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王磊聽見這聲音,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立刻尋聲看去,看見牛輔出現在了視野中。
牛輔打馬來到王磊麵前,然後翻身下馬,問道:“是你?”
王磊道:“是我。大將軍離開眉鄔之後,怎麼退到了這裡?”
牛輔歎了口氣,十分感慨地說道:“沒想到我牛輔英雄一世,竟然會被馬騰、韓遂兩個宵小之輩逼到如此境地。待我重振旗鼓,定要將馬騰、韓遂碎屍萬段,以消我心頭之恨!”
王磊問道:“不知大將軍還有多少兵馬?”
牛輔回答道:“現在雖然隻剩下數千名官兵,但隻要我回到武都郡,定能立刻聚集起數萬大軍。對了,你為何在這兒啊?”
王磊歎了口氣,一五一十地將之前的事情講了出來。
牛輔聽了王磊的話,道:“沒想到王允要利用烏桓人和匈奴人的勢力,來對抗羅昂。對了,你現在打算去哪裡?”
王磊搖了搖頭,道:“暫時還沒有定論。”
牛輔道:“你暫時呆我這裡吧,說不定我們可以相互幫助呢!”
王磊道:“也隻能這樣了。”
不久,馬騰、韓遂回到了長安。
然後,馬騰便派韓遂率軍出城,在長安與霸陵之間駐紮,與長安成犄角之勢,遙相呼應。
對於已經踏入關中大地的羅昂軍,馬騰嘴巴上說得豪氣乾雲,但心裡卻格外謹慎,畢竟人的名,樹的影,羅昂的威名令他頗為忌憚。
這時,馬騰接到了韓遂送來的急報,說羅昂率領的主力部隊已經出現在了霸陵。
馬騰立刻緊張了起來,急忙令各軍嚴加戒備。
不久,他又接到韓遂的急報,說羅昂親率大軍,直接向他發起進攻了,請求馬騰率軍增援。
他不敢怠慢,一麵令軍隊備戰,一麵傳訊給韓遂,讓他嚴防死守,自己會在合適的時機,親率騎兵,去突襲羅昂的側後。
他施行的戰術是以逸待勞,防守反擊,準備等到羅昂大軍在韓遂身上耗費了大量氣力之後,再發起凶猛的反擊,直接擊潰對手。
他站在巍峨的城門樓上,眺望著東邊,眉頭緊鎖,顯得有些凝重的模樣。
這時,一名一身戎裝,英姿颯爽的女將快步來到馬騰的身後,抱拳道:“父親,世叔派人回信,說將按照父親的意圖,嚴防死守,以待敵軍疲勞。”
原來這個姿容不俗的女將,就是馬騰的女兒——馬雲祿。她與董媛相比,也絲毫不遑多讓。
馬騰點了點頭,問道:“如今戰況如何?”
馬雲祿抱拳道:“來人說,羅昂方麵並未發起猛攻,而是在世叔軍營的對麵紮起一座營壘,應該是準備先休整一下,然後再發起全麵進攻!”
馬騰麵露思忖之色,心中頗感不安,喃喃道:“這個羅昂是不是有什麼陰謀啊?”
馬雲祿道:“父親多慮了。那羅昂又不是神仙,大軍遠來疲憊,需要時間休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馬騰搖了搖頭,皺眉道:“羅昂用兵險惡,決不可疏忽大意。”
說著,他看向馬雲祿,道:“派人通知你世叔,請他務必提高警惕,說不定羅昂會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對他發動突襲。”
馬雲祿心裡不以為然,但畢竟是父親的命令,她也不敢怠慢,抱拳應諾,迅速下去了。
馬騰望著遠方的天空,微微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羅昂,我已經嚴陣以待了,你有辦法打破這樣的局麵嗎?”
