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諸國為了表達對大漢朝,對羅昂這位燕侯的忠誠,都主動表示,要將自己國家的王位繼承人派到薊縣。名義上是作為使者,其實就是主動將王位繼承人放到薊縣來當人質,以表示對羅昂的忠臣之心。
另外,位於西域的馬場,已經擴大到了七座,花驄馬的規模,比一年前擴大了一倍有餘,而其它馬匹的規模,更是擴大了數倍不止。
羅昂放下手中的報告,然後笑道:“好啊!這些信息讓人精神大振!咱們這些年,總算沒有白忙活!”
說著,他想到一件事情,問道:“這上麵沒有提到那些俘虜的使用情況?那些俘虜應該很有用吧?”
戲誌才笑道:“主公,蔥嶺城之所以能夠這麼快就初具規模,馬場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擴建起來,其中就有不少俘虜們的功勞。另外,據在下目前得到的消息,各地礦場的產能,比半年前增加了一倍,而北方草原的新城、各條主要乾道,都在加緊施工之中,預計今年之內,都將陸陸續續完工。這也都得益於俘虜的勞動。”
羅昂點了點頭,道:“這樣就好!要不然白白養著那麼多人,豈不是浪費糧食嗎?”
說著,他看了看手中的報告,問道:“這報告中沒有說康居、安息那邊的情況?”
戲誌才抱拳道:“在下覺得,那邊的情況,單獨向主公報告比較好,所以沒有列入其中。康居的情況,倒是沒什麼可說的,而安息則在我們的支持下,十餘萬安息仆從軍變成了起義軍,在各地反攻羅馬人!羅馬人損失慘重,守不住占領的土地,並退出了安息。現在,安息已經複國,而那位被我們放回去的將軍,現在已經自立為王了。不過,根據目前得到的訊息,這位新的安息國王十分自大狂妄,自稱安息聖主,絲毫沒有要來覲見主公的意思!”
羅昂摸了摸下巴,嘀咕道:“雖然我不希望羅馬占著安息,但一個強大的安息國,也不是我所希望的。這樣的話,咱們就再放一批安息俘虜回去。我記得咱們手中還有一位安息將軍,先前的地位比那位安息聖主還要高啊!”
戲誌才聞言,立刻明白羅昂的意圖:“在下這就按照主公的意思去辦!”
羅昂道:“可以支援一些武器裝備,並且告訴他,我和大漢朝都支持他做這個安息的國王。”
戲誌才抱拳道:“主公英明,在下明白了。”
說著,他想起一事,道:“羅馬國內的內亂,比我們之前的想象還要嚴重得多!從目前獲得消息來看,那位羅馬元帥難以壓製國內的反對勢力。這場內戰,還不知道要打多久!”
羅昂笑道:“去打吧!狗咬狗,咬得越狠越好!”
說著,他想到趙嫣然已經在羅馬帝國內設置了探子分部,不知道她那裡是不是有關羅馬帝國的最新消息。
戲誌才離開後,羅昂獨自一人回到後院。他沿著湖泊邊的鵝卵石道路漫步著,想著當前的天下大事。
不知不覺間,他把思緒又轉到了孫仁的身上。
孫仁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羅昂不禁歎了口氣。
這時,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然後,他加快腳步,朝自己的院子那邊走去。
他走進院落,看見臥室的房門正敞開,而幾名侍女正一邊勞動,一邊說笑著。
這時,侍女們看見羅昂走了進來,全都嚇了一跳。
然後,她們上前行禮。
羅昂走到門口,看了看裡麵,發現臥室裡已經人去樓空了:“文姬她們呢?”
一名侍女回答道:“回主公的話,諸位夫人剛剛起身,都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羅昂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院落。
緊接著,他向趙嫣然的院子走去。
他走進院子,正好與趙嫣然撞在了一起。
趙嫣然驚呼了一聲。
羅昂聞言,下意識地抱住了阿依慕。
趙嫣然抬起頭,看見羅昂抱住自己,害羞道:“夫、夫君!”
