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羅昂一行人徑直地朝正對著他們的那座長安城門走去。
這是真正英雄的城市,華夏一族以他為首都時開創了傲視千年的榮耀,直到二十一世紀,依舊縈繞在每個國人的心中。
不過,可能很多人都已經忘記了,這榮耀絕非什麼仁義道德取得的,而是靠鐵血銳兵和連場的惡戰上建立起來的,因為隻有殺伐和鮮血才能獲得尊嚴,才能獲得未來的繁榮,除此之外,彆無他途。
繁榮和強盛,就好像是一棵植根於鮮血和屍骨中的大樹,隻有用敵人的鮮血和骨肉才能讓它茁壯成長,最後開出盛世之花,否則的話,再繁榮的國度也不過是一頭養肥的大豬,最終隻能成為滋養彆人的枯骨和血肉,就如同宋朝一樣。
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城門口。
一名官員模樣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來,朝羅昂躬身一拜,滿臉堆笑地問道:“請問閣下可是燕侯大駕?”
羅昂點了點頭,道:“是我。”
那名官員連忙又拜了一拜,道:“下官是奉命在此迎候諸位將軍大臣的。在下名叫侯方,現任禮部左侍郎。”
羅昂抱拳道:“原來是侯大人。”
侯方連忙說道:“下官可不敢當啊,燕侯實在是折煞下官了。燕侯請隨下官來,為銀河準備的下榻府邸已經準備好了。”
羅昂點了點頭。
侯方道:“燕侯請隨下官來。”
羅昂抱拳道:“有勞了。”
侯方連道不敢,然後跨上手下官員牽來的坐騎,引領著羅昂一行人進入了長安。
進入長安城,一種古樸恢弘的氣質一下子迎麵而來。
隻見一片片民居鱗次櫛比,遠處巍峨高聳的皇宮在太陽的襯托下,顯出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來。
羅昂見狀,感歎不已,頓時有一種觸摸到祖先輝煌的激動縈繞在心頭,然後便發現長安的街道雖然很大,完全不遜色於洛陽。不過,街道上行人不多,而街道兩邊的店鋪開張的也不多,大部分都是關著的。看來,人口對長安經濟的影響並沒有隨著董卓的遷都而有多少的改觀。
羅昂問道:“現在長安城裡有多少人口?”
侯方道:“大概不到五萬戶吧。”
羅昂聞言,有些難以置信,問道:“隻有這麼點人?”
侯方歎了口氣,道:“這還是因為太師遷都過來的緣故。在此之前,長安隻有兩萬餘戶。關中凋敝多年,是無法與洛陽相提並論的。”
羅昂麵露思忖之色,問道:“是否因為糧食產量不足的緣故?”
侯方點了點頭,抱拳道:“燕侯明鑒,正是如此。唉,這關中越來越乾旱了,糧食產量也隨之越來越低。一般農民很難靠種地養家糊口,而原本呆在關中的農民許多都已經舉家外遷了!”
羅昂問道:“難道就沒有想過修建水利工程,以改善灌溉條件嗎?”
侯方苦笑了一下,道:“燕侯說的極是。其實,關中本不缺水,外有黃河,內有渭水,其他河流更是數不勝數。可是,修建水利工程開銷極大,而且短期內難見收益。所以,很少有人願意花費有限的資源,去修建這種能夠造福後代的水利工程。”
羅昂聽到他這番話,不禁思忖起來。
“燕侯,到了。”侯方的話,將羅昂的思緒拉了回來。
羅昂看見一座規模不小的府邸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大感意外,問道:“侯大人是不是搞錯了?這是給我下榻的地方?”
侯方連忙抱拳道:“這是太師的吩咐。燕侯的身份不同於一般官員,理應特彆對待。現在,這座府邸便作為燕侯臨時的府邸了,而且府中的奴仆婢女都是現成的。燕侯若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們就是了。”
話音剛落。
這時,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眾仆役婢女從大門裡湧了出來,朝羅昂拜道:“恭迎燕侯!”
羅昂看到這樣的場麵,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侯方趁機朝羅昂拜道:“燕侯若沒有彆的什麼吩咐了的話,下官便告退了。”
羅昂抱拳道:“多謝!”
侯方連道不敢,然後勒轉馬頭離開了。
羅昂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便翻身下馬,率領眾人進入了大門。
為首的那個中年仆役跟在羅昂身邊,一臉諂媚地對羅昂說道:“燕侯若有需要,可儘管吩咐小人!”
然後,一群人走進了大廳。
隻見大廳上陳設樸素,三麵牆壁上都掛滿了虎頭、豹頭等裝飾品。
羅昂對那個中年仆役說道:“你先下去吧。”
那個中年仆役應諾一聲,然後離開了。
羅昂安頓下來之後,立刻和董媛一起趕去太師府,拜見董卓。
董卓看見羅昂和董媛來到,露出十分高興的樣子,然後從特製的軟榻上站起來,挪動著他那肉山的身子,來到羅昂和董媛的麵前,抓住羅昂和董媛的手臂,笑道:“你們終於來了。今日一定要留下來與我好好喝一頓酒!”
羅昂對於董卓的熱情始終有些不適應,乾笑道:“嶽父既然發話了,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董卓哈哈大笑起來,重重地拍了拍羅昂的肩膀。
羅昂被董卓的手掌拍得晃了一晃,頗感吃不消。
董卓叫羅昂坐下,然後挪回到軟榻前,又坐了回去。
董卓看向董媛,道:“媛媛,你去看看你母親吧,她十分想念你。”
董媛點了點頭,道:“好的,父親。”
說著,她看向羅昂,道:“夫君,你要好好陪我父親。”
羅昂看向董媛,點了點頭,道:“放心好了,媛媛。”
然後,董媛就進入了裡屋。
董卓見董媛進入了裡屋,看向了羅昂,皺起了眉頭,道:“賢婿,最近有不少人在我麵前告你的狀啊!”
羅昂知道董卓要說什麼,故作不解地問道:“我所作的事情,向來都是問心無愧。不知是些什麼人,告我什麼狀?”
董卓道:“有人狀告賢婿你對士族們強征暴斂,將他們的錢財都通通拿走了。此事已經被我駁回了。我告訴他們,絕無此事。如今局勢混亂,賢婿要籌措軍費,又不想增加百姓負擔,這樣做也是應該的!”
羅昂沒想到董卓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禁有些感激,抱拳道:“多謝嶽父理解。正如嶽父所言,小婿如此做法,也確實是迫不得已!”
董卓道:“不過,賢婿你也不要生那些人的氣。一群酸腐文人,你不要理會就好了。”
羅昂道:“嶽父放心,小婿可沒閒工夫去生那些人的氣。”
董卓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賢婿你是很有胸襟的!”
羅昂笑了笑,心裡突然升起一個感覺來,感覺董卓似乎並不像之前想象的那樣粗陋膚淺,頭腦簡單,而且董卓看起來很粗魯,其實還是很有城府的。
羅昂抱拳道:“嶽父,我這段時間從洛陽士族那裡獲得軍餉不少,特地帶來了價值五百萬緡的軍餉獻給嶽父以貼補軍需。”
董卓聞言,眼睛瞬間一亮,道:“賢婿有心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今日我要和賢婿痛痛快快地喝一頓酒,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