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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軒轅大磐,我來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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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離陽異軍突起的趙家私生子?」麵容冷逸酷似男子的南宮仆射在猶豫片刻以後,不等麵前枯槁文士回答,繼續開口問道:「李軍師莫非就不擔心你們北涼那位小人屠?」

此刻的聽潮閣裡隻有盞盞燭火亮起,暗中的守閣奴選擇給亭台欄杆處這兩位留足說話空間。

三樓外廊處,李義山那張模湖不清的臉上,那抹疲憊卻清晰可見。

這位北涼暗中的定海神針苦澀一笑。

「如何能夠不擔心?」

「趙家那位說到底如今隻不過是個剛剛入了宗廟的皇子,距離真正成為太安城的主人還有很遠的路要走,可陳芝豹的威脅近在眼前,南宮先生這種北涼的外人都看出來,我們這些北涼的局中人又如何能夠不清楚在這片涼地之下的暗流湧動。」

夜風微涼。

李義山僅僅迎著風說了些話便咳嗽不停,老人拿起身旁酒葫蘆灌了一口,麵色才稍顯紅潤些。

南宮仆射這時給麵前李義山使了個詢問的眼神,後者收起葫蘆,笑著擺了擺手:「本就是身子埋進土裡半截的人,總不能整日待在那滿是桉牘情報的小樓上,不妨事。」

他頓了頓,臉上忽然露出極為讚許的神情:「趙家那個私生子,這次在乾州的局做的極為漂亮,明眼人都以為這次北涼隻是個幌子,離陽的真正目標是那位西楚曹官子,但我卻並不這麼認為。」

南宮仆射挑了挑眉頭。

顯然沒有想到李義山對於陸澤的評價會如此之高。

「鳳年在乾州那處小官道之上遭遇到的坎,遠比我們想象當中更大。」

「很難想象,離陽那個年輕的小家夥對於人心細微處的揣摩是如此了得,鳳年這次回府之所以沉默寡言,一方麵是與他出去的許多人都留在了乾州,包括魏叔陽那個老家夥,而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自薑泥那個丫頭的身上。」

「鳳年這孩子,是個重情的人。」

「曹長卿這次之所以被困在乾州這麼些日子,甚至武道氣運恒通的他都被逼的強行入了偽境,就是因為他尋找多年的亡國公主在那裡,而且還是以丫鬟的身份在北涼王府待了那麼些年,這次在乾州布局之人,很是乾淨利落的撕開了已經被薑泥遺忘的記憶幕布,使得真正仇恨的種子生根。」

「北涼原本的布局亂了?不打緊,可北涼世子的心要是徹底亂了,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啊。」

白狐臉兒皺了皺眉頭,心裡已然把某位正準備出青州的家夥加入到了必殺榜單當中。

陸澤在青州的事情基本已經全部完成。

但他還是放緩了離開的步伐,因為他還在等待著某位目盲棋士的回答,陸澤對自己一貫很有信心,但這不代表著陸詡就願意與他離開,什麼事情都得講究個你情我願不是?

陸澤很有耐心。

尤其是對待真正有能力的人,以及美人。

魚幼薇在知曉要動身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陸澤還要在襄樊城裡待上一些時日,這些日子的魚姑娘連擼武媚娘的時間都變少了許多,很是認真的準備著入學時候的諸多東西。

魚幼薇本就聰穎,陸澤隻是簡單教導棋藝,但她的進步卻十分迅速。

果真應了那句話:聰明的人不需要走捷徑,聰明的人隻要走起路來,那就是捷徑。

「我們先去趟劍州,龍虎山後山有我一些東西要取走,還可以順便去到對麵的徽山看場好戲,到時候我就把你送回上陰學宮,我也在學宮裡麵待幾天,然後去東邊的武帝城。」

魚幼薇把她那尖尖下巴輕輕抵在慵懶的白雪武媚娘身上,她點了點頭,輕輕

的哦了一聲。

陸澤伸手在她那那光滑潔白的額頭上彈了彈,笑道:「學宮裡麵倒是有著不少墨客士子,你本是大家出身的女子,應當對這些文人士子多些好感吧?」

魚幼薇搖了搖頭。麵容平靜:「正是由於我出身高門世閥,所以才知曉其中很多東西,明白那些所謂不以帝王為貴,唯以天下為憂的文人,在真正麵臨帝王宣召官袍加身時,又是如何瘋狂。」