羅昂問道:“你沒事吧?”
趙嫣然搖了搖頭,害羞道:“沒、沒事。”
羅昂笑道:“沒事就好。”
說著,他鬆開了手。
趙嫣然問道:“夫君此次前來,究竟有何事?”
羅昂聞言,這才想起此次前來的目的:“咱們還是到你的房間裡去講吧,這裡說話不方便。”
趙嫣然點了點頭,道:“好。”
說著,她領著羅昂,向她的房間走去。
不一會兒,他們走進了趙嫣然的房間。
羅昂道:“嫣然,我記得你派出了多名細作到柴桑。”
趙嫣然點了點頭,道:“其實,不需要夫君來說,妾身早就令柴桑的細作秘密調查尚香妹妹的情況了。”
羅昂聞言,緊張地問道:“她,還好嗎?”
趙嫣然道:“看來,妾身和董媛妹妹之前確實是誤會尚香妹妹了。她一到柴桑就被軟禁府中,可見她絕非心甘情願地前往柴桑的,應該就是如同大姐和月英妹妹判斷的那樣,是被孫堅派人誆騙回去的。”
羅昂問道:“她應該過得還好吧?”
趙嫣然道:“再怎麼說,尚香妹妹也是孫堅的女兒。根據從各個渠道查探到的情況,尚香妹妹除了不能離開府邸之外,其他一切如常。這一點,夫君倒是不必擔心!”
羅昂點了點頭。
趙嫣然接著說道:“妾身已經下令,讓柴桑的細作想儘辦法,與尚香妹妹取得聯係。”
羅昂笑道:“看來,我什麼都不用說了!”
趙嫣然聞言,白了羅昂一眼,然後微蹙秀眉,道:“這隻是其中一個難處。”
羅昂看著趙嫣然,等她繼續說下去。
趙嫣然道:“尚香妹妹並不知道我派出細作的事情。不知要如何取信於她?”
羅昂聞言,這才想到還有這麼個問題。他皺起眉頭,開始思考起來。
這時,羅昂心頭一動,向趙嫣然要來了木牘和毛筆,然後在上麵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放下毛筆,將木牘遞給趙嫣然。
“把這個內容告訴尚香,她就會相信了。”
趙嫣然接過木牘,然後看了一遍。
這時,她的眼眉向上彎起,然後偷笑起來。
羅昂老臉一紅,沒好氣地說道:“嫣然,五十步彆笑一百步!類似的事情,你不也做過了嗎?”
說著,他心頭一動,道:“對了,就是春節前的那天晚上,你……”
趙嫣然聞言,滿臉通紅地瞪著羅昂,道:“這種事情怎麼好拿出來說?羞死人了!不如就拿一件夫君送給尚香妹妹的首飾作為信物吧。”
柴桑。
孫夫人像往常一樣,從城外的道觀祈福回來。
馬車在一眾官兵和婢女的護擁下,行進在柴桑的大街上。
柴桑的百姓們認得孫家的標識,見他們一行人走過來,全都主動讓路。
這時,一個徐娘半老的中年婦人抱著一匹錦緞,衝到街道中間,擋住了孫夫人的車駕。
隊伍立刻停了下來。
負責保護孫夫人的軍官衝那名婦人喝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擋老夫人的座駕?”
那名婦人連忙跪下,然後大聲道:“夫人,草民這有上好的錦緞,想要獻給夫人!”
說著,她舉起手中的錦緞。
錦緞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熠熠生輝。
孫夫人掀開車簾,看見那名婦人和她手中的錦緞,問道:“你要將這麼好的錦緞獻給我?”
那名婦人道:“老夫人身份尊貴,也隻有老夫人有資格享用這樣的錦緞!這些錦緞落入老夫人的手中,才算是得其所哉了!”
孫夫人聞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草民何秀!”
孫夫人道:“我可不能憑白要你的錦緞。你跟我來吧。如果你的錦緞能得我女兒的喜歡,我便買下來。”
說著,她放下車簾,揚聲道:“回府!”
