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金月姬有著很深的城府,都被陸澤這番舉動給惡心的不行。
真陰陽怪氣!
走出門去以後,隻見這老太太捂著胸口正在大口的喘著氣。
我們郝家是周家的親家。
人家周家送來的禮物,被我們家毫不猶豫的給退了回去,希望周家彆來沾邊。
誰想到現在,周家小子又拿著茶葉屁顛顛的送到了跟他們家身份地位差不多的馬家。
而馬守常竟然還是那種開懷大笑的反應。
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赤果果的在扇他們郝家的耳光嗎?
而且還是當著她金月姬的麵在扇!
他們郝家嫌貧愛富?
“什麼全國狀元,心胸氣量狹窄的可憐。”
“這樣的人以後根本就難成氣候,周秉義家裡都是什麼樣的人啊。”
金月姬重重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而這時候的陸澤則是在裡麵跟老馬嘮著家常,後者仔細觀察著手裡的茶葉罐,小老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坐在對座的陸澤。
隻見馬守常開口道:“小子,我怎麼覺得你對你們家這個親家有很重的怨氣呀?”
儘管平時相處的時候表現的跟個老小孩一樣。
但馬守常畢竟是從戰爭年代摸爬滾打一路打拚過來,眼力自然不差。
剛剛從陸澤拿出這個禮物出來以後,金月姬的臉色神情就很是不對勁。
兩邊好歹是親家,竟然這麼長的時間都還沒有見過麵,裡麵要是沒有貓膩才不正常。
陸澤嘿嘿的笑著點頭。
剛開始的時候他就是想著給老馬送點過年的東西。
現在家裡壓根沒啥新鮮的東西,不管送什麼老馬這見多識廣的貨肯定都不覺得新鮮。
這些天的李素華老是纏著陸澤,讓他這個小兒子找時間多跟周誌剛聊聊天,兩個人的關係還是之前那種樣子,但周誌剛則是把自己準備的茶葉都送給了陸澤。
於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隻能說,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陸澤簡單的就把家裡的事情跟老馬說了說。
聽完以後,馬守常感慨的搖了搖頭,然後指著陸澤,笑罵道:“你小子平時看上去悶不吭聲,其實心裡麵那麵鏡子清楚的很,這金月姬估計得被你氣的不行。”
“秉昆啊,你的這種性子,從事雜誌社這樣的工作才是好事。”
“仕途這塊你肯定不行。”
“後麵去京裡,想好以後乾什麼了嗎?”
陸澤默默點頭。
“其實也沒啥事情。”
“就是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能夠給自己還有家裡人創造一個不錯的物質條件。”
“老馬啊,我這兩點要求不高吧?”
馬守常聽完陸澤的話,當即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要求還不高啊?人生在世,大部分人求得不外乎這兩點而已,對於你們家的這個親家郝家,你也彆有那麼大的怨氣。”
“見微知著,你們家也不是那種上趕著要淘好處的市井門戶。”
“郝家倆人就是在之前那段時間吃了點苦,家裡倆小子都不見了蹤影。”
陸澤跟馬守常聊了許久。
對於郝家,不打算不見麵就算了,最終竟然還搞出把禮物茶葉原封不動退回來這件事情。
你既然可以打我們家的臉。
那我肯定也可以打你的臉。
孰是孰非,大家心裡都有數。
令陸澤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的周秉義竟然氣衝衝的來到了他家裡。
正收拾著行李、準備回去大三線繼續奮鬥的周誌剛望著大兒子回來,臉色並沒有發生什麼改變,但周秉義跟陸澤的爭吵倒是引起了家裡的人的注意。
“周秉昆,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嶽母怎麼被你氣成了那個樣子?我跟冬梅好一陣問才知道,原來是你在背後搗的鬼。”
“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儘管衝著我這個當大哥來就好。”
“但是咱們做人得有最基本的禮貌吧?對待長輩得尊敬吧?”
陸澤滿臉驚訝。
沒有想到這個金月姬的承受能力似乎要遠遠比他想象當中更差。
實際上,如今的金月姬身份地位跟之前比起來宛如天壤之彆,不管誰對待她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卑躬屈膝,沒想到竟然會被人打了這個響亮的一記耳光。
陸澤抬起頭望著周秉義臉色氣衝衝的神情,他根本就懶得跟這個白眼狼的大哥說一句話。
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就來家裡問責?
你這個屁股是不是歪的太狠了點?
“周秉昆!”
“我在跟你說話呢!”
周秉義大喊的樣子終於令屋子裡的周誌剛走了出去。
老頭先是看了一眼正在火爐邊嗑瓜子的小兒子,然後把目光放在了長子周秉義的身上,周誌剛眉頭微微皺起:“怎麼了?”
周秉義望著陸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臉上怒氣更盛。
“是秉昆。”
“不知道昨天跟我嶽母說了什麼,回去以後就發現我嶽母喘的不行。”
周誌剛疑惑道:“昨天?”
“昨天秉昆不是去看望他那個長輩去了嗎?”
陸澤看著一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望向自己。
他神情格外無辜:“我昨天是跟你嶽母見了一麵,但我可沒跟她說一句話。”
“我們家鄭娟跟周文當時都在,他倆可都能跟我作證的啊。”
隻見鄭娟默默點了點頭。
“那我嶽母怎麼說是因為你才氣成那樣?”
周秉義再度發問。
他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周父以及從裡屋望向這邊的李素華都是神情不滿的樣子。
他們倆對於那個高高的親家本來就沒什麼好感。
現在看著周秉義一副郝家話事人的身份來到家裡,二話不說就責問起來他的親弟弟。
老兩口都覺得現在的秉義如此的陌生。
陸澤沒有說話,而這時候在一邊原本沉默著的鄭娟卻是憋不住了,平時時候的她在家裡都是沉默寡言、任勞任怨,但這並不代表鄭娟這個如此堅韌的女人沒有著底線。
她的底線就是丈夫!
“大哥,昨天我也在那裡。”
“我可以把事情給你重複一遍,你的那個嶽母臨走的時候我們剛剛來,後來秉昆把我們的禮物送給人家馬前輩的時候,碰巧被你嶽母看見了而已。”
周秉義神情極為疑惑。
“什麼禮物?”
此刻,周誌剛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這老頭的臉上帶著極為複雜的神情望向了還在悠然嗑瓜子的陸澤。
陸澤嗑完以後,搓了搓手。
“什麼禮物?”
“自然是我們家裡最珍貴的禮物啊,咱爸的茶葉給送給了老馬。”
“人家老馬可是興高采烈的就收了下去,甚至當著我的麵拆開還喝了兩杯,要不是咱爸這次著急早,還說要家裡坐坐呢。”
“咋啦?你嶽母有啥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