當天晚上,一支由小船組成的船隊沿著渭河,無聲無息地溯流而上。
沒過多久,前方的一片黑暗中出現了點點火光。
船上的一名軍官立刻壓低聲音,對旁邊那個大將模樣的人物說道:“徐晃將軍,前麵就是渭水浮橋了。”
徐晃點了點頭,道:“所有船隻放緩速度,慢慢靠近,絕不可發出任何響動,違者立斬!”
那名軍官應諾一聲,然後以特殊的方式傳下命令。
很快,船隊放緩了速度。
渭水浮橋是位於渭水上的一座大型浮橋,不久前被毀,但在馬超、閻行奪取了眉鄔之後,又重新架起了。
這座浮橋現在是長安與眉鄔兩軍之間的連接樞紐,戰略地位非常重要。
此時,守衛渭水浮橋的將領是馬騰部將粱興和他麾下三千步軍。
馬騰以三千名兵馬守衛浮橋,足見他對這座浮橋的重視程度。
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浮橋上的哨兵已經疲憊不堪,許多人都在打瞌睡。
一個哨兵見旁邊的同伴靠在木墩上睡著了,立刻將他搖醒,沒好氣地說道:“咱們還在站崗,你怎麼就睡著了。”
那名同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笑道:“緊張個屁啊!羅昂正在與韓遂大將軍對峙,咱們這現在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好可以趁這個時候放鬆一下。”
說著,他指了指遠處其他的哨兵,道:“你看彆人,不都睡得正好嗎?你彆吵老子了,老子要眯一下,等會兒就要到接班的時候了。”
然後,他就重新閉上眼睛,開始打瞌睡了。
那名哨兵見同伴如此,又見其他哨兵也都這個樣子,覺得同伴說的有道理,索性也有樣學樣,靠著木橋上的木墩,然後合上眼睛,和周公釣魚去了。
這時,水中有許多淺淺的漣漪正緩緩靠近浮橋。
很快,漣漪來到了浮橋邊。
隻見許多黑影鑽出水麵,然後躍上浮橋,殺死了浮橋上的哨兵。
粱興正在自己的大帳中睡得香甜。
就在這時,大帳外麵傳來了巨大的喊殺聲。
粱興立刻睜開眼睛,然後坐了起來,一時還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一陣陣喊殺聲從外麵席卷而來。
梁興朝外麵看去,看見火把的光輝在外麵亂閃,映照出無數亂糟糟的身影,慌忙地跳下床榻,便慌慌張張地穿衣穿褲。
一名軍官跌跌撞撞地奔了進來,急聲道:“不好了將軍,羅昂軍殺進大營了!”
粱興聞言,便顧不上穿上自己的鎧甲,立刻抄起自己的長槍,直接奔出了大帳,卻看見羅昂軍正在自己的軍營中縱橫馳突,如入無人之境,而自己手下的官兵正四散奔逃。
粱興顧不上細想,立刻準備逃走。
就在這時,一道凶猛地聲音傳來了:“賊將休走!”
粱興被嚇了一跳,不由地循聲看去,赫然看見一個氣勢凶猛的大將提著戰斧,朝自己衝來了。
粱興見自己難以脫身,慌忙挺槍迎戰。
徐晃大步衝到粱興麵前,斷喝一聲,手中大斧直接掄起,朝粱興橫掃而去。
粱興慌忙揮槍格擋,但手中的長槍被對方的大斧撞飛了出去。
這時,粱興身邊的那名軍官拔出長刀,衝向徐晃。
徐晃瞥了他一眼,右手一拖戰斧,順勢向上一撩。
那名軍官躲避不及,被戰斧劈中胸膛,頓時慘叫一聲,直接倒在血泊中。
粱興見狀,轉身逃命。
徐晃大喝一聲,將手中的戰斧朝粱興投擲出去。
戰斧呼嘯飛舞,直接打在了粱興的後背上。
粱興慘叫一聲,摔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後抽搐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天還沒亮,正在睡夢中的馬騰便被馬雲祿焦急的呼叫聲驚醒了,立刻坐了起,看向馬雲祿,問道:“怎麼回事?”
