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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藍色艦隊製服,魁梧雄壯的加布裡爾,眼睛一瞪,都快流眼淚了,拳頭攥的是嘎吱響。葛瑞絲帶頭先出了虛擬作訓艙,其他人立刻跟隨,很快,虛擬作訓艙裡就隻剩天晶,加布裡爾兩個人,艙門也關上了。
懸浮在艙中的兩個人,以一種奇特的形式對抗著。加布裡爾是盯著自己穿的軟底鞋,憋著不讓自己流淚。天晶是雙手叉腰,盯著加布裡爾的低著的頭。周圍是一個個艙門敞開的作訓艙。艙門敞開是為了散氣,因為一會兒還有艦員要來進行虛擬作訓。
“我笨,我真是笨的!”
加布裡爾忽然抬頭看艙頂,一臉苦相。
叉腰的天晶一下被他搞岔氣了,一扭頭,笑出聲來:“哎呦,說你笨,你還真笨了?”
“要不然,怎麼會飛到殘骸上?”
“是殘骸撞的你!”
“反正是爆了。”
“當時你在乾嘛?”
“我在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看我的閃電?”
“是。”
“馬上要實戰了,麅子!你能清醒點嗎?”
加布裡爾幽怨的瞅了天晶一眼,發現天晶真急了,額頭上青筋暴起,心中忽然受到觸動,使勁點了點頭。
艙門此時被人打開了,幾個參訓的艦員接近天晶,約她一起玩。
“沒空。”
天晶說話,遊移出艙去了。
加布裡爾緊隨而去,不忘跟大家打招呼。後進到艙內的艦員,都笑話剛才幾個約天晶沒約上的戰友。被笑話的艦員,樂嗬嗬絲毫不在意。被沒空姐拒,不是日常嗎?我敢追,你敢求嗎?一群人,鬨哄哄的,直到中隊長,叫入艙,免得誤了飯點,才不再瞎鬨,進艙開始虛擬作訓。
通道裡,天晶拉了加布裡爾一把,讓他貼近自己:“跟我去空港。”
“乾嘛?”
“看閃電啊。”
“好啊!”
天晶笑了,立刻與空港調度艙聯係,申請從現在到晚飯前,查看自己的專屬戰機閃電的外部結構,查看人員是天晶,加布裡爾兩名。申請通過的指令下來,他倆也來到了戰機檢修專用通行艙前。
“走吧。”
天晶衝加布裡爾一閃眉毛,笑道。
“走!”
加布裡爾興奮的說。
天晶點頭,打開通行艙門,扭身遊移進艙,加布裡爾立即跟進。戰機檢修專用通行裡,正在交談的柯拉,鄭虎,扭頭看來。見是天晶,加布裡爾,就笑著打招呼。
“來了。”
“稀客呀。”
“下值了?”
天晶問。
“哎。”
柯拉應著。
“不稀。”
加布裡爾衝鄭虎笑道。接著兩個糙漢子就大笑起來,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天晶和柯拉互相看了眼,露出女人特有的對男人無可奈何的表情。
“都快飯點,怎麼想到來看閃電?”
柯拉鎖定自己的儲物櫃門,又順手拍了下。
“又爆了,賴我閃電身上,特意來,戒斷治療。”
天晶下巴一揚,示意加布裡爾,毫不避諱的直言道。
“哦,哪可得小心。彆被刷下來了。”
柯拉瞅了加布裡爾一眼,笑道。
正大笑的加布裡爾立刻咳嗽起來,臉都漲紅了。鄭虎也尷尬的收了笑聲,清起了喉嚨。
“好,我們進去了。”
天晶說話,放出護甲,覆蓋全身。
“好嘞。食堂見。”
柯拉迎著,衝天晶,加布裡爾搖搖手,向艙門遊移而去。
鄭虎也跟天晶和加布裡爾搖手,跟著柯拉出艙去了。加布裡爾也放出護甲,覆蓋全身,在通訊器裡,以耳機模式跟天晶說:
“留點麵好嘛?我是你僚機。”
天晶那邊還是擴音模式,都給他公開放出來了。正出艙門的柯拉,鄭虎都聽到了,是忍不住偷樂,感覺腹肌都抽到疼。加布裡爾也被天晶開著擴音模式,感到無奈,扭頭看向艙門,隻看到鄭虎的背影,艙門在慢慢合攏。
伸手打開通向過渡氣密艙的門,天晶遊移進入。護甲手鐲釋放出來,覆蓋全身後,效能等同作戰服,但穿脫方便性就比作戰服不知道方到哪裡去了。防護性能更比作戰服高出不止一個級彆。外觀上也貼身,行動更迅捷。機動力更是作戰服仰望的。作戰服是沒有機動力的。身穿作戰服,要附加機動力,就需要背上機動飛行包。這也是艦隊其他戰鬥群的艦員,鬨著也要有護甲手鐲的一個重要原因。可阿做艦長不做,艦隊司令不送,大家也隻能哈氣。不能貪得不厭啊。阿做艦長,艦隊司令,給了我們太多太多,我們又給了阿做艦長什麼?給了艦隊司令什麼?阿做,我愛你嘛?夠嗎?艦隊司令,不說了,服從命令就對了。
見天晶不理自己,加布裡爾氣的直哼哼,可又饞閃電,隻能乖乖跟著天晶進了過渡氣密艙。
艙門一關,從艙壁放出淡綠色的檢測光幕,進行艙內掃描,確認人員,護甲完整度及表麵物質成分分析,微生物描述,很快確認天晶,加布裡爾身份,變形護甲外表麵,氣密狀態正常。艙內的紅色燈光閃爍,警示音開始響起,屏幕上顯示文字提示,即將抽離空氣,進入真空狀態,並同步顯示空氣變化實況。天晶,加布裡爾,輕鬆懸浮艙中。
“擴音不香嗎?”
