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學塾裡麵就從正中間掛起來了一扇青色竹簾,把學塾課堂一分為二。
今天開始,在盛家讀書的男女們就要分隔開來,一左一右。
明蘭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去到了她自己的課桌那邊,而如蘭還有墨蘭見到這竹簾後,瞬間就變得蔫不拉幾起來,隻覺得原本期盼著的學塾上課似乎失去了最大的樂趣。
這自然是那位平寧郡主的意思。
其實她原本是暗示過陸澤,想著讓盛家三個女兒們乾脆就退了莊先生的課。
而陸澤還沒有說話,老太太那邊就故意轉過去了話茬。
隻能說,這平寧郡主的確想的有點多,生怕她這位寶貝兒子被彆人勾走魂一樣。
明明是我家給孩子們請的先生,你為了保護你的寶貝兒子,竟然還想讓我家女兒們都退課?
想得到美!
陸澤對這些所謂的王侯人家並沒有什麼敬畏心,大家都是人。
我不講究人人平等,但你也不能這麼做事吧?
但避嫌還是得避的,陸澤就讓人連夜掛了這竹簾上去,大家誰都看不見誰。
晚上陸澤去到幕蒼齋歇息,在聽說明蘭在學塾裡的那番回答以後,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感慨如今的明丫頭被老太太還有衛恕意兩個人輪番教導,整個人的成長進步異常的明顯。
儘管有時候看起來還是有些老六的影子,但心裡其實已經變得聰穎了許多,眼明心亮。
她對那位小公爺自是不感興趣,就是覺得他長得的確好看。
盛府很快就又迎來了貴客。
這次登門拜訪的是寧遠侯夫婦,二人自是為了顧廷燁而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這倆家的人都是為了各自的孩子。
「犬子實在叨擾盛府,薄利一份,不成敬意。」
秦大娘子望著顧廷燁的眼神裡滿是慈愛,而顧侯爺對兒子的態度就要嚴厲不少,這時候的顧廷燁心裡還是更親近他的這位母親,規規矩矩的站在小秦氏身後。
陸澤在心裡默默說了句:這是捧殺。
這位小秦氏是顧侯爺的第三任妻子。
第一任是大秦氏,也就是這位小秦氏的姐姐,第二任則是顧廷燁的生母白氏。
這一家的湖塗賬,算上三天三夜估計都算不完。
身為顧家長子、未來繼承寧遠侯爵位的顧偃開本有大把的選擇,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征戰沙場的小將軍,竟然獨獨看上了東昌侯府的嫡長女大秦氏。
秦家大小姐,美若秋荷,靜極生妍,善詩詞工曲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這大秦氏哪哪都好。
可就一個缺點:身子弱,從小就是藥罐子裡長大。
顧偃開最後還是不顧爭議的娶了這個秦家大小姐。
隻是後麵顧家忽然出了件大事,侯府急需要一大筆銀子補上虧空,不然全家都要嗝屁。
…
這個時候,顧廷燁的生母白家出現。
白氏在家裡沒有兄弟依靠,卑微的出身卻有著如此豐厚的財產,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隻是白家老太爺看不上顧偃開家裡的幾個弟弟,人家又不傻,這那幾個貨一看就是那種扶不起來的爛泥,整個侯府還就唯獨看上了顧偃開這人。
結果就是,顧偃開在顧家和發妻之間未能做好周全。
大秦氏懷胎十月,強撐著身子生下了顧偃開的長子顧廷煜,也是個小藥罐子,而後得知了丈夫要再求娶白氏的消息,終究是無法承受這個結果,草草便離開了人世。
這下,白氏終於是順利嫁入侯府。
隻是這種因為利益聯姻起來的關係自是不牢靠,府裡甚至有人把大秦氏的死歸結在白氏身上。
而後來,帶著滿腔仇恨的小秦氏來到了顧家化為一朵帶了毒液的解語花,輕柔嬌俏地依偎在顧偃開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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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白氏嗝屁,小秦氏成為了侯府大娘子,新一代魔窟掌門人。
而後,明蘭出手,終結boss。
陸澤眨眼的功夫就想了許多。
自家那麼可愛的明丫頭可不能去這魔窟裡麵當救世主打boss,這後宅的血雨腥風半點不比沙場征伐來的少,而且來的更加狠辣惡毒。
想起家裡的四個女兒,陸澤頓時有些犯愁。
這以後都得許個什麼人家才好?
我家裡可都是好白菜。
很快,到了陸澤正式上班的日子。
他在大娘子服侍下換上了嶄新的、繪有花鳥的墨綠色朝服,腰間束著方心曲領的腰帶,白綾襪黑皮履搭配著烏紗帽,好好打扮一下的陸澤倒是有種彆樣的氣質。
「官人這身朝服正合適。」
「今日可是能夠親眼見到官家的日子,就是不知道官人這朝服顏色何時能夠變成緋紅色」
大娘子望著麵前的陸澤,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與有榮焉。
如今官服大致分為四個顏色,九品之上穿靛青色,七品之上穿墨綠色,五品之上穿緋紅色,三品之上穿黑紫色。
「五品麼?」
「大概很快的吧。」
陸澤笑了笑,去到壽安堂給老太太拜安後,便乘坐馬車去往宮中。
宮中的待漏院前,天色還有些昏黑,此刻已經三三兩兩來了許多的人,陸澤掃了一眼發現大部分都是跟自己同官階的存在,看來不管那麼年代的領導們都是掐著點來。
待漏院,自是百官晨集準備朝拜之所。
古代用銅壺滴漏以計時,宰相及百官須待漏儘、宮門開啟才可入朝。
因此,百官在宮外休息的地方,就被稱為「待漏院」。
簡單來說,就是等待著上班的地方。
陸澤這個新人自然是跟這些公司的老前輩們熱情打著招呼,估摸著要不了多久自己也會晚點再來上班,約莫半個時辰以後宮門才打開。
進入裝飾格外繁華的大殿內,陸澤站在人群的中間偏後位置,安安靜靜的等到了官家的到來。
如今官家以仁厚著稱,可惜的便是官家膝下無子,唯一的兒子因為意外離世,最近汴京城裡關於立嗣的事情有些風言風語。
陸澤默默想著,真正繼承大統的那位,現在估摸著還在田地裡跟麥穗玩樂。
上朝第一天,官家便問起來了江浙地區的蝗災。
「下麵。」
「可有從江浙地帶來的?」
布響玩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