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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虎車上,雷娜親自駕車,她瞥了正在抽煙,一臉平靜的杜蔚國一眼,語氣有些好奇:
“衛斯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要在這裡搞這門生意你不是一向都最反感了嗎
再說了,南高麗彈丸之地,這地方的市場前景也不大,收益應該也就一般吧”
杜蔚國把目光從窗外收回,長長的呼出煙氣,語氣慵懶:
“蚊子再小,也是塊肉啊,我最近被美洲那邊的項目都快拖破產了,銀根緊縮,能賺一點是一點唄。”
這話純粹是胡謅白扯,雷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彆胡扯,你要是不想說就彆說。”
雷娜假模假式的板起了臉,杜蔚國笑了笑,彈飛煙頭,伸出手,輕輕的摩挲著雷娜的紅發,語氣幽幽的:
“雷娜,我是在布局,亞洲地區,除了華夏之外,比較有影響力的地方,無非就是東瀛,高麗,暹羅,阿三,港島。”
雷娜的目光閃爍,若有所思:“布局什麼局你想做地下世界的皇帝嗎”
杜蔚國嗤笑:
“哈!什麼皇帝大清早就亡了,開玩笑嗎我隻是想在高麗這邊也扶植一些勢力,多一些便利而已,手裡多上一份砝碼,也就多了一份退路不是嗎”
雷娜聽得將信將疑的,眉頭緊皺:
“如果隻是如此,衛斯理,你的選擇有很多,甚至你想接手金鬥漢,成為高麗地下錢莊的負責人,都未嘗不行。
可是你為啥偏挑這門喪儘天良的營生是因為暴利,還是你彆有所圖”
雷娜這娘們也不是好忽悠的,她的問題很犀利,一針見血的直指本質,杜蔚國也沒有繼續隱瞞,直接說了實話:
“嗯,沒錯,我確實很討厭南高麗這個國度,這門生意,最暴利,最缺德,傷害也最大,彼之砒霜,吾之蜜糖,所以我想才在這裡搞這門生意。”
雷娜自然明白杜蔚國為啥討厭這裡,她挑了挑眉頭,眼神遊移:
“衛斯理,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你還妄圖搞這一套嗎你想壟斷這門生意,大肆傳播,恐怕花旗和南高麗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杜蔚國不以為意的撇撇嘴,語氣有些痞賴:
“所以啊,這件事的促成,還需要軍情六處的背書,少不得雷娜處長從中斡旋,大力支持。”
雷娜翻起了白眼:“少來,我才不摻和呢,我們軍情六處做事也是有底線的好嗎”
一聽這話,杜蔚國差點直接笑出聲來,丫的,還真是又當又立啊,永遠都不要高估這些西方情報組織的底線。
後世,花旗國非常光榮的成為了全世界最大的消費地,獨占了60%的市場份額。
而貨源地仙人掌之國的那些不可一世的賣家,居然有一大半都是cia扶植的,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無恥之尤。
比起無恥,一丘之貉的軍情六處其實也是不遑多讓,不過杜蔚國畢竟要照顧雷娜的麵子,壓住情緒,嬉皮笑臉的說道:
“但求結果,莫問過程,我的底線是不會強迫彆人,雷娜處長,所有收益,你和我55分成。
怎麼樣這樣夠不夠誠意,這可是暴利的生意,而且這玩意還是無本生意,包賺不賠,5成收益,可未必就比放貸的利潤低。”
雷娜沉默不語,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如果按照杜蔚國的提議,她的手頭,一年就能多出幾千萬美元的經費。
而且這玩意還沒有本錢,也不用擔風險,聽起來確實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至於所謂的名聲,嗬,這玩意對於軍情六處這樣臭名昭著的情報機構來說,根本就是一塊擦屁股紙,真金白銀麵前,不值一文。
“那如果金鬥漢拒不合作呢”
雷娜明顯動心了,杜蔚國勾了勾嘴角,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語氣非常隨意:
