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到所裡,陸澤得到了自己要回歸到師父高潮手下的消息。
王守一在所長辦公室表現得極為慈眉善目,笑眯眯道:“陸澤啊,你這段時間跟著建軍表現得非常不錯,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相信你自己也成長了不少,正好高所那邊事情也不少,你就回去吧。”
這所長哪裡是對陸澤的工作滿意。
這副模樣顯然是對於曹建軍這段時間的變化感到滿意。
雖然骨子裡的那種爭強好勝的性格改變不大,但對於家庭的重視程度卻在最近發生了指數般的上升,活脫脫的變成了個女兒奴,整天坐等下班去學校接閨女曹子悅。
黝黑臉上的笑臉同樣多了起來,大家每天都能見到曹警官那標誌性的大白牙。
“陸澤啊。”
“你說這在咱們所裡也算是長相俊朗的年輕小夥子了嘛,咱們食堂的蔡阿姨說她有個侄女剛剛大學畢業在檢察院上班,小姑娘人長得也挺俊,你要是有意思的話可以幫你撮合撮合的嘛。”
陸澤連忙搖手:“彆彆彆,我現在不想考慮男女之事,先把工作做好。”
王守一笑眯眯走過來,拍了拍陸澤肩膀:“不錯嘛,覺悟很高。但現在年輕人談戀愛很正常的其實,咱們所裡也不反對警員之間談戀愛,但是呢,最好還是不要影響到工作。”
“放心吧所長。”
“我你還不放心啊?”
陸澤信誓旦旦的保證。
在陸澤走後,王守一看著門外方向,笑罵道:“這個小狐狸精。”
下樓的陸澤同樣暗罵了一句所長真是老狐狸。
王守一這很明顯是在暗示自己他已經知道了某些事情,最後那番話的潛在意思是:你小子談戀愛可以,但是要是把你那個麻煩事賊多的丈母娘給招惹到了咱們所裡,我可不保你。
陸澤下樓的時候,正好碰到陳新城上樓。
“陳哥。”
“誒誒。”
陸澤轉頭看著陳新城上去的背影,暗想:“不對勁啊這老陳。”
在之前的時候,所裡在早會上還討論過年輕人對老前輩們的稱號問題,平時的時候稱呼警官顯得有些過於正式,但是按照年齡來講的話,在所裡叫叔叔大爺又不好聽。
王守一最終還是決定,叫哥就行。
“報告高所。”
“八裡河派出所實習警員陸澤向您報道,請指示!”
高潮把手裡看著的文件往下移了移,陸澤這時候正端正的站在他麵前,高潮失笑道:“行了行了,彆跟我這裡杵著,去你辦公桌那裡坐著,哪邊需要人手你往哪裡去就行。”
陸澤瞬間垮了下來:“師父啊,咱們倆多久沒見了啊?你就沒有什麼桉子派給我嗎?”
高潮笑了笑,然後把手裡的文件遞給了陸澤,自己端起杯子喝起茶來:“你看看吧。這是隔壁石裡河派出所轉交給咱們這裡的桉子,懷疑咱們這一個會所。”
“蘭庭雅舍。”
陸澤隨意掃了一眼,文件上的各種內容瞬間進入腦海裡,現在的陸澤已經真的能夠做到過目不忘,跟之前在春風中學時候比起來進步更甚:“這種私人高檔會所的隱秘性很強的啊師父,隔壁石裡河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高潮臉上帶著笑意:“說是他們轄區高檔酒吧裡有個男陪酒跟人發生了口角,後來說自己曾經在蘭亭雅舍做過,在上麵有人,石裡河那邊剛好有線人在蹲點,就把這個消息給了咱們,看看咱們這能不能深挖一下。”
“咱們所對於這個蘭亭雅舍還真的有所懷疑,所長昨晚跟我商量想把這個桉子的前期工作交給建軍。”
“陸澤啊真不是師父不帶你,處理這種風月場所,曹哥要比我有經驗。”
高潮看著陸澤,一本正經道:“你還真彆說,你這個形象氣質,換個社會點的發型很容易就能混進去。”
滿臉無奈的陸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那裡,沒過一會兒曹建軍就把陸澤給叫了過去,對於這個年輕人老曹也已經用的很是順手,這陸澤跟自己的徒弟楊樹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風格。
現在跟楊樹相處出來師徒感情以後,曹建軍覺得自己徒弟同樣是哪哪都好。
“這次蘭亭雅舍桉子的不會小。”
“我之前就盯著這個會所很久,早就懷疑裡麵有問題。”
“走吧,咱們先去給大部隊踩踩點。”
蘭亭雅舍對麵。
陸澤、楊樹還有曹建軍一人點了碗麵開始吃了起來。
在這種高檔會所對麵的麵館消費檔次也都不低,陸澤低頭默默吃了起來,隻是偶爾轉頭往窗外看看,這時候的楊樹跟以前比起來同樣有長進,不再是當初那種肆無忌憚的張望,臉上恨不得寫上自己職業一樣。
偽裝,同樣是警察必不可少的一門技巧。
曹建軍看著自己徒弟,笑道:“可以,現在進步了不少。”
三人吃的都很慢。
直到看見對麵會所裡走出來一個身著紅褐色西裝、留著中分頭的濃妝男以後,老曹放下來了手中的快子:“你們兩個人安心吃麵,稍微等我一會兒。”
陸澤跟楊樹對視一眼。
目標來了。
目標男人落座,朝著後廚喊了一聲:“老板,老樣子啊。”
曹建軍端起碗來,起身走到了這位中分頭男子的對座,笑道:“我可以坐這裡嗎?”
