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我的穿越為啥這麼陋正文卷第九百六十七章四九城,風雲再起!四九城,東城,紅星軋鋼廠,西區大庫。
傍晚,馬上就要入冬,白晝驟然變短,天色早早就暗了下來,西北風吹得嗚嗚直響,冷得人縮手縮腳,瑟瑟發抖。
這會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工人們也都回家了,諾大的廠區顯得空空蕩蕩,格外清冷。
“嗤~”
一列貨運火車吞吐白煙,緩緩的停在了軋鋼廠的內部車站上。
這列火車是從遼省發過來的,車箱裡裝滿了鞍山鋼廠趕製的連鑄圓管坯,這是軋製無縫鋼管必須的原材料。
這趟車本該昨天中午就抵達的,不過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拖到現在才到。
火車都停穩了,裝卸隊的工人們卻依舊三三兩兩的縮在一起,雙手抄在棉衣的衣袖裡,懶洋洋的沒人動彈。
“行了!都彆乾瞅著了,趕緊卸車,抓緊乾完活咱們去食堂吃小灶,今天夥食不錯,二合麵饅頭,燉大豆腐,還放了蝦皮!”
裝卸隊長戴國慶嘬了一口都快燙到手的煙屁股,這才戀戀不舍的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碎,大聲吆喝著。
“切,戴頭!這可是600多噸圓鋼坯,死沉死沉的能壓死人,咱還不得乾到後半夜啊?死冷寒天的,結果就給加幾粒蝦皮啊?”
這時候,有個胡子拉碴,身形胖大的裝卸工抹了抹鼻子站出來,叉著腿,陰陽怪氣的開了腔。
這家夥是個有名的刺頭,外號大虎子。
三代貧農出身,老子還是英烈,仗著這個身份,最近上躥下跳,揚叭的厲害。
不過他的話倒是引得了一片附和聲,裝卸工們頓時打開了話匣子,壞話連篇。
“是啊!這麼多硬家夥,憑啥就咱們一隊大半夜的加班卸車?”
“嘿,其實乾點活也不是不行,起碼給咱加兩片肉吧?”
“丫的,二隊那群孫子為啥就能正點下班,他是是大爺,咱們一隊是特麼後娘養的唄?”
“切,你以為呢?咱們本來就是後娘養的,人家二隊長可是調度科周科長的小舅子,還是革~”
眼下的裝卸隊,刺頭紮堆,聚集的都是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平時最喜歡惹事生非,無風三尺浪。
“丫的,都特麼閉嘴!一個個的,咋那麼多怪話呢?咱們一隊不是正好排班排到今天下午了嗎?
這光景,誰特麼能掐會算,知道火車啥時候到?乾點活還談條件,這是什麼覺悟?這是對待工作的態度嗎?”
裝卸隊長戴國慶黑了臉,扯著脖子吼道。
甚至他還熟稔的上綱上線的升了高度,一聽這話,裝卸工們頓時神色凜然,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掃了一眼還杵在原地,梗著脖子,滿眼不服氣的大虎子,戴國慶楞起眼珠子,沒好氣喝罵道:
“大虎子,你特娘的瞅啥啊?豆腐燉蝦皮還不行,你想吃啥?我把屁股蛋子肉喇下來給你吃唄?”
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將一物。
大虎子雖然混不吝,但是內心其實還挺怵戴國慶的,見他橫眉豎眼的,頓時訕笑著服了軟。
“嘿,戴頭,瞧您說的,我哪敢啊?就是痛快痛快嘴兒唄。”
“哈哈哈~”
粗豪的工人們哄笑起來,個彆膽子大的還開起著哄:
“就是,咱可不敢吃,戴頭,您可是幾個月不洗澡,上廁所都不帶紙的狠茬,那屁股得啥味啊?”
戴國慶沒好氣的對著他們連踢帶推:“滾你娘的蛋,少在這打岔,麻溜乾活去!”
能做這幫刺頭的隊長,戴國慶自然也是有些手段的,三言兩語,嬉笑怒罵間就解決掉了麻煩。
“艸!”
眼見裝卸工們已經陸續朝車廂走去,拉開膀子準備乾過了,戴國慶這才暗暗的送了口氣,掏出棉墊肩圍在脖子上,正準備過去。
“咦,說曹操曹操到,這孫子咋來了?”
