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輔怒道:“閉嘴!你該為我出謀劃策,而不是來給我潑冷水的。你究竟是我的部下,還是羅昂的部下?”
賈詡歎了口氣,不再說話了。
一名部將朝牛輔抱拳道:“將軍,過幾日就是太師壽宴了,不如就趁此機會,落一落羅昂的臉麵,好讓小姐寫下休書。”
牛輔聞言,大喜道:“好計策,就這麼辦!”
賈詡搖了搖頭,心裡暗想道:此事哪有如此簡單,太師嫁女又豈是單純嫁女?如此作為,不過是憑白得罪了羅昂而已,根本就是愚夫愚蠢的行為。
不過,賈詡知道他說出來也沒用,隻會憑白招來牛輔的怒火,索性什麼話也不說。
幾天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終於到了董卓壽宴的日子。
這天一大早,整個長安城裡都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城裡家家戶戶都得到了董卓方麵發放的酒肉,因此到處都像過節一般熱鬨。
羅昂正在彆院吃早飯,外麵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便抬起頭,看見換上了女裝的董媛風風火火地來了。
羅昂調侃道:“媛媛,你今天穿上這麼美女裝,我都差點沒認出來!”
董媛嫣然一笑,走到羅昂對麵,然後坐下,拿起羅昂麵前的一隻饅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羅昂見狀,嗬嗬一笑,道:“慢點吃,沒人跟你強。”
董媛點了點頭,因為嘴裡有食物,所以含混不清地對羅昂說道:“我打算跟你一起去參加爹爹的壽宴。”
羅昂問道:“不會是現在就要去吧?”
董媛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道:“還早呢,咱們等到天快黑的時候去就可以了。”
羅昂接過饅頭咬了一口,故作思考狀,喃喃道:“不知道大小姐的滋味有沒有饅頭這麼好?”
董媛嗔道:“你才是饅頭呢!”
太陽西斜,天色昏暗下來了。
來自各地的賓客陸陸續續地來到太師府。
隻見太師府大門口門庭若市,好不熱鬨,而太師府內則是一片燈火輝煌的景象。
此時,一群黑衣人帶著兵器,悄悄地埋伏在了太師府附近的一條小巷內。
羅昂與董媛並騎而來,一路上有說有笑。
他們都沒有帶多少隨從,隻帶了張郃和兩個親兵,而且全都乘馬。
很快,他們來到大門口下馬。
負責迎賓的官員看見羅昂和董媛來到,立刻上前迎接,滿臉堆笑地抱拳道:“小姐、燕侯!”
董媛問道:“爹爹出來了嗎?”
那名官員搖頭道:“還沒有。”
董媛拉著羅昂的手,進入了大門,而張郃和兩個將士也跟了進去。
這時,有一個仆役走了上來,將張郃和兩個將士請去了偏廳。
他們是沒法出席壽宴的,隻能在偏廳喝酒等候羅昂和董媛。
董媛拉著羅昂,徑直走進了大廳。
此時,酒宴還未正式開始,而大廳上卻是一片喧囂,相熟的人相互閒聊著,笑聲不時響起。
有一名婢女迎了上來,將董媛和羅昂引入了他們的座位。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安排的緣故,董媛和羅昂的座位緊挨在一起,位於武將最高等的區域之中。
許多人的目光投過來,有羨慕的,有崇拜的,當然更多的恐怕還是嫉妒。
羅昂掃視了一眼大廳,看見這座不輸於皇宮大殿的大廳上已經高朋滿座,竟然坐了有好幾百人,而且還不斷有客人進來。
這時,有一名婢女快步來到董媛身旁,小聲對董媛說了一番話。
董媛點了點頭,看向羅昂,對羅昂道:“夫君,祖母叫我呢,我去看看祖母。”
羅昂點了點頭,道:“好,替我問候祖母。”
董媛開心一笑,站起身,跟隨那名婢女,從側門出去了。
羅昂朝周圍看了看,看見隻跟自己隔了一個位置的華雄,頓時心頭一動,笑著向華雄打招呼:“奉先!”
華雄聞言,便抬起頭,看見坐在自己旁邊的羅昂,朝羅昂抱拳道:“羅兄!”