年輕男子看了老曹一眼,直接就要換座位。
這種有怪癖的男人,他可是在會所裡見過不少呢。
“小白。”
“你也坐嘛。”
中分男轉頭,眼神裡帶著疑惑:“我們認識?”
“你叫白天宇,去年大學畢業,沒有找到好的工作,就進了蘭亭雅舍。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到了這裡讓你從事的是一份讓你難以啟齒的工作。”
“你想辭職,但是又舍不得這份高薪,所以你一時難以取舍。”
白天宇回到座位,緊緊盯著曹建軍:“你是誰?”
老曹把自己懷裡警官證緩緩放在桌上。
男子瞬間慌亂起身:“對不起,我現在是工作時間。”
曹建軍微微歎氣。
“小白啊。”
“你也不想你在這種地方工作的事情被你媽媽知道吧?”
“我這是在救你。”
白天宇癱坐在座位上。
曹建軍展現了自己優秀的忽悠技能:“你說說你,有家教、有學曆、有臉蛋,你乾什麼不好非要來這種地方?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所以我今天才找到了你。”
“想想你母親對你的期許跟厚望吧,她要是知道你在這裡工作,她會怎麼想?”
白天宇雙眼失神:“我也不想的啊,可是我沒辦法嘛警察哥哥。”
聽到這個奇怪的稱呼,曹建軍沒忍住咳嗽了兩口。
“你在蘭亭雅苑負責的都是什麼業務工作?”
“警察哥哥你不是都知道的嗎,就是就是陪那些有錢但是生活很空虛的女人,滿足她們的一些需求。”
曹建軍義正言辭道:“所以,我得幫助你脫離這種生活啊,小白你願不願意幫助我們,同時這也是在幫助你,我們願意給你一個救贖自己的機會。”
白天宇自然明白曹建軍這番話的含義所在,他連忙擺手拒絕。
“我做不了的,警察哥哥你不知道我的膽子特彆小,要是鐘姐知道了的話,我連命都沒了。”
“我真做不來,我一定會露餡的,萬一到時候把你們的計劃給毀了怎麼辦?”
曹建軍看著白天宇這個樣子不是在作偽,看來讓他當內線的計劃似乎不太行。
老曹的目光逐漸放在了在窗邊吃飯的陸澤跟楊樹身上。
看來,隻能實行第二套計劃。
“小白啊,那這樣。”
“你幫我介紹個人進去,這總行了吧?”
白天宇小聲道:“是誰啊?”
“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
回到所裡,夏潔滿臉好奇的詢問著今天乾嘛去啦。
陸澤想起剛剛回來路上曹建軍對自己還有楊樹說的那番話,他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沒乾嘛,就是去踩了個點,後麵可能會有行動。”
“夏潔,你知道今天所長跟我說什麼了嗎?”
陸澤在夏潔耳邊輕輕耳語起來。
後者眼神裡帶著微羞:“所長真這麼說的嗎?那我們哎呀,沒事。”
“正大光明唄。”
穿著藏藍色警服的姑娘看上去信心十足,但是陸澤知道這夏潔完全就是紙老虎一個。
過了一會兒,楊樹、李大為還有趙繼偉都來到了食堂。
楊樹此刻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主要他這個北大碩士生也沒想到自己可能有一天會要去從事某種不可描述的工作,儘管這是為了最後的勝利,但他的心裡還是不免有點發虛。
“楊樹,你還好嗎?”
“啊陸澤,我其實還好。”
李大為打好飯以後,坐下唉聲歎氣:“我很不好,因為我師父好像去跟所長請了個假,我這一下午又不知道該乾什麼了,晚上還得值班,誒陸澤楊樹,你倆上午跟著曹哥去哪裡了啊?帶著我一起唄。”
“大為啊,你這個形象看上去也挺好的哈,小夥子眼神炯炯,長得也眉清目秀。”
李大為麵對陸澤的忽然誇讚,他有些不知所以。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