“一條不聽話的狗,留之何用雷娜,你可彆告訴我,除了他之外,你們在漢城沒有能夠接受地下錢莊和國會議員的備選。”
一位實權派的國會議員,南高麗自民黨的黨魁,還是地下世界的教父,在杜蔚國的嘴裡,卻變成了一條不聽話的狗,生殺予奪,語氣輕鬆的,如同在說今天晚上吃什麼菜一樣。
曾經何時,杜蔚國作為砧板上的鹹魚,任人魚肉,對黑幕和陰謀深惡痛絕,可惜,時過境遷。
杜蔚國的變化,雷娜都是一直看在眼裡的,這種變化,讓她百感交集,心中感慨。
雷娜歎息一聲,語氣低沉:
“衛斯理,對待這個金鬥漢,你是真得謹慎一點,他和彙豐合作控製高麗的地下錢莊,雖然牽線搭橋的是我們,可他卻並不是我們的人,他另有後台。”
幼嗬,還有內幕,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劍眉一挑,來了興致:
“哦這樣看來,這個金鬥漢的背景還挺複雜,說說看,到底什麼情況,這個金鬥漢,他到底是誰的白手套”
雷娜咬了咬嘴唇,目光裡閃爍著難以言喻的隱晦光芒,沉吟了好一會,才慢慢把車停在路邊。
雷娜也沒說話,而是直接下了車,杜蔚國不明就裡,也跟著下了車,攬住她的肩膀。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麼情況”
雷娜在杜蔚國的衣服兜裡掏出煙盒,自顧自的點了一根煙,連抽幾口之後,才低聲說道:
“衛斯理,金鬥漢的後台,是一個叫索羅斯的家夥,他明麵上的身份,隻是彙豐銀行的高麗地區總經理。”
雷娜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杜蔚國愈發好奇,當也安靜的聽著,明智的沒有打斷她。
雷娜仿佛是有所顧慮,眉頭緊皺,又連續抽了幾口煙,長長的吐了一口煙氣,這才抿了一下嘴唇,仿佛是下了決心,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索羅斯的隱藏身份,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旁係子弟,共濟會的外圍成員,衛斯理,打狗看主人,這個金鬥漢,你真不能輕易動他,否則,永無寧日。”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雷娜如此忌憚,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羅(斯)柴爾德家族,共濟會,上帝之眼”
羅(斯)柴爾德家族,是地球上最神秘且富有的隱世家族,在歐美地區,甚至是淩駕於法律規製之上的存在。
號稱是花旗國的真正掌權者,權勢滔天,是某個特殊種族的領軍者。
在花旗國的資政圈流傳著這樣一個說法,民主黨屬於摩根家族,共和黨屬於洛克家族,而摩根和洛克,都是屬於羅斯柴爾德家族的。
這話雖然有玩笑調侃的成分,但是美元上刊印的上帝之眼,卻是實打實,做不得假的。
雷娜表情鄭重的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他們,共濟會,衛斯理,他們的實力無比強大,深不可測,勢力更是遍布全世界。
觸角幾乎涉及到了各個領域,始終都隱在幕後翻雲覆雨,大發橫財,就連克格勃和cia都不敢輕易招惹。”
杜蔚國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把雷娜手裡的煙頭接了過來,深深的嘬了一口:
“所以說,這個金鬥漢我不能動一旦動了,就會迎來羅斯柴爾德家族乃至整個共濟會的追殺”
雷娜鄭重的點點頭:
“衛斯理,你可千萬不要玩火,共濟會的勢力龐大到超越你的想象,能量更是無與倫比。
而且他們並沒有實體,所以行事更是百無禁忌,你雖然戰力天下無雙,但是你總有在意的人和事,所以你千萬不要衝動,”
雷娜沒有把話說儘,杜蔚國卻笑著替她說完了:“嗬嗬,以卵擊石”
沉默,雷娜目光沉沉的,卻沒有說話,但是不語本身就是一種肯定的回答了。
要知道,雷娜可不是膽小怕事之徒,也是一方大老,cia,克格勃,還有綠色貝雷帽,她都敢毫無顧忌的硬鋼。