馬雲祿抱拳道:“剛剛接到急報,渭水浮橋失守了!”
馬騰聞言,跳下床榻,問道:“什麼?”
馬雲祿皺眉道:“根據急報所言,不久前,徐晃突然率軍從水路上來,發動了突襲。我軍猝不及防,粱興將軍陣亡,渭水浮橋被奪去了!”
馬騰道:“原來羅昂的殺招是在這裡。他故意大張旗鼓地與我軍對峙,其實是讓徐晃奇襲渭水浮橋。他這是要截斷我們與眉鄔之間的聯係啊!”
說著,他看向馬雲祿,問道:“渭河浮橋是否已被焚毀?”
馬雲祿搖了搖頭,道:“沒有。”
馬騰大為驚訝,思忖道:“突襲渭水浮橋的目的就是為了切斷我們與眉鄔的聯係,卻為何不放火焚毀呢?”
馬雲祿搖了搖頭,抱拳道:“父親,不管原因為何,總之敵人並未焚毀浮橋,我們還有機會奪回來,應當立刻調動大軍,奪回渭水浮橋,畢竟渭水浮橋被毀,對於我軍會非常不利!”
馬騰稍作思忖,喃喃道:“隻怕這就是羅昂希望我們做的。我軍若是離開長安反攻渭河浮橋,韓遂賢弟豈不變成了孤軍?到了那個時候,羅昂必然全力圍攻韓遂賢弟,韓遂賢弟勢必不敵,若是落得個全軍覆沒的結果,長安就危險了!”
馬雲祿這才想到這個問題,驚道:“好毒辣的計謀啊!”
馬騰冷笑道:“羅昂用兵從來都是如此毒辣凶險。立刻傳令你世叔,說明這邊的情況,叫他於今晚悄悄拔營退回長安!”
馬雲問道:“那麼渭水浮橋怎麼辦?”
馬騰道:“羅昂方麵要發現你世叔撤退,最早也得到明早之後,我們今晚調動兵馬反擊渭水浮橋,定可叫羅昂方麵措手不及。哼,他跟我玩聲東擊西的把戲,我便還他一招將計就計!”
馬雲祿麵露喜色,抱拳道:“父親英明!”
韓遂接到馬騰的緊急傳訊,得知了渭水浮橋失守的消息,大吃一驚,然後便按照馬騰的要求,下令全軍準備。
半夜十分,大軍悄悄地離開了營地,往長安方向撤退。而營地裡的旗幟燈籠一律如故,以迷惑羅昂方麵。
第二天一大早,羅昂像昨日一樣登上高處眺望敵營,發現敵營中竟然異常的安靜,半個人影也沒有,頓時心頭一動,立刻叫來張飛,令他率軍突襲敵營。
張飛率大軍出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便湧入了對方的營地,看見整個營地空空如也。
張飛回到羅昂麵前,向羅昂稟報道:“主公,營地裡半個人都沒有,應該是昨天夜裡逃走的!可恨斥候竟然沒有察覺,我定要嚴懲他們!”
羅昂擺了擺手,道:“昨夜夜黑風高,對方又有心隱藏行動,斥候是很難察覺的。馬騰這家夥還真是不簡單啊,我之前倒是小看他了。傳令下去,大軍進軍長安!”
此時,馬騰親率精銳主力,離開長安,開始反擊占領了渭水浮橋的徐晃所部。
反擊來得十分猛烈,直接將徐晃所部打得措手不及,但徐晃早有準備。
隻見徐晃麾下的官兵早已占據浮橋附近的有利地形,麵對洶湧而來的西涼鐵騎,射出一波波箭雨,打得西涼鐵騎人仰馬翻。
不一會兒,西涼鐵騎的洪流便湧到了浮橋附近的徐晃軍陣線前,一邊呐喊著,一邊發起了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