隊伍重新起行。
何秀捧著錦緞,跟在馬車旁邊。
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豔羨道:“這個女人真是好大膽,也是真好運啊!”
孫府大廳。
孫夫人看著手中錦緞的花色,讚歎道:“這錦緞的花色真是豔麗喜人啊!先前可從沒見過如此鮮亮的錦緞!”
立在孫夫人麵前的何秀立刻笑道:“老夫人喜歡就最好了。這是草民費了不少力氣才從薊縣弄到的貨色。聽說這些錦緞,原本都是要送入皇宮中的!”
孫夫人點了點頭,道:“很好!這樣的錦緞,你有多少?”
何秀道:“總共隻有五匹,都是這種花色的。”
孫夫人看向一旁的婢女,道:“去把尚香叫來。”
那名婢女應諾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她領著氣色不太好的孫仁,從外麵走了進來。
孫仁叫了聲母親,然後走到了孫夫人的身邊。
孫夫人拿著手中的錦緞,然後給孫仁看:“尚香你看,這錦緞多鮮亮啊!喜歡嗎?”
孫仁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孫夫人見孫仁興趣不大的樣子,準備把眼前的婦人打發走。
這時,何秀向孫仁躬身道:“草民早就聽說過小姐是女中英雌。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孫仁苦笑道:“你過獎了,我算什麼英雌啊!”
何秀捧著一個木盒,走到孫仁麵前:“如果小姐不喜歡錦緞,可看看這首飾。這也是草民千辛萬苦得到的寶貝呢!”
孫仁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對這些沒有……”
說到這裡,她露出震驚的模樣。她伸出雙手,拿起木盒中的金步搖,然後仔細端詳起來。
孫夫人將孫仁的神情舉止看在眼裡,以為孫仁喜歡這支金步搖:“尚香,如果你喜歡,咱們就買下來!”
孫仁道:“娘親,這件金步搖似乎有些來曆。我想向這位大姐詢問一下有關她的故事,不知女兒可否帶著這位大姐,去女兒那裡長談一番?”
孫夫人笑道:“去吧。”
孫仁告彆母親,然後領著何秀,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不一會兒,她們來到小廳。
孫仁屏退了所有侍女。
不一會兒,所有侍女都離去了。
何秀立刻朝孫仁拜道:“在下拜見尚香夫人!”
孫仁回到柴桑多日,第一次聽見這個再平常不過的稱呼。她激動不已,眼光顫顫悠悠,淚水都要湧出來了。
孫仁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夫君送給我的金步搖,會在你的手中?”
何秀道:“在下何秀,是趙嫣然夫人派到柴桑的細作。不久前,我接到命令,要想辦法接觸到尚香夫人!主公知道夫人是被誆騙回柴桑的,所以正在設伏,營救夫人回薊縣!”
孫仁聞言,淚水直接奪眶而出:“夫君,他、他相信我嗎?”
何秀道:“主公一直都相信夫人,大夫人她們也都相信夫人!大夫人說,希望端午節的時候,妹妹已經回家了!”
孫仁感動不已,喃喃道:“姐姐!”
說著,她回過神來,然後拿出手帕,抹掉了淚水,問道:“你有何打算?”
何秀道:“此事恐怕無法操之過急。這府邸周圍密布甲士,恐怕還得找機會才能行動。屬下目前還沒有好的辦法。”
孫仁道:“我會請求娘親,讓你可以隨時來府中見我。至於脫身之事,我們可以慢慢計較。不過,我希望不要使用刀兵,我不希望傷害到孫府中的任何人。”
何秀抱拳道:“在下明白!”
晚些時候,孫仁來見母親:“母親,我與何秀大姐一見如故,不知可否讓她經常來府中陪我說說話?”
孫夫人見女兒神采奕奕,內心十分高興:“這有何不可?”
說著,她看向何秀,道:“何秀,你以後可以隨時過來,我會交代門衛的。”
何秀躬身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