如此看來,這個羅斯柴爾德家族當真是龐然巨物,凶威滔天,老虎屁股摸不得。
杜蔚國碾滅煙頭,彈飛,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嗬嗬,誰說他們沒有實體的,沙漠之中的那個勞什子希伯來國,不就是他們的老巢嗎我也不是不可以去耶路撒冷朝朝聖”
如遭雷亟,雷娜愣住了,隨即她的臉上瞬間露出惶急之色,驚詫的連眼睛都張大了,激動的聲音都有點扭曲:
“衛斯理,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襲擊這裡,後果比你動了白宮又或者紅場還要嚴重。
你可彆不信,你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瞬間就會眾叛親離,再無立錐之地,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敢保你,你難道要和全世界為敵嗎
雷娜的比喻,可能是多少是有點誇張,不過也不無道理,現在花旗和毛熊相互對立,得罪了其中一方,另外一方還可以提供庇護。
但是真的得罪了無孔不入,影響力無處不在的某個特殊種族,資本大棒高高掄起,還真是天下雖大,卻無容身之處。
杜蔚國咂了咂嘴,剛要說話,可是還不等他開口,雷娜就拉著他的胳膊,聲色俱厲的吼道:
“衛斯理,這件事,根本就用不著采取如此激進的方式處理,我可以努力從中斡旋,大不了,我們就另找一個代理人,重打鼓,立開張唄”
雷娜的語氣焦急,情真意切,臉都漲紅了,杜蔚國心中有點感動,笑著把她攬過來,輕輕的抱在懷裡:
“行了,行了,彆激動,我知道了,我又不是狂妄自大的憨批,我就是痛快痛快嘴罷了,不會招惹他們的。”
雷娜的麵色稍霽,不過她還是不太放心,苦口婆心的規勸著:
“衛斯理,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千萬彆陽奉陰違,輕舉妄動,你是沒跟這些陰險詭譎的家夥打過交道,不知道他們的可怕之處,真的,不值得。”
雷娜的語氣都已經近乎哀求了,眼中也滿是擔憂,杜蔚國心中一軟,溫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嗯,好,我知道了,雷娜,我答應你,就算這個金鬥漢不識抬舉,我也絕對不會動他。”
翌日,上午,杜蔚國正在翻看朝鮮日報,這是南高麗的第一官媒,昨天《精武門》劇組發布會經曆的戲劇性新聞。
通過一天的發酵,已經在半島引發了現象級的觀影潮,一票難求,目前,這個娛樂版的消息,居然硬生生的擠上了報紙的頭版頭條。
“嘖!好家夥,僅南高麗一天的票房就高達4萬美元,超過百萬港幣,創下了半島的影史記錄,同時也刷新了亞洲電影的票房記錄,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杜蔚國隨手放下報紙,點了一支煙,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胡茬,眼神有些陰鬱:
“丫的,這個金鬥漢有後台撐腰,果然夠硬氣,算了,既然已經答應了雷娜,最近就不動他了,過上幾天,我再自己偷偷的來一趟好了。”
港島到漢城,相距不過兩千公裡而已,杜蔚國現在的心靈傳輸能力很強大,隻需要在滬城短暫修整中轉一次,用不了2個小時就能抵達。
乾掉金鬥漢之後,當夜就可以返程,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
正琢磨著,房門被猛地人推開了,雷娜臉色陰沉,腳步急躁的走了進來:
“衛斯理,有人找你”
“嗯”
杜蔚國皺起了眉頭,略微有點詫異:“找我”
雷娜無奈的點點頭:
“對,彙豐銀行的高麗總經理索羅斯主動找上門了,衛斯理,你”
惡客臨門,雷娜欲言又止,杜蔚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站起身,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寬慰道:
“雷娜,你放心吧,麵對這種嚇死人的龐然巨物,我也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不會衝動的。
我一定會保持禮貌,和顏悅色,就算這位索羅斯先生出言不遜,百般挑釁,我也會笑臉相迎,絕對不會當場扭斷他的脖子。”
雷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當然知道杜蔚國是在揶揄她,她心裡明鏡似的。
杜蔚國這家夥傲骨錚錚,桀驁不遜,行事更是百無禁忌,同時又膽大包天,就沒有他不敢做的事。
彆說是區區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遠支旁係,就算是當代家主親至,又或者共濟會的會首親臨,杜蔚國也絕不可能卑躬屈膝。
史密斯外事公司的4樓,有一間類似會客廳的房間,真皮沙發上,端坐著一個態度沉穩的中年白裔男人。
年齡40歲上下,刀條臉,黑色卷發、鷹鉤鼻、長下巴、寬額頭、黑色的童孔,表情冷肅,穿著一件挺括體麵的黑色四件套裝西服。
非常典型的相貌和做派,像他這樣的人,前推30年,小胡子統治下的歐洲,絕對活不下來。
杜蔚國叼著煙卷,痞裡痞氣的走了進來,大喇喇的坐在他的對麵,也不寒暄客氣,直接開門見山:
“索羅斯先生是吧怎麼,你今天過來,是來給金鬥漢撐腰的”
“哈!衛斯理先生,久仰大名,之前始終無緣一見,今日難得一見,果然豐神俊朗,氣貫長虹,不負煞神的赫赫威名。”
杜蔚國說的是英語,言辭冷硬,而索羅斯說得居然是漢語,字正腔圓,而且成語也用的很是純熟,不吝溢美之詞。
杜蔚國略感錯愕:“索羅斯先生,漢語說得不錯啊。”
“當然了,衛斯理先生,我可是彙豐銀行亞洲地區負責人,平時大多時間,我都是要在港島駐留工作的,博大精深,意味深遠,我非常推崇,一直都在努力學習著。”
索羅斯這家夥非常健談,屬於那種長袖善舞的外交型人才,隻是寥寥兩句,就打破了剛剛略帶火氣的尷尬氛圍。
杜蔚國卻沒有和他聊天扯澹的興致:
“嗯,確實,索羅斯先生很有品味,不過像您這樣的大忙人親自登門,總不會是找我切磋的吧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索羅斯笑著點了點頭:
“好,衛斯理先生果然快言快語,您之前的提議,我很感興趣,隻不過這門生意的代理人,金鬥漢先生並不是合適的人選,所有我想和您具體商榷一下。”
杜蔚國挑了挑眉頭,不由來了興趣:“哦,願聞其詳”
索羅斯麵帶笑容,語氣不緊不慢的:
“衛斯理先生,華夏有句諺語,叫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裡,金鬥漢先生在本地根深蒂固。
他已經做到了國會議員,還經營了地下銀行,如果再接手生意,非常容易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麵,容易失去把控。”
聽見索羅斯如此坦誠布公,杜蔚國再一次錯愕了,這家夥還真是屢屢出人意表啊。
嘬了一口煙,略微思考了一下,杜蔚國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索羅斯先生,那你的具體提議是什麼”
索羅斯沒有馬上回答杜蔚國的問題,而是微笑著抽了抽鼻子,彬彬有禮的問道:
“衛斯理先生,您抽得是百年壽香煙嗎好品味,能給我也來上一支嗎”
杜蔚國嘴角一勾,掏出銀質煙盒遞了過去,索羅斯也不客氣,點點頭,扯出了一根,自己掏出一個精致的鍍金火機,點著了香煙。
該說不說,索羅斯確實是外交達人,三言兩語之間,就迅速的拉近了彼此的關係,氣氛變得融洽起來。
而他這樣的高端人才,還隻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外圍旁係而已,由此可見,傳說中的隱世家族,絕非浪得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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