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鷲人如其名,就是個禿頂大漢,隻剩耳上還有稀稀拉拉的一圈毛發,跟禿鷲的相似度極高。
他是英葡混血,二戰的時候,還參加過英吉利皇家空軍戰隊。
跟納粹在英吉利海峽血戰長空,後來又跟小日子在麵甸雨林裡拚過命,是個硬漢。
後來因為受傷,他被轉移到後方的大澳養傷,戰爭結束後,他個沒家沒業的老光棍,就順勢留在了大澳。
後來還用撫恤金根退伍費買了兩架翻新過的水上飛機,成立了一家飛機租賃公司,
說白了,就是專門往返大澳和東南亞,接送一些高端賭客的空中騾子。
禿鷲的真名又長又拗口,連他自己都懶著叫,時間久了,知道他真名的人越來越少,也就沒人叫了。
禿鷲的公司,呃,其實就是他的家裡,雷克率領手下直接破門而入,語氣也相當生硬:
“你是不是禿鷲?”
禿鷲獨身,是個胖大的白人老酒鬼,都下午了還在睡覺,被巨大的聲響驚醒,光著膀子從沙發上緩緩坐起。
看著荷槍實彈,殺氣騰騰的不速之客,禿鷲卻毫無懼色,棱著眼珠子,酒氣熏人:
“撲街!你們特麼的是誰啊?憑什麼闖進我家?”
禿鷲說得是粵語,口音很正,如果不看臉,光聽聲音,一定會把他當成老港。
不過眼下都已經5點多了,眼看就要天黑,馬克心急如焚,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他直接用槍口頂住禿鷲的胸口:
“禿鷲,我問你,馬克是不是從你這租賃了飛機!”
禿鷲低頭看了看頂住胸口的槍管,又掃了一眼雷克身後的外勤隊員,撇了撇嘴,語氣戲謔:
“嘖,特製的L1A1自動步槍,威爾斯公司防彈背心,沒穿軍裝,你們軍情六處的?
小子,你特麼知道我是誰嗎?老子玩槍的時候,你特麼還吃奶呢,雷娜呢?讓她出來見我。
雷克剛要發作,杜蔚國從後邊按住他的肩膀,越眾而出,語氣沉穩的說道:
“禿鷲,雷娜被人劫持了,那個馬克就是幫凶,他們很有可能是想利用你的飛機,逃往東南亞。”
看見杜蔚國,禿鷲的眉頭皺起,撓了撓習稀疏的頭發,藍色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你又是誰?我憑什麼信你?軍情六處組長以上,絕不可能有華人。”
這個醉醺醺的老禿子看似粗豪,其實十分細膩,而且他對六處的情況還如數家珍,絕非泛泛之輩。
畢竟是打過小日子的前輩,也不好直接動粗,杜蔚國大大方方的亮明了身份:
“我叫衛斯理,江湖上也有個不成名的諢號,叫煞神。”
“煞神?你是煞神?”
禿鷲眼珠子瞪得老大,上上下下的仔細端詳著杜蔚國:
“你如何證明~咻~”
他的話音未落,一枚煞神梭就緊貼著他的頭皮飛過,哆的一聲釘進了身後的牆壁裡。
禿鷲感覺頭頂一涼,雖然沒破皮,但是卻被勁風劃出了一道血檁子,火辣辣的疼。
禿鷲捂著光溜溜的腦袋,不怒反笑:
“哈!煞神梭,你特麼還真是煞神,好犀利啊,我聽雷娜提起過你,我老早就想見你了,哦,對了,我還有事想找~”
禿鷲有點混不吝,自來熟的伸出毛茸茸的胳膊,想去搭杜蔚國的肩膀,卻被一把拉住了手。
杜蔚國正色道:
“禿鷲,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我要儘快找到馬克,把雷娜就回來,一旦讓他們逃出大澳,就來不及了,所以,他是不是跟你租了飛機?”
禿鷲拍了拍腦袋:
“哦哦,沒錯,馬克這兔崽子,確實跟我包了一架飛機,撲街,我還納悶呢。
這小白臉突然出手這麼豪闊,難道是真的走了狗屎運,傍上了什麼大人物~”
禿鷲這家夥話賊密,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杜蔚國連忙打斷他:
“禿鷲,他定的飛機什麼時間出發,約定在哪裡接人?”
