果決的態度,頓時就鎮住了這幾個不成器的小混混。
之所以沒傷人,而是略顯多餘的開槍震懾,是因為杜蔚國實在是不想再招惹麻煩了。
灣灣太敏感了,如果知道他這尊大神已經悄然蒞臨,必然又少不得天下大亂。
而杜蔚國這次來灣灣是來度假的,他並不想鬨得滿城風雨,雞飛狗跳。
「叮!」
純金都彭發出一聲脆響,杜蔚國點了根假鯤鵬,麵無表情的摩挲著手裡的打火機。
這個打火機,是他從伯恩的書房裡搜來的,定製版,純金打造,表麵雕刻著精美絕倫的哥特風格花紋,獨一無二,世間僅此一隻。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插一句題外話,類似的絕版火機,伯恩的書房裡收藏了不下幾百個。
這個老必登,就是都彭的幕後東家。
緩緩的呼出煙氣,杜蔚國抬了抬手裡的假煙:
「說說看,這煙,你們是從哪搞來的?」
聽見他的問話,三個卒仔連忙抬起頭,左右兩個小弟傻乎乎的滿臉茫然,刀疤臉的瞳孔卻猛然收縮,眼底還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狠戾。
「大,大佬,這鯤鵬煙是假貨,是我從虎哥那進來的貨。」
不過他倒是挺老實的,沒敢撒謊,不僅直接承認了這是假煙,還一股腦的出賣了自己的進貨渠道。
當然,這孫子肯定也沒憋什麼好屁,估計這個虎哥不是善茬,他無非就是想借刀殺人罷了。
杜蔚國不以為意的問道:「虎哥?他是什麼人?這煙是他造的?」
一聽這話,刀疤臉眼底的喜色更甚:
「虎哥姓周,外號下山虎,他是龍山區的角頭,大佬,我隻是小蝦米,我也不知道這煙是不是虎哥造的。」
角頭差不多就是社團地區坐館的意思,杜蔚國撇撇嘴,有些輕蔑的點評道:
「嘖,下山虎,這外號可特麼真挫啊,他是哪個社團的角頭?」
刀疤臉喏喏的回道:「竹,竹聯幫。」
灣灣這邊跟港島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幫派林立,社團紮堆,其中勢力最強的三大社團,依次是竹聯幫,四海幫,天道盟。
其中,天道盟是直到80年代後期才出現的,四海幫得罪了朝堂大佬,現在被當局壓製的萎靡不振,唯有竹聯幫如日中天,一家獨大。
不過時至今日,杜蔚國才不在乎這幫哪幫的呢,在他眼裡,這些社團全特麼都是垃圾。
此刻,外麵的雨已經停了,杜蔚國用手指撚滅煙頭站了起來,淡聲說道:
「行吧,把他的
刀疤臉頓時如蒙大赦:「是,是,大佬,虎哥在堂口在萬大路322巷,新聯雀館~」
杜蔚國聽後,慢條斯理的搓了搓手指,緩步走到刀疤臉跟前,居高臨下,滿臉嘲弄的看著他:
「好,那咱們最後算算帳吧,你們幾個爛仔賣我假煙,逼良為娼,還特麼玩仙人跳坑我,你倒是說說看,這筆債怎麼算?」
「啊,這,這~」
刀疤臉被問懵了,瞠目結
舌的,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刻,一直靜靜的站在角落,連大氣都不敢喘的阿稚,猛然攥緊了拳頭,因為過於緊張,臉色都慘白了。
她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杜蔚國就這樣走了,她等會將麵臨如何慘烈的遭遇。
杜蔚國猜的沒錯,阿稚確實是被刀疤臉強迫著乾這活計的,而且今天也真是她第一次出街乾活,保持著完璧之身。
當然,阿稚之所以能保持清白,也並不是刀疤臉他們有多講究江湖道義,僅僅是因為想好好調教一番,然後待價而沽,再把她賣個好價錢罷了。
女人,在這些無血無肉的卒仔眼裡,也不過就是貨物罷了,新舊的價格區彆很大的。
阿稚小時候,家裡的生活條件相當不錯,也算個大家閨秀,她父親是個級彆不低的前軍官,不過到了灣島這邊之後沒了營生就開始擺爛。
十來歲的時候,她的母親病故,父親沒了管束,愈發開始破罐破摔,最終淪落成了爛賭鬼。
隻短短幾年時間,他就敗光了萬貫家財,還欠了一屁股高利貸,不得不賣女還債,最後被砍死在了某個不知名的陰溝中。
而那隻鬆獅就是阿稚的買家,她是專門負責調教嫩豬的領家媽,而刀疤臉則是她的姘頭,借這個地方,借她手裡的姑娘仙人跳。
杜蔚國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拎著槍又壓前了一步,語氣冷冽喝罵道:
「怎麼?惹到老子頭上,你想就特麼這麼算了?」
刀疤臉偷眼瞥見眼前閃爍幽光的手槍,而杜蔚國此刻已經把手指套進了扳機,頓時嚇得亡魂大冒:
「不,不,大,大佬,我,我把阿稚送給您,然後讓給您包個28萬8千8的大紅包,你看行不行?」
28萬8,這個數目在灣灣這邊江湖規矩中,是專門孝敬長輩的重禮,相當於2600多美元。
這筆錢對刀疤臉來說,確實算是大出血了,但是對杜蔚國來說,簡直就不值一提。
「28萬8,淦!撒小,你特麼打發要飯花子呢?」
杜蔚國頓時暴怒,猛地上前,手一揮,直接用槍托狠狠錘在了刀疤臉的腮幫子上。
「噗~」
刀疤臉瞬間被錘出了一口老血,連帶著幾顆黃牙,半邊臉頓時就腫的沒了人樣。
或許是杜蔚國離得太近了,他左手邊的那個小弟猛然躍起,看樣子是想搶他的槍。
「砰!」
一聲悶響,杜蔚國疾如閃電般的抬腿,還不等他完全起身,44碼的大鞋底子就重重的瞪在了他的臉上。
這個倒黴蛋的鼻子瞬間就扁了,身形飛出去好幾米,撞在院牆上失去了知覺。
這一腳,杜蔚國大概用了2層力,鼻骨粉碎性骨折,重度腦震蕩,最少躺半年才有可能起來。
「淦!還特麼敢跟我動手,你們以為我無常是白混的,今天這事,沒有幾百萬,老子馬上就弄死你們!」
下一秒,杜蔚國目露凶光,還不等刀疤臉做出反應,就直接把手槍粗暴的塞進了他的嘴裡,做出一副馬上要黑吃黑的模樣。
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黑粗老長的,死死的抵在了刀疤臉的喉頭上,他登時疼得他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嗚嗚~嗚給,嗚給~」
刀疤臉此刻被嚇得褲襠都濕了,忙不迭的拚命告饒。
片刻之後,距離旅社3個街區外的路邊,一輛黑色寶馬汽車邊上,杜蔚國挑了挑眉,停下了腳步,把一個沉甸甸的書包扔給身後的阿稚。
阿稚手忙腳亂的接住書包,滿眼都是不解之色,杜蔚國靠在寶馬車上點了根煙,隨意的朝她拜了拜
手:
「你走吧,最近幾天都不會有人找你,離開灣灣,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吧。」
書包裡裝著40多萬台幣,還有一些美鈔,幾塊手表金戒指啥的,都是杜蔚國在明麗旅社裡搜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