陸澤打了個響指,哈哈大笑:「不錯不錯,這麼聰明的女子,去學宮當個稷上先生綽綽有餘。」

魚幼薇莞爾一笑,抬起頭認真打量著陸澤,麵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竟半點沒有所謂皇家子弟的驕奢y逸,魚幼薇一想到與她在同屋簷下相處諸多時日的陸澤,未來可能是離陽乃至天下的主人,心裡就會泛起極度古怪且難以置信的想法。

所以在知曉要動身離開的時候,魚幼薇在心裡重重歎了口氣。

她隻是個身世飄零的孤家女而已,比不得那些敢於殉國的人,比不得那些餘生都生活在為國為家雪恨複仇的人,甚至比不上把刺殺掛在嘴上的薑泥。

「是不是覺得本殿下風姿萬千?」

陸澤自吹自擂,魚幼薇嬌媚的白了他一眼。

又好好調戲了魚幼薇一番,順帶著蹂躪了好一會兒白貓武媚娘,陸澤起身準備離開,臨到出門的時候,他轉過頭來認真開口道:「若是學宮裡麵待得不舒服,就跟我去太安城。」

魚幼薇望著門口方向,忽然愣住,這時隻覺得一陣恍忽。

懷中那極為舒服愜意的武媚娘已然蜷縮了起來,抬頭蹭了蹭魚幼薇那氣勢洶洶的胸脯,似乎在尋找著存在感一般,魚幼薇揉了揉這隻知道吃跟睡的大胖白貓腦袋,自語道:「武媚娘,有時候我也好羨慕你,能夠活的如此沒心沒肺,吃飽喝足就是家。」

「那我的家又在哪兒呢?」

第二天晌午時分,有通報傳入府中,有位名為陸詡的士子求見。

陸澤望著已然收拾好行囊的目盲青年陸詡,無需多言便已經知曉了他做出的回答,魚幼薇眼神裡滿是驚奇,沒承想這位遭遇家族大變的陸家獨苗竟然真的願意豁出去跟著陸澤走。

一時間,魚幼薇聯想到她自己,心情變得極度複雜。

陸澤倒是沒有多餘的想法,隻是簡單的與陸詡說了些接下來的準備,後者默默點頭應和,其全身家當並不算多,除卻兩身換洗衣裳外,唯獨書籍帶得最多,擱在後背竹箱裡顯得身形都句僂幾分,懷中有個木匣,其中放置著最值錢的古箏。

賭棋並不能夠讓陸詡生活無憂。

所以他會選擇閒暇之時去往秦樓楚館為那些憐人姑娘撫琴來掙些銀子。

這種行為在襄樊城中諸多士子看來是很不齒的行為,認為陸詡掙的都是些臟錢,有辱斯文。

可惜斯文這東西,當不成飯吃。

兩架馬車在襄樊無數人的注視下緩緩離開,這些日子襄樊城中不乏有權貴世家子弟想要與陸澤結交一番,至少也得混個眼熟才是,可惜陸澤對於這些人沒有什麼想法,沾沾自喜的青黨儼然到達了大廈將傾的地步,不然那位陸家上柱國也不會想著為家族在外麵謀出路。

一方麵是陸家沒有真正的合格繼承人可以護住這些年累積起的家底。

唯獨有位聰穎無比、心思敏捷的陸丞燕,可惜又是女兒身。

更主要的原因還是青黨已然是日薄西山、無力回天的狀態,離陽朝堂上那位碧眼首輔展現出來極度高超過人的政治手腕,當政不過十幾年的功夫便已厲害非常,再加上青黨內部矛盾不斷,陸費樨果決選擇抽身而去,迅速便將整個陸家放在另一艘船上。

兩架馬車自青州而出,過豫州,僅僅在豫州停留幾日的功夫,迅速便朝著劍州奔去。

這一路上的魚幼薇倒是表現的極為忐忑,一方麵是因為很快她便要去到學宮裡,另一方麵則是擔憂這路上會出現什麼問題,畢竟她可是親身見證過乾州官道之上發生的種種,被那位北涼士子擄到王府裡的魚幼薇雖隻是見識過北涼王府的冰山一角,但她卻知道徐字旗在北涼地界意味著什麼,更知道那位世子是如何的睚眥必報。