天晶看著屏幕上的顯示說。
“說點私房話不香嗎?”
加布裡爾看著天晶的側臉說。即使有透明護甲隔著,也攔不住天晶臉上那迷人的晶瑩。
“飛行中儘是私房話。”
天晶笑道,仍然是擴音模式。看到可以打開艙門,進入停泊港的提示,她打開了通向停泊港的艙門。
“收到。”
加布裡爾意念一動,也把通訊模式調到了擴音模式。邊說,邊搶先一步,從天晶身邊遊過,飛出艙門,衝進光照明亮,無比空闊寬敞的停泊港。
天晶搖了搖頭,扭身出了艙門,回手關閉身後過渡氣密艙門,向著加布裡爾飛去。空間巨大的停泊空港被,周圍停泊機位上,棲滿各式艦載機船,紅彤彤一片,場麵極其壯觀。能看到有艦員在遠處活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像柯拉,鄭虎一樣的艦載機船維修師,在對艦載機,或艦載船艇,進行檢修,維護。少數是像天晶,加布裡爾這樣的飛行機師,來關愛自己的戰機的。
閃電迥異於艦隊製式艦載機的外型,在一片規則的輕型戰機中間,現代的格外的引人注目。遠看都是紅色塗裝,飛近看,卻是有著豐富的細節。閃電機身上還有藍色的纖細條紋,有艦隊編碼,有艦隊徽章,有昵稱,有天晶自己設計的漂亮紋飾,用七彩色銘刻,十分好看。加布裡爾整個人趴在閃電碩大的機身上,跟個壁虎似的。
看著加布裡爾拿可笑的體態,天晶微笑著,沒說什麼。她也飄近閃電,越是飄近,越是感到閃電的偉岸,越是感到閃電的巨大。事物都是如此,遠小近大。隻有足夠接近,才會知道自己的戰機到底有多了不起。
紅色的主塗裝,是先遣戰鬥群的規定。這是心理戰的一部分。每個艦員都懂其中的含義,以及其價值,自覺的維護它。而隱藏在主塗裝裡的彩色紋飾,則是機師自己的個性,艦隊都是支持。個性的張揚,也是戰鬥力的一部分。過度的約束,損害的不單是個人的權利,也是艦隊的戰力。艦員是戰士,都是大活人。現在都是天兵天將了。因為都可以長生不老了。更是需要有尊嚴的活著。個人的尊嚴,既是戰鬥的動力,也是戰鬥的終極目的。沒有個人尊嚴的戰士,是低能的灰,甚至是反叛的種子。艦隊科技部對人性的研究,一直是堅持不懈的。
隔著護甲,無法感受閃電外殼的觸感。但戰機表殼上的顆粒感,是看得見的。即使隔著護甲,天晶也能感到閃電蘊含的強大戰力。她摸著飛彈發射口的倉蓋,仿佛能感受到飛彈飛出那一霎那的震動。真的神奇啊,設計出艦載戰機的人。
她攀著閃電一根根後掠的尖刺狀機身,一直來到最高處一根尖刺上,騎跨在上麵,看著掛滿艦載機,空曠氣派的空港,是感慨萬千。
空港上天板是白色塗裝,著各色燈光顯示,符文圖示,還有透明艙板,看上去明亮開闊,停泊著維修船和救援船。空港周圍的艙壁,是綠色塗裝,中間夾雜著許多各色燈光顯示,符文圖示,還有透明艙板,停滿各種艦載機。一個個透明艙板後,又透露出透明艙壁那邊的,各種艙室,和色彩各異的艙壁塗色,顯得十分的生動活躍。空港的下地板,則是深藍色塗裝,厚重,踏實,也有各色燈光顯示,符文圖示,還有透明艙板,停泊著好多貨船,通勤船。從透明艙壁,能看到隔壁艙室內的情況,有人在其中活動,看著尤其好玩。天晶意念一動,透明護目麵甲裡,內置的光學變焦係統動作,開始放大目標空間,看是誰在哪裡忙活啥。
“看什麼呢?”
加布裡爾的聲音從伸手傳來。跟著一個魁梧的身體就從她身後靠近,也騎跨到尖刺上,覆甲的雙臂環抱住了她。隔著護甲,天晶靠在加布裡爾的懷裡,笑道:
“不怕掛刺上?”
“我雖坐刺尖,卻有護甲保。沒事。”
加布裡爾自信道。
“你是我的僚機嗎?”
全身覆甲的天晶,頭靠在一樣全身覆甲的加布裡爾肩窩處說。
“是。”
加布裡爾抱緊天晶。
“那你就要跟我一起上戰場。”
天晶一雙覆甲的小手,放在了加布裡爾覆甲的大腿上。
“是。我保證。”
倆人身穿黑黢黢的護甲,壯大的抱著嬌小的,騎跨在閃電紅豔豔的尖刺狀機身上,靜靜的看著眼前,停滿艦載機船的壯觀空港。