禿鷲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大喇喇的保證道:
“放心吧,定的是今晚8點在長琴島接人,現在時間還早呢,這兔崽子跑不了。”
杜蔚國眼中精光閃爍:“走,現在就帶我去找飛機~”
晚上6點半,天色漸暗,夕陽如血。
大澳外港碼頭,禿鷲朝吉普車窗外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車還沒停穩,他就急吼吼的跳了下去。
三兩步跑到碼頭上,禿鷲伸手薅住一個麻杆似的,正在碼頭抽煙的小夥,用力的晃著,暴跳如雷:
“撲你阿姆!猴子,老子的飛機呢?”
猴子被他晃得暈頭漲腦的:
“老板,皮特說顧客急著用,還加了錢,所以他就提前出發了!”
禿鷲氣急,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撲街!這特麼根本就不合規矩,有這種事,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
猴子捂著臉,委屈的不得了:
“老板,我給你打了幾遍電話,你都沒接啊,皮特說顧客加了1000美元呢,老板,咱們有什麼規矩啊?不是給錢就~~”
禿鷲怒不可遏,猛地揚起胳膊:“撲街!你還敢頂嘴,我特麼抽死你!”
杜蔚國走了過來,伸手攔住禿鷲,沉聲問道:“飛機是幾點出發的?”
“轟轟轟~”
此刻,雷克也帶著大隊人馬衝了過來,煞氣衝天,一看這陣勢,猴子頓時嚇傻了。
畏畏縮縮的看著杜蔚國,不敢說話,禿鷲怒吼:“猴子,你特麼想死嗎?趕緊說!”
“剛,剛走~”
禿鷲沒好氣的踹了他一腳:“撲街,剛走是多久?”
猴子都快嚇哭了:“大概,大概10幾分鐘。”
杜蔚國語氣冰冷:“他們的目的地是哪裡?”
猴子哆哆唆嗦的回道:“牛,牛頭島,荷包灣~”
禿鷲又給了他一巴掌,破口大罵:“撲街!不是長琴島嗎?”
猴子哭喪著臉:
“老板,我,我也不知道,皮特說反正顧客加錢了,就是顧客說的算~~”
牛頭島距離長琴島東向還有接近40幾海裡,都特麼已經快到香江的離島了,這個血獠當真是奸滑如鬼,煙霧彈不斷。
禿鷲沒好氣的咒罵著:
“冚家鏟,皮特這個該死的狗雜碎,他肯定的貪錢了,猴子,你說~~”
杜蔚國望著馬上就要沉沒在海平麵的夕陽,心中焦急,沒心情再去理會他們,而是轉向雷克:
“雷克,馬上把直升飛機調過來。”
雷克四處瞄了一眼,眉頭緊皺,神色猶疑:
“先生,這裡的環境過於複雜,直升機恐怕無法降落,強行停降,恐怕會出事故。”
他說的是實情,碼頭附近都是凹凸不平的瀝青路,甚至是坑坑窪窪的土路,周圍遍布高低各異,錯落破舊的棚屋。
海麵上還停泊著許多老式的帆船,此時船詭聳立如林,直升機確實很難降落。
杜蔚國抬眼看了一眼即將沉沒的夕陽,聲音冷酷:
“沒關係,高空懸停,軟梯登機,我自己先去,你們隨後再趕過來。”
雷克自然清楚杜蔚國的本事,就算自己這些人綁在一起也不是對手,他一個去,戰鬥力更強。
雷克瞬間想通了各種關節,不再違拗,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
“是,先生,我這就去調飛機。”
雷克才剛轉身,禿鷲就一步三晃的湊了過來,手裡還轉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鑰匙:
“行了,不用調直升飛機了,那破玩意東搖西晃的,飛得比王八爬得還慢,等你趕到,人特麼早跑沒影了,還是坐我的飛機追吧。”
說話的時候,禿鷲揚著下巴,指了指不遠處海麵上停著的一架白色的小型水上飛機。
他的語氣相當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