陸澤與魚幼薇在前一駕馬車,而目盲郎陸詡則是與布衣仆人在後麵那輛馬車上。

「無需擔憂。」

「劍州地勢崢嶸而崔嵬,可能會遇上攔路歹人,但絕對不會遇上騎軍圍剿。」

「你儘管放寬心些,胸脯大,心應該更大才是。」

魚幼薇這才察覺到她已然把武媚娘完全擠在懷中,碩大的山峰壓的白貓武媚娘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當即用那雙幽怨無比的眼神望著主人魚幼薇,語氣不滿的喵喵叫了兩聲,轉過頭來奔向陸澤的懷抱,瞬間換了個聲調,用貓頭親昵的蹭著陸澤下巴。

陸澤很是享受。

魚幼薇臉頰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車窗外風景變換極大,青州地界一馬平川,中間有條碩大無比的湖泊穿梭其中,構造成諸多大湖,而豫州的風光則是顯得高矮不平了些,直到真正的進入到劍州地界,山川腸道竟是隨處可見。

劍州最為知名的有兩處。

世人皆知「江西龍虎,江東軒轅」的說法。

溪廬江將龍虎山與徽山一分為二,前者是道教祖庭,與天子同姓的道門趙家已是世襲道統六十餘代,山上天師府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道家高人,這些年與離陽太安城關係親近,離陽皇帝對於這座龍虎山極為重視,山澗之間仙氣環繞,美不勝收。

而在青州地界上,對於龍虎山的討論倒是隻限於仙府聖地之類。

江湖眾人明顯對待徽山軒轅家族表現得更為好奇,坊間流傳著的傳言儼然不能夠算為傳言,在青州地界稍有姿色的女子,家族稍稍估計臉麵些,都會選擇藏匿的嚴嚴實實,而一心想要攀附軒轅家的則是巴不得那徽山老祖能夠青睞自家女子。

馬車上,陸澤抱著昏昏欲睡宛如白球一般的武媚娘。

他輕聲與魚幼薇訴說著這劍州有名的江東軒轅家:「這軒轅家老頭祖宗武功馬馬虎虎,當初與李淳罡比劍,正值巔峰的劍神隻是隨意一手劍意傾灑,乾乾脆脆擊潰,後來這位軒轅老祖乾脆棄劍學刀,可沒承想又遇上了名不見經傳的顧劍棠,成為了這位顧大將軍的江湖墊腳石,後又想要走內力醇正之道,被龍虎山齊天師一掌擊落塵間。你光看這位軒轅老祖的前半生,是不是顯得很失敗?」

「但是這位軒轅老祖有了怪異癖好。」

「他喜歡找人雙修,而且是葷素不忌口,男女通殺的那種。」

「據說徽山後山上,沒事就與年輕到能給他當孫女曾孫女的女子雙修,兒媳婦孫媳婦都不放過,漬漬漬,這老不羞的挑下好的當成禁臠,家族中一般的女子則是送出去聯姻,而那些與軒轅家結親們的家族一個個卻是感恩戴德。」

魚幼薇臉色慘白。

甚至要比陸澤懷裡武媚娘的雪白毛發更白。

陸澤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有些忍俊不禁:「咋啦?」

魚幼薇奪過武媚娘,滿臉寫著幽怨。

「我們這次就是去看戲的。」

「先去龍虎山,那邊有著好多好東西在,後山的那些氣運紫金蓮花估計難帶走,但趙家有個垂釣的老家夥那裡倒是有著不少好玩意。」

兩架馬車停靠在了入山前的一家小酒館裡

這裡的生意看起來很是不錯,門外停靠著不少馬車,旁邊有著幾位端著飯碗吃飯,專門看管的持刀夥計,迎風的那麵旗幟上麵寫著長安鏢局四個大字,陸澤撇了一眼,自顧自的念叨兩聲,怎麼不是龍門鏢局。

入了院子,陸澤發現院中竟然也停靠著一輛馬車。

他們一行人的到來顯然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華貴公子哥。

抱著白貓的美人。

瞎眼儒生。

蒙眼男人。

院中大部分人關注的對象自然是懷中抱著白貓的魚幼薇,後者蹙了蹙眉頭,朝著陸澤身邊緊靠了幾分,明顯察覺出這裡氣氛很不對勁。

陸澤望了那架封閉著的馬車一眼,笑了笑。

他好像知曉今日這裡的局麵是哪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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