羅昂笑著對呂布說道:“奉先,不知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再一起喝一杯。”
華雄笑道:“我們以後再說!”
然後,羅昂跟華雄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這時,一個六十多歲,氣度不凡的文官走到羅昂的酒案前,朝羅昂抱拳一禮,道:“在下司徒王允,見過燕侯。”
羅昂聞言,心頭一動,起身回禮道:“司徒大人。”
王允微笑道:“在下久仰燕侯威名,想要與燕侯閒聊幾句,不知燕侯可願賞臉否?”
羅昂笑道:“司徒大人客氣了。能與司徒大人說話,乃是末將的榮幸。”
王允微微一笑,道:“壽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便到前院走一走吧。”
羅昂點了點頭,道:“司徒大人請。”
說著,他和王允並肩走出了大廳。
兩人這樣的行為,並沒有引起旁人格外的關注,因為這樣的交流,在這種場合是司空見慣的,沒什麼奇怪之處。
兩人從大廳出來,在前院旁邊的一處小樹林中閒逛起來。雖然說是小樹林,但也是燈火輝煌的。
此時,在前院閒逛閒聊的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六、七個人。
王允微笑道:“燕侯威震天下,無人能與燕侯相提並論啊!”
羅昂抱拳道:“司徒大人過獎了。”
王允感慨道:“我們大漢能有燕侯這樣的人才,可以說是漢室之福啊!”
羅昂嗬嗬一笑,道:“大漢嗎?也可以這麼說吧。”
王允聞言,不解地問道:“燕侯此言何意啊?難道燕侯不是大漢的燕侯嗎?”
羅昂笑道:“說是可以這麼說,但我現在是太師的女婿,所以說是太師的燕侯可能更加合適一些吧。”
王允笑著點了點頭,道:“燕侯此言也有道理。當今太師為陛下勞心勞力,燕侯確實可以說是太師的燕侯。好在有太師在,否則大漢的天下也不知道會變成個什麼樣子。太師可以說是我們大漢的社稷之臣啊!”
說這話的時候,王允偷偷地觀察羅昂的神態,看見羅昂神情平淡,並沒有表現出對他這番話抵觸的神態來,不禁暗自皺眉。
王允問道:“燕侯覺得當今天下大勢如何?”
羅昂回答道:“漢室權威儘喪,群雄並起,爭奪天下,隻會讓天下越來越亂。想要恢複到以前那樣,我看是不可能的了!”
王允問道:“燕侯乃是太師心腹,不知燕侯覺得太師能否力挽狂瀾,匡扶漢室天下?”
羅昂感覺王允這家夥從開始到現在,一直都在試探自己,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淡淡地回答道:“我倒是覺得太師最終會取而代之,可能更合適一些吧!”
羅昂這是故意奇兵突出,想要看看王允的反應。
王允一聽到羅昂這話,神情立刻不自然起來,很快就掩飾下去,道:“燕侯所言倒也不是沒有道理。所謂天道循環,漢室到了如今,也許已經走到了儘頭。”
這時,打更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了。
王允抱拳道:“今日與燕侯一番談話,令在下獲益良多啊!”
羅昂笑著抱拳道:“司徒大人客氣了,應該是我獲益良多才是。以後還要請司徒大人多多提點。”
王允笑道:“燕侯何須在下提點,倒是在下還要請燕侯在太師麵前美言才是啊!”
羅昂笑道:“好說好說。”
王允道:“時辰差不多了,你我還是儘快入席吧。”
於是,他們便轉身,朝大廳走去了,回到大廳上,坐回了各自的座位。
羅昂朝王允看去,看見王允和身旁的文官言談甚歡,也不知道他剛才的那番言語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時,董媛從側門進來,回到了羅昂的身旁。
羅昂笑道:“回來了。”
董媛臉色一紅,應了一聲,坐回了座位。
羅昂看見她這個樣子,大感奇怪。
他正想詢問,一個嬌美的婢女突然出來,站在主位的台階上,揚聲道:“太師駕到!”
大廳裡交談的嘈雜聲頓時停止,瞬間變得鴉雀無聲了。
所有人都朝側門看去,看見身著盛裝的董卓在一群嬌美侍女的簇擁下,向主位的方向走來了,並且在主位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