突然看見調度科科長周旺正朝這邊快步走了過來,戴國慶非常詫異。
計劃經濟時期,大廠裡的調度科都算是咽喉要地,很牛皮的,同時也是裝卸隊的頂頭上司。
再說了,人家周旺最近混得尤其得意,算是大權在握。
戴國慶不像手下那些混不吝,他為人八麵玲瓏,心裡就算一萬個瞧不起,麵子上也不敢怠慢。
連忙小跑著迎了過去,滿臉堆笑:
“周科,這麼晚了還沒下班?您還親自來站台盯著,這也太敬業了?”
周旺是個40歲上下的中年人,帶著黑框眼鏡,文質彬彬,穿著一件泛白的藍色棉大衣,微微有些駝背。
“老戴,這麼冷的天,辛苦了,是我們沒有協調好車皮的到站時間,讓同誌們加班受累了。”
周旺的語氣很客氣,隻是眼神略微有些發飄,臉色也有點白,不過戴國慶卻沒留意到這些,有點受寵若驚的客氣道:
“嗨!周科,您著說得是啥話,計劃沒有變化快,車皮啥時候到誰能做得了主?來,點一根~”
戴國慶略顯殷勤的從兜裡掏出煙盒,扯出一根煙,經濟牌,眼下最次的煙,1毛錢一盒。
周旺按下他的手:
“來,老戴,抽我的吧。”
周旺翻手把一盒沒拆封的大前門塞到了戴國慶的手上:
“我最近咳嗦,煙輕,剩下的你給同誌們散一圈,都解解乏。”
大前門其實也不算啥好煙,正常2毛5一盒,但是眼下卻非常緊俏,是需要煙票才能去供銷社買到的。
而大前門的煙票在鴿子市已經炒到了2毛,還常常有價無市,沒錯,就算是眼下,鴿子市依然開著,而且比平時還要興旺些。
“哎呦,周科,這怎麼好意思?您~”
周旺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強擠出一個笑臉:
“嗨,老戴,咱們都是多少年的老同誌了,你還給我客氣啥?你們先忙著,我得趕緊去跟遼省來的同誌核對一下貨單,還得安排他們住下呢。”
“噯,噯,好,周科,那您先忙,有啥事吱言一聲~”
戴國慶是個懂事的,隨意客套兩句,轉身乾活去了。
“呼~”
周旺鬆了口氣,緊了緊棉衣,踹著手,快步朝火車的頭車走去,那裡有遼省來的同誌。
車廂門口,望著周旺遠去的背影,摩挲了一下手裡的大前門,戴國慶撇了撇嘴,小聲的嘟囔道:
“嗬,看來,這次從遼省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能讓周旺這無利不起早的主,都巴巴的親自趕過來迎。”
此刻,周旺已經走到了頭車的車廂門口,下邊依次走下來兩個人,一個是氣度沉穩的中年人,另外一個是方臉高顴骨的年輕人。
看見這兩個人的麵相,周旺心裡頓時就咯噔一聲,這特麼絕比不是京城本地人的模樣。
不過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隻能硬著頭皮湊上去,伸出手:
“你好,我是軋鋼廠調度科周圍,哪位是從遼省來的方建國同誌嗎?”
中年人客氣的跟他握了手,笑著朝他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方臉年輕人連忙湊到跟前說道:
“您就是周旺周科長?”
此刻,周旺的心裡已經湧起極度不詳的預感,麻木的點頭:“嗯,是。”
年輕人有些乾巴的解釋道:
“周科長您好,我叫唐建軍,這位是我們鋼廠物資科的方建國科長,他嗓子以前受過傷,最近天冷,剛好犯病了,說不了話,這是貨單和介紹信。”
說話的時候,年輕人還把一份貨單,以及兩張介紹信遞給了周旺。
周旺下意識的接過貨單,餘光突然瞥見介紹信的下角有點刺眼的殷紅,他頓時如遭雷亟。
渾身棘皮豎起,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呆在了原地。
中年人眉頭微皺,不著痕跡的朝年輕人使了一個眼色,年輕人連忙湊到周旺身